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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江心楼自研的cpu和指令集搞了几台服务器,素质比一般大型服务器高很多,AI程序运行在这样的服务器集群里……” “等等,”李军涯忍不住说,“你说江心楼自研了什么?cpu?指令集??不是吧,江心楼才成立几天啊?” “所以你们收留江覆半年绝对不亏,他是个真正的天才。”楼清焰夸赞道,“你送来的交换生们,用fire语言的初版写了一个服务器cao作系统,江心楼开发出指令集,用它设计了新的cpu。” “语言、cao作系统、指令集、cpu架构,都建立在弱AI编程理念之上,它是一套颠覆性的体系,从根子上就和wintel体系、linux体系完全不同。” “这种服务器非常适合运行AI程序,再加上我这两年一直不放弃知识图谱的构建,积累了庞大的数据量,因此可以训练出更加强大的AI。” 楼清焰耸耸肩,“但它真的不是强AI。” 李军涯听得垂涎欲滴,“这……我……” “你放心,交换生回去的时候会把技术带回去,不过嬴政……我们把指令集命名为嬴政,新cpu叫做嬴政架构,它目前只是个不成熟的实验品,距离我理想的状态还差很远。” 李军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做cpu,我能理解,为什么会想到做指令集?”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他听见楼清焰说:“觉得很鸡肋,是吗?” 指令集是用来设计cpu架构的二进制机器码,它与计算机运行的软件息息相关。 人们用高级语言编写程序,程序运行时,高级语言经由编辑器翻译成汇编语言,汇编语言再根据指令集变成一串串机器码,也就是0和1,每一个0和1都控制一处门电路,因而实现计算机的各项功能。 围绕一个指令集,向上是cao作系统和无数软件,向下是不同型号的硬件,合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生态圈。 正如大名鼎鼎的wintel联盟,windowscao作系统只能用intel的x86指令集运行,于是x86就把windows上所有软件吃进了自己的生态圈中。 这也意味着,不使用x86的芯片,就无法运行windows系统。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今能自主研发手机芯片,却不能自主研发电脑芯片——x86它不开放授权,就算有了芯片研发能力,拿不到指令集授权也没办法。 通过这样的联盟,win和tel几乎垄断了电脑cao作系统和芯片市场。 wintel联盟所形成的巨大力量还不止这些,业界有个著名的定律叫安迪比尔定律,意思是“安迪(intel)给你什么,比尔(windows)就拿走什么。” 根据摩尔定律,芯片性能每18个月翻一倍,那么,只要多等几个月就可以用一半价钱买到现在这张芯片。为了不至于性能过剩导致产品卖不出去,windows每次更新体积都会变大,上面的软件也变得越来越臃肿。这样就可以把多出来的性能吃掉,迫使用户升级硬件。 如今安迪比尔定律早就推广到了各个电子产品市场,你每次更新cao作系统都发现手机变慢了,真的不是错觉。这是软件商和硬件商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扯远了,话说回来,x86覆盖pc端,ARM覆盖移动端,就算是低端市场也有mips,指令集生态圈早已形成,根本没有外人插手的余地。 而且也没有必要插手,ARM是开放授权的,大家都可以拿来用,有庞大的生态圈和丰富的应用经验,比一片空白的新指令集要好多了。 但是,李军涯问自己……鸡肋吗? 开发一款新指令集,哪怕它拍不上一点用场,但是鸡肋吗? “不,”他说,“x86也好,ARM也好,再好用,终归是别人的。我们自己的指令集,再没用,终归是自己的……” 楼清焰说:“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深空很可能会被禁用ARM,因为……最近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有点大了。” 中国内地的VR大潮来势汹汹,全球媒体聚焦于此。歪果仁既期待又不期待,期待的是VR大幕拉开后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不期待的是中国走在前面“威胁”他们。 “一旦被禁用,我们就开发不了移动芯片,这才是对深空最致命的打击。”楼清焰继续说,“面板技术,存储技术,传输技术,充电技术,这些我们都可以自己开发,但我们不能没有指令集,换句话说……” “我们不能被排除在全球标准之外。” 李军涯张了张嘴,艰难道:“如果不使用ARM,就进入不了ARM的圈子,就算开发自己的指令集,依然是被排除在标准之外。” 楼清焰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说了一句“稍等”,门却依然被推开。 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仔细地关好门,走到办公桌前面,抬起头,对楼清焰说:“你好,fire。” 楼清焰坐在那里,看着他,没说话。眼神,表情,动作姿态,都没变,过了片刻,露出一个微笑。 王小王悚然,他不明白楼清焰为什么竟能这样淡定。 看到一个陌生人轻而易举地通过安保进入自己办公室,难道不应该有点反应吗?就算不惊慌失措,也应该有点惊讶,就算不害怕,至少也该摆出防御姿态,或者哪怕质问一句“你是谁”。 但是统统没有,楼清焰只是放下了手机,从椅子里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