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叶舰长，昨天从佐世保逃出去的两艘鱼雷艇现在怎么样了？”唐健转头问道。 “禀告大人，昨天私自偷跑出来的两艘日军鱼雷艇，一艘被海青号驱逐舰击沉，一艘被俘获。”叶祖圭答道，“呵呵，看来，小日本也有人开始受不住了。”唐健笑道，“炮袭的效果还不错，让程璧光辛苦一点，再轰炸一个星期，就换龙威号上，反正就一个原则，不要让东乡平八郎睡一个好觉！” “哈哈……”三人相视而笑。 第三卷 战火远东 第十四章 轰炸东京（一） 一个月后，远东战局发生了巨大变化，沙俄皇帝尼古拉二世派遣了五万哥萨克奇增援东北，进入东北通化威胁驻守在旅顺的日军第三师团，沙俄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向东北大量集结兵力，压境鸭绿江，准备入兵朝鲜，沙俄在东北投入总兵力高达十万。 清政府派遣老将聂士成率领本部武卫前军三万人加上北洋新军五万人总计八万人在锦州集结，随时进军辽东。 日本在朝鲜兵力达到八万，同时伊藤博文被派遣到朝鲜，组织朝鲜人民军五万，妄图和日军在朝兵力共同抵抗俄军。 然而，因为日军入朝物资必经海路对马海峡被北洋舰队牢牢控制住，日本在朝军队给养无以为继，又遭到了俄军和清军包围，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1901年一月，以袁世凯为代表的清政府和尼古拉二世的沙俄政府共同发表声明，劝告日本政府投降，否则两国将采取一切必要之军事措施。 与之同时，英美各国也纷纷致电日本明治天皇，从中调停，希望日本尽快投降，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次日，日本明治天皇便通告全国，表示将抵抗到底，绝不投降，发誓要将同日本人民一起将卫国圣战进行到底。 三天后，驻守在海参崴的沙俄太平洋第二舰队改编为太平洋舰队，接着，俄军太平洋舰队攻占日本北方四岛，炮袭北海道，在北方四岛大肆屠杀当地居民，两天后，俄军太太平洋舰队穿过宗光海峡，一路北下，炮击日本东部海岸沿海城市，横滨、八户、久慈、釜石、仙台、馆山，横须贺等日本沿海城市港口遭到了俄军太平洋舰队的猛烈炮击。 十天后，俄军太平洋舰队进入日本熊野湾威胁东京。 佐世保外海，北洋舰队锚泊处。 “唉，我说少爷，人家那支破太平洋舰队连日本的北方四岛都占了，现在都快打到日本东京，咱们怎么还是一动不动啊！”李盖茨见俄军太平舰队在日本海上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连克日本沿海八大城市，可北洋舰队依然包围着佐世保内的联合舰队，一动不动，不免有些眼红。 “这个不急，俄国老毛子要打就大，咱不掺合，打得越猛，日本人对俄国的仇恨就越深，咱们就打打下手，捞点外快就得了。”唐健说道。 “凭什么？是我们打败了联合舰队耶，要不是北洋舰队，俄国的什么狗屁太平洋舰队早就葬身对马海峡了，还轮的到他们攻打日本本土？我们还给他打下手？这什么道理么？”李盖茨依旧不满。 “日本是单一民族国家，要想占领需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既然俄国人愿意当先锋就让他当嘛，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战争，而不是跟日本人拼损失。这个问题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的，叶舰长，你派人把这封信交给东乡平八郎！”唐健不再理会不满的李盖茨转身对叶祖圭说道。 “大人，什么信啊？”叶祖圭好奇的问道，围住佐世保这么久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给东乡平八郎信。 “和谈信！呵呵。”唐健笑道。 “可大人，你说过东乡平八郎不会投降的啊？给他和谈信不是没用么？”叶祖圭也有点不解，跟随唐健这么久了，他有时候依然跟不上唐健跳跃性这么大的思维套路。 “呵呵，你给他，他自然会来的，以他的聪明，他肯定不想在这场必输的战争中再搭上仅剩的联合舰队，别忘了我说过一句话，他是军人，但他也是政客！”唐健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安排！”叶祖圭答道。 不久，唐健举起望远镜，眼看着一艘悬挂着白色停战旗的炮艇将自己的信送到佐世保的水道外。 半个小时后，一艘日军的炮艇驶出了布满水雷的水道接过了唐健送过去得和谈信。 然而，叶祖圭在甲板之上等了几个小时依然不见佐世保内有任何的动静，叶祖圭有点怀疑东乡平八郎会不会依约前来，便问道：“大人，那个东乡平八郎会来么？日本天皇不是昭告全国，誓死抵抗，他敢私自出海和谈？” “叶舰长，相信我，东乡平八郎一定会来的。”唐健自信的说道，“走，我们先进去喝茶。” 只见天色渐渐转暗，佐世保的海面上腾起了淡淡地海雾，叶祖圭在舰桥指挥室中和唐健喝了一下午的茶却依然不见东乡平八郎出来，急的在舰桥指挥室中踱来踱去。 “叶舰长，不用焦急，再等等，东乡平八郎一定会来的。”唐健给叶祖圭的茶杯斟满。 叶祖圭笑了笑，点起一根烟卷，从他吞云吐雾的样子依然显示他内心的焦虑。 “报告大人，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持贴拜见！”一个勤务兵进来报告。 “看，叶舰长，这不是来的么？”唐健笑着用湿巾擦了擦手，站起来整理下衣襟，随后走出舰桥指挥室去迎接东乡平八郎。 叶祖圭一愣，心说着唐大人神机妙算啊，当嘴上的烟差点烫到自己时，才醒悟过来，跟在唐健的身后出去迎接东乡平八郎。 “东乡平八郎阁下，久闻大名，呵呵，欢迎欢迎！”唐健在舷梯旁见到东乡平八郎后礼貌的问候了一下。 “唐健阁下，我们还是先进入正题吧！”东乡平八郎开门见山，他带的一个翻译将他的原话翻译出来。 唐健一看到这个日本海军历史上神话般的人物时有点出乎意料，东乡平八郎个子不高，身形偏瘦，八字须，放在日本，就跟大街上普通的老人一般毫不起眼，实在跟自己想象中的形象不太一样。 只不过此时的东乡平八郎显然十分疲惫，脸色有点发白，但双眼之中隐隐闪现着锐利的精光。 唐健和东乡平八郎礼貌的打完招呼后，两人便走进了舰桥，唐健不知道，此时的东乡平大郎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东乡平八郎虽然知道唐健年轻，可他没有想到唐健是这样一个年轻的中国小伙子，眼前的唐健和自己想象中少年老成的形象大相迥异。 龙威号的舰桥指挥之中，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只剩下东乡平八郎、唐健、日军翻译官、叶祖圭，待两人坐定之后，东乡平八郎便在翻译的帮助下和唐健交谈起来。 谁知，唐健一开口便是纯正的东京口音，唐健微笑道：“尊敬的司令官阁下，我提的条件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三卷 战火远东 第十五章 轰炸东京（二） 东乡平八郎猛一听唐健纯正的东京口音愣了一下，随后看到唐健娴熟的煮水、沏茶，茶道技术精湛，好奇的问道：“原来唐提督也在本国留过学（晚清时期，有相当一部分的学生留学日本），不知读的是那个海军学校？” 唐健努力憋住差点笑出声来，要是东乡平八郎知道自己前世喜欢研究岛国文艺片，崇拜苍老师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当初唐健也是接了一个刺杀日本政要的一个任务，在东京为了任务需要特地学了日语，当然大部分的作用是为了研究日本的**文化。 唐健沏好了茶，示意一个请字，便谦虚的说道：“东乡阁下过奖了，唐某人并没有在贵国的那个海军学校学习过，只不过之前在贵国京都厮混过一年而已。” 其实唐健并没有撒谎，而东乡平巴郎反而以为唐健是谦虚，接着端起沏好的茶，放在鼻子前轻嗅，浅尝，笑道：“唐提督过谦了，鄙人这次前来就是想和唐大人商谈一下关于和谈的问题。” “好，果然快人快语，闲话也不多说，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贵军放下武器离开军舰让北洋舰队顺利接管佐世保港口！”唐健继续说道。 “恩？”东乡平八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唐大人，你的这个条件过于苛刻，我无法接受！”看着东乡平八郎微微发白的脸色，估计气的够呛，放下武器离开军舰？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唐健很随意的说道：“东乡阁下，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我就这一句话，全凭你允和不允！” “你？”一向隐忍稳重的东乡平八郎一时激动的手不稳，茶杯摇摇晃晃，洒出几滴温热的茶水，“唐健阁下，希望你能够为你今日所做的决定负责，就算联合舰队被困港中，但是，贵军想要一口吃掉也需要吐出点血来。”说道最后，东乡平八郎的言语之间隐透着淡淡地威胁之意。 “呵呵，是么？”唐健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动作在旁人看起来简直是嚣张至极，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不屑，幸亏是东乡平八郎，要是别人的话，这么嚣张的谈判恐怕早就暴走了。 “呵呵，东乡阁下，我有谈判的资本，可你没有，所以只有我有资格能和你谈条件，而你没有，请你记住两军现在的处境！”唐健依然嚣张到底。 “你！”东乡平八郎气的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出，碰到钢铁的甲板瞬间粉碎，随后又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淡淡地说道：“唐健阁下，希望你能够有谈判的诚意！” “哼！我没有诚意？”唐健依旧风轻云淡的品着茶说道，“甲午之战，我大清诚意和谈，可伊藤之辈得寸进尺，春帆楼之上，咄咄逼人，甩出马关之约，同样的也给我们李中堂大人允和不允两个回答，呵呵，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所以，按照伊藤博文的话说，我们还是很有诚意的。” 东乡平八郎一时语塞，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唐健打仗有一套，嘴上功夫更有一套。 “那容鄙人再考虑一下。”东乡平八郎干脆来一个缓兵之计。 “呵！”唐健心中暗笑，“这个东乡平八郎想得倒挺美，想要拖延时间，寄希望于英美各国从中干预。” 唐健笑道：“那好！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一下！”唐健果断的同意东乡平八郎的建议。 东乡平八郎心中一喜，只要多争取一点时间，按照桂太郎首相给他发来的密保，国际社会对于俄国舰队在北方四岛的野蛮屠杀行为极端不满，英美两国正在调遣舰队，不日将进入北太平洋武力干涉这场清俄对日战争，所以能拖一时算一时，这是桂太郎给东乡平八郎的原话。 谁知，唐健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后回复时间将是今天晚上十二点，如若贵军在今日十二点之前没有准确回复的话，现在的这句话就是最后通牒，十二点一过，贵军没有诚意投降，我将摧毁佐世保！”最后一句，唐健说的铿锵有力，不容质疑。 东乡平八郎强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胸口起伏不平，恨恨的说道：“那就请唐大人敬候佳音了。”说完，脸色极端难看，带着翻译拂袖而去。 叶祖圭虽然不懂日语，但从两人谈话的语气表情和动作可以看出，这场和谈已经失败了。 叶祖圭问道：“唐大人，为什么不把和谈继续谈下去，只要和谈成功，北洋舰队的损失就会降到最少，倘若真的强攻，按照佐世保现在严密的防卫情况来看，我们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呵呵，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谈成功，我就是想要东乡平八郎无功而返。”唐健不以为意，依然悠闲的品着茶。 “为什么？和谈失败的话，东乡平八郎回去之后加强海防防卫，，那我们进攻的难度岂不是又要加大？”叶祖圭实在搞不清楚唐健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叶舰长不用心急，晚上十二点自有分晓！”唐健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盖茨！马上通知储昭良，让他跟上东乡平八郎的船，给我把水道里的水雷布置情况摸清楚！”唐健命令道。 “好嘞，少爷，储昭良说他快憋出屁来了，现在给他个任务他还不高兴的乐翻了天！”李盖茨从无线电收发室中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之前他一直就在无线电收发室中听着唐健和东乡平八郎的谈话偷偷乐。 “哪么多的废话，赶快去，今天晚上有他忙的了，要是出点纰漏，我拿他是问！”唐健一脚踹开李盖茨，笑呵呵的道。 “呵呵，这样一来，佐世保什么水道水雷阵都变摆设，成纸糊的了。”李盖茨一遍乐滋滋的跑进无线电收发室一遍说道。 “储昭良？水道水雷？摆设？”叶祖圭一脸的问号。 唐健把叶祖圭拉到身边，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了叶祖圭，叶祖圭听完唐健的计划连忙竖起拇指，赞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这样一来，东乡平八成倒真成了我们的引路人了，怪不得大人没有和谈的意思，感情他现在已经成了没壳的乌龟——任宰了！” “还有一个任务，叶大人，你马上命令夜鹰今夜十二点之前飞往东京上空，记住让飞艇的高度保持在三千米以上的安全高度，然后统一听从我的命令。”唐健命令道。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办？”叶祖圭乐道，他知道马上就又有大动作了，“还有，柳文清上校也随军前往了。”叶祖圭补充道。 “柳文清，他不是受伤了么？我让他好好养伤的，他怎么跑出来的？”唐健疑问道。 “哦，柳上校说他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他想要戴罪立功，所以就跟着夜鹰一起出来了。”叶祖圭答道。 “唉，真受不了这些人，好好的伤不养却要戴罪立功，得，你让他给我好好表现！要是没有完成任务，我就治他个不服从军令的罪名！”唐健嗔怒道。 “好好，我这就给他发消息！”叶祖圭对于唐健这一点还是很了解的，既然唐健这么说了，那就是首肯柳文清参战了。 第三卷 战火远东 第十六章 轰炸东京（三） 储昭良，1890年考入福建马尾船政学堂第二十三旗驾驶培训班，1894年7月毕业，船政第二十三期毕业，同年为“致远”号见习枪炮官，参加过甲午海战，因为作战英勇，性格沉稳，于1895年10月被唐健送往英国格林尼次皇家海军学校学习，次年登上“芬昔勃尔”号巡洋舰学习，历游地中海、大西洋，深谙行军布阵守阵之法。 1899年，储昭良于同期的刘根生、曾向学、汪林杰、陈林留学四年期满回国，1900年被唐健秘密擢升为“潜龙”潜艇部队总指挥官兼“潜龙1号”潜艇艇长，上校军衔，刘根生、曾向学、汪林杰、陈林同样擢升为上校军衔，分别担任其他“潜龙”级潜艇艇长，是年，储昭良29岁。 1900年8月，储昭良奉命率领五艘“潜龙”级从福州船政局北上，秘密锚泊在山东胶州湾，同年，跟随补给舰“潜龙母”号参加对马海战，然而因为唐健的命令，自始至终，“潜龙”潜艇都没有参加过战斗，除了偶尔浮上水面补给，已经呆在海底一个多月了。 这一天晚上刚入夜，五艘潜艇刚好浮上水面补给淡水食物，然后无线电中就传来的唐健下达的命令。 储昭良喜不自禁，连忙命令各艇迅速下潜，不到一分钟，五艘“潜龙”级潜艇就潜入了黑色的海底。 在东乡平八郎下了龙威号舷梯登上自己的炮艇时候，他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黑沉的海面上，一个黑色的圆柱体在波涛中若隐若现。 瞭望手王大宝兴奋的说道：“艇长，已经看到了东乡平八郎乘坐的炮艇了！” “恩，哪里，我看下！”储昭良抢过瞭望镜，果然看到海面之上一艘日军炮艇正准备开动，驶进佐世保港口。 “艇长，这么着急干嘛？”王大宝嘟囔道，“他又逃不了！” “哼，口气还挺大的啊！王大包，你把你的那对招子给我放亮点，好好跟紧咯。”储昭良紧张的说道。 “好嘞，看我的！”王大宝拍着胸口答道。 “李春，一会儿给我好好的把水道图画仔细了。”储昭良对一旁的李春说道。 李春是“潜龙1号”潜艇的副艇长，原是镇远管带上的大副，因为其经验丰富，被唐健安排到储昭良的身边辅助他。 “恩，好的，储艇长。”李春答道，凝神在瞭望手王大宝的身边，根据王大宝的口述开始手绘地图。 “潜龙2号”到“潜龙5号”潜艇在刘根生等人的驾驶下，尾随“潜龙1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