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啊？想不到健弟不仅是舰炮专家，还懂得经商，真是年轻有为啊。”邓世昌啧啧赞道。 “那只是父亲的一些产业而已，我只是帮下小忙，不足道哉。”唐健现在还不想直接告诉邓世昌自己已经接下了山西神府煤田的开采权。 “昌哥，朝廷的电报！”唐健从怀里抽出一份电报，递给了邓世昌。 邓世昌展开一看，眼中有惊异之色，连忙问道：“这是真的么？” 唐健默默的点了点头。 电报上写道：黄海一战，丁汝昌作战不利，痛失失我大清五艘军舰，举朝震怒，现下旨撤职查办。鉴于“致远”管带邓世昌作战英勇，击沉嚣张的日舰“吉野”号，现继任北洋水师提督一职，擢至一品提督，“致远”大副唐健，年轻有为，作战神勇，升为“定远”大副，擢至二品总兵。 第一卷 蛟龙入海 第二十一章 咆哮的伊藤博文 看着邓世昌一脸的不可置信，“是的，丁大人被撤职了。”唐健再次点绕一根烟，吐出一阵烟雾说道。 “丁大人是陆军出身，虽然不懂海战，但是一直尽忠职守，作战勇猛，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不过用错了地方。”邓世昌微微叹息说道。 “丁大人在黄海海战之前，朝中皇上为首的清流派早已经对他不满，虽在李中堂的保荐仍是担任提督一职，但丁大人说他也已经倦了，这次的撤职中也有他个人的一些意思。”唐健补充道。 “可是，朝廷给我一个很大的担子啊！”邓世昌同样回答道。 “呵呵，昌哥，我会在背后一直支持你的。”唐健再次说道：“我有个请求，希望昌哥能够帮忙。” “什么事，健弟但说无妨！” “上奏朝廷，请求袁世凯袁大人担任威海卫护军都统，守卫威海卫基地！” “袁世凯已经从朝鲜回来了？” “不错，此时正在天津，我希望昌哥能够告知李大人，联合上谏，力促袁世凯担任威海卫护军都统！” “恩，威海卫系北洋水师总部之地，乃山东重中之防，袁慰亭的大名我也听过，是个将才！” “呵呵，那谢谢昌哥了！”唐健笑道。 “健弟不用和为兄客气！”邓世昌摆手道。 突然，两人的背后传来一声甜美的声音：“爹爹，你怎么还在这里啊？饭菜都凉了，还不回去啊，海边风大。” 唐健听清来人，咧着嘴笑啊，原来是邓倚梦啊，这小美人坯子。 邓世昌听到女儿的嗔怪，站起来走到邓倚梦的身边，慈爱的说道：“梦儿，我正和健弟谈论国事呢，正好，刚刚聊完，这就回去了啊。”说完，用慈爱的摸了下邓倚梦的臻首。 邓倚梦嘟着小嘴，假装怒道：“谈论国事，就知道谈论国事，爹爹，你的伤还没有好呢，现在就跟我回去！”说完，就拉着邓世昌的衣襟往回走。 邓世昌无奈，只好由女儿的小手拉着自己往回走。 唐健在一旁看的是口水直流，那嗔怒，那一跺脚，简直是太迷人了。堂堂的海战英雄竟然被一个黄毛小丫头拽着走。 他真的是传说中的海战英雄么？ 随即邓世昌似乎忘了把唐健落在了一旁，回头笑道：“健弟，今日就陪我小酌一杯？” “家里只备了两个人的饭菜，况且，爹爹的伤还没有好呢！不能喝酒的。”邓倚梦抢道，“唐大人，对不住啊，我们就先回去吧！” “呃？”不等唐健回答，邓倚梦就拉着邓世昌走远了，留下邓世昌的抱歉的话语。 这小妮子，给唐少爷我等着，嘿嘿……唐健一个人搓着手笑道。然后看着两人慢慢走远，只得讪讪的独自一人走下了山坡，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什么？少爷，你要去天津？”田阿登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鱼雷引信。 “对啊，要去看下这个世界的老爸啊，也不知道他随着袁世凯回来到天津怎么样了，也该区看看了。”唐健回答道，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充满汹涌的母爱的便宜花痴老母。 “少爷，那我跟你去呗，呵呵，听说巴肥特也要回天津一趟，好久没看到巴肥特了，还挺想那个胖子的。”李盖茨凑了过来。 “不行，这次就让阿登陪我去吧，我还要阿登帮我采购点研究材料的。对了，你小子能不能给我争点气啊，叫你搞个无线电，你能不能弄的便携一点的啊？卧槽，一个无线电就是上千斤重，还要随时配两个蒸汽发电机，我还指望无线电能够投入单兵作战中呢！”唐健一脚踹开贴近的李盖茨。 李盖茨苦着脸，心中暗骂道：死队长，巴肥特昨天发电报过来，说在山西找了两个绝对标致的meimei，叫我快点去。现在去不了，岂不是被巴肥特那个死胖子便宜了，不行！ 李盖茨刚想反驳，唐健打断道：“就这么定了，再废话，就废了你。 李盖茨刚吐出口的字又吞了回去，暴力啊，真的暴力啊！我也是男人，有点需求还被少爷虐待。 田阿登饶有深意的看了李盖茨一眼，巴肥特的电报可是自己转收给盖茨的。 ……万恶的分割线…… “什么？让北洋舰队跑了？还损失几艘战舰？”伊藤博文愤怒的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股脑的推倒在地，气呼呼的看着回到报告的外相陆奥宗光。 陆奥宗光垂头丧气的默默站在一旁，的确，这次的损失太大了。天皇紧衣缩食举全国之力才刚刚组建起来的海军第一次大型的海战就损失如此之大，连下水不到一年的亚洲第一快舰“吉野”号也葬身大东沟。 伊藤博文发泄完之后，颓然的坐在自己的皮椅之上，捡起散落在一旁的雪茄盒，抽出一根古巴雪茄。陆奥宗光连忙凑过去帮伊藤博文点起烟。 陆奥宗光试探性的问了句：“总理阁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伊藤博文吐出一个烟圈，沉思了一会，问道：“除了‘松岛’号伤势严重外无法修复，其余各舰呢？” 陆奥宗光弯腰鞠躬回答道：“尊敬的总理阁下，除了‘吉野’、 ‘赤城’、 ‘比睿’三舰沉没外，‘松岛’和”西京丸“号丧失战斗力，其余各舰虽说损失了部分战斗力，但如果经过一个月的抢救修复后，都可以再次参见海战。只是，这一次，帝国损失了几百位精心培育的海军将士。” “他们是帝国最忠诚的武士！”伊藤博文说道，“调查清楚没有，这次的‘吉野’沉没的原因？” 陆奥宗光回答道：“总理阁下，通过我买通的大清官员那里了解到，这次‘吉野’沉没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致远’号的一个大副发明的新式鱼雷在近八百米的距离击中‘吉野’号的。” “八百米，以‘吉野’的速度怎么可能会躲不过？”伊藤博文问道。 “那鱼雷的速度是四十节，而且是正面攻击，吉野在这么近的距离，很难躲过的？”陆奥宗光啧啧道。 “纳尼？四十节？怎么可能，现在的鱼雷答道三十节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有四十节的航速，你真的调查清楚了，陆奥宗光阁下？”伊藤博文手指上的雪茄因为震惊而差点烫到了自己，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恩，是的，总理阁下。我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那个大副是叫唐健，是驻朝总兵唐坤才的长子，数月前从英国留学回来。他学的是舰炮制造专业，那颗鱼雷是采用最先的瓦斯推进的鱼雷，速度比一般的压缩空气动力的鱼雷要快上一倍。”陆奥宗光将从收买得来的情报一股脑说了出来。 “唐健，英国留学生，舰炮制造专业。”伊藤博文一字字的反复说道。 “陆奥宗光阁下，这个唐健不可留，我不希望我帝国的舰队再次损伤在那支老迈孱弱的北洋舰队的炮下。”伊藤博文忽然眼中射出一道杀机。 “玄洋社的帝国武士已经探明，那个唐健这几天将会离开刘公岛的北洋水师基地，北上到天津，探望从朝鲜逃回去的唐坤才。”陆奥宗光又补充道。 “哟西，陆奥宗光阁下不愧是我帝国最好的外交家，对于清国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啊！”伊藤博文赞道。 “呵呵，总理阁下过奖了，为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尽忠是我的荣幸！”陆奥宗光得意的笑道。 “首先，派出帝国最善于暗杀的伊贺忍者，把那个什么唐健狙杀在天津，然后命令第一军的山县有朋大将立刻进攻辽东，夺下金州和旅顺，我要让大清的北洋水师失去自己依赖的最后一个拥有船坞的军事港口，要让他们知道，我大日本帝国的海军舰队就算受伤，依然可以一口吃掉他们，要让北京的那位愚蠢的老太太知道我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他们的那些辫子军在帝国强大的陆军面前不堪一击！”伊藤博文将燃到手指的雪茄狠狠的摁灭，嘴角浮现一抹狰狞的微笑。 “嗨，我立刻去办！”陆奥宗光答道。 当大日本帝国的国土上樱花遍地开放的时候，我要让软弱的大清国在天皇的脚下臣服求饶，伊藤博文心里暗暗发誓。 第一卷 蛟龙入海 第二十二章 老唐的打算 “少爷，这天津城不愧是北京的门户啊，你看着街道上的人流就不是朝鲜汉城能比的。”田阿登站在天津的主干道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马，还有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感叹道。 “呵呵，当然了，现在的大清最繁华的莫过于京畿之地和江南两地了，天津作为大清的门户，自然商贾云集，繁华热闹了。”唐健指了指前方，“呐，拐过前面的第二个街口就可以见到唐坤才在天津的住处了。” “哎呦，儿子啊，你可回来了。”唐健刚刚穿过朱色大门，在院子里等候多时的唐夫人就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抱住唐健，搂在怀里，眼泪巴巴的掉：“你可想死母亲我了，听说你在黄海上和日本人打了一战，怎么样？伤着没啊？” 唐健刚刚被唐夫人摁在胸口的两团柔软里差点憋不过气来，才得以解放就被唐夫人像玩具一样围着身边转来转去在身上乱捏。 “母亲，好了，健儿没事的。”唐健有些无奈的将唐夫人伸进怀里的手拉了出来。 “你是我儿子怕什么？你裤裆里的那玩意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现在长大了，母亲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受伤又怎么了？”唐夫人嘟囔道。 听到这句话，田阿登和唐健，包括站在远处的唐坤才三人顿时石化当场。、这还是清朝么？这是一个母亲对二十多岁的儿子该说的话么？唐健额头上黑线密布。 唐坤才脸色诡异的咳嗽了两声，结束了一瞬间的冷场，走过来说：“恩，夫人，健儿刚回来，应该休息一下，快进屋吧，你母亲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坤才！”唐夫人娇嗔一声，然后被唐坤才的一个眼神瞪的不再说话。 随即，唐夫人似乎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拉着唐健就往里走，“对对对，回来了就先去吃饭啊，健儿也累坏了。” 田阿登郁闷的跟在唐健的身后走进了客厅，这都什么人啊，变脸也太快了吧。 片刻之后，唐坤才几人围坐在圆桌上开始为唐健接风洗尘。 唐夫人一个劲的给唐健夹菜，将唐健怀里的碗堆的跟个小山似的，唐健连忙阻止唐夫人爱的行为。田阿登在心里依葫芦画瓢学唐健说了句：汹涌的母爱啊。 这时，唐坤才放下碗筷，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先看了下唐夫人犹豫了一下。 唐夫人愣了下，接着说道：“坤才，还是你说吧！” 唐坤才犹豫一下，咳嗽一声，说道：“健儿，我决定了，告老还乡回湖北老家。” 唐健愣了下，问道：“为什么？虽然父亲不在朝鲜了，但是凭父亲在朝中的关系，混个一官半职不是问题啊。”唐健有点不解。 “唉，这个世道，还是不当官的好。现在烽烟四起，朝廷又和日本人打仗，我的几个同僚在与日本人作战不利，都被老佛爷处死了。”唐坤才有些无奈，“现在朝廷上乱得很，还是急流勇退的好，反正，老家那边还有一些家产，家里也不缺钱，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虽然这次你在海战中立了大功，但是日本人的舰队我是知道的，我们大清的军舰我也略知一二的。”唐坤才叹气说道。 虽然是个贪生怕死的清朝官，但却是个好父亲和一个好丈夫。唐健在心里给了唐坤才一个评价。现在清廷动荡，列强环伺，不比嘉庆和道光年间，当官的容易捞银子。历史上的八国联军进京，大肆捕杀在京朝官，不少的清廷官员就在集市口上被洋人斩首示众。 还是回家当个地主老财强。 不过，现在的唐健不是这个时代的唐健，他可是看过了中国日后在这段黑暗的历史中承受的屈辱，中国百年的屈辱史，在纸上满目血泪，自当唐健知道自己来到了这个风云飘荡的年代，就已经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一定要改变这种屈辱，让堂堂的四万万中国人重回世界之巅，重新回到了让世界为之侧目的汉唐盛世，让西方列强在东方巨雄狮的脚下匍匐颤抖。 就算是一己之力，就算是荆棘满布，唐健也要付出最大的努力，改变这段屈辱的时代，只因为他是——中国人。 唐健也放下了碗筷，郑重的看着唐坤才，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我不反对你告老还乡，反而我还很乐意你回家安享晚年。不过，我就必须留下来，我是这个国家的军人，我就应该做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我也要洋人知道，我们中国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想要打我们的主意，还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好的牙！” 唐坤才和唐夫人怔了怔，筷子停在了半空，一时没有说话。 唐坤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害怕儿子去当官，以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上面爬，现在从朝鲜回来，算是彻底的看清了朝廷之上的局势。 以皇帝为首的清流派和老佛爷的后派正斗的火热，经过朝鲜的败仗，朝廷之上李中堂的对头正大肆抨击北洋军作战不利。朝野之上，派系林立，斗争激烈，远不是唐健想得那么简单。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辞官告老还乡，这样才能保全自己。本来自己是打定了主意这次乘儿子回来，好好的给他劝一劝。 可是没有想到经过刚刚唐健的那一番话，唐坤才开始有点犹豫了，心中的不知道某个角落被触动了。 一八六零年，洋人进攻大沽口炮台的时候，他也是一腔热血的青年将士，然而，他引以为傲的八旗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洋人轻易的就登陆天天津了。 作为守卫大沽口的一个小小的把总，在朝廷和洋人签订的那个屈辱的条约时，年轻的唐坤才在夜色中偷偷的抹泪。 特别是在这几年，他看到了日本的，美国的，还有英国的那些黑通通的巨炮口时，心里早已经绝望了。 我们的大清，还能够抵的过这样的巨炮么？ 刚刚唐健的一席话，令唐坤才心里触动了。自己老了，已经不能和这些留过洋的年轻人相比了，在这些留洋的年轻人手中，他仿佛看到了暮色沉沉的大清再次呈现了一丝的朝气。 唐坤才放下了碗筷，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道：“好吧，健儿，那你就在北洋水师里好好干，给我唐家争点气。要是实在混得不行，就回来吧，我还有点积蓄，养活几十口人还不难。” “坤才，今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忘记了？”唐夫人扔下碗筷，怒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和日本人打仗，这么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完，眼中闪现几滴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