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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那里,像是个孤独的王者,看似人人簇拥,可他又能真正让人谁站在他的背后呢。 他从来不信旁人。 走过去,赵行问了安,陛下才抬起头来,看到赵行时先是怔了下,才不咸不淡的让人赐了座和茶。 刚一坐下,赵行还未说起纪枝瑶有孕的喜事,陛下就已经停笔,抬起头来沉稳问道:“先前庆国嘉悦公主蹭到晋京城来寻你,后来得知你成亲去了楚南,就追着去了,怎么,可见到了?” 陛下眼眸一缩,深深探究。 赵行淡淡掀了掀眼皮,回答道:“不曾见过。”他向来话少,此时也是简言意骇地解释了。 陛下深深看来,满眼探究。 当初他派去追杀嘉悦的人也是有去无回,他只觉得这件事情和赵行脱不了干系,但是朱朝天却传话回来说,赵行毫无动作,那一点点的疑虑,才没有立刻生根发芽。 但是现在,赵行就坐在他的面前。 他长大了,生得极好,完全是继承了徐为玉所有的优点,愈发的像她……一看到他,陛下就会想起徐家那件事情来。 “朕看那位嘉悦公主,与你关系不浅,老七,你与云国关系倒是不错。”陛下淡淡说。 “父皇说笑。”赵行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黑压压的眼眸里看不到一点情绪,也让人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赵行道:“赵行生是庆国人,死也是庆国的鬼,莫不是父皇的意思是,认为儿臣会出卖庆国不成?” 陛下笑了下,也不知信没有信,“你是朕的亲儿子,自然是不会出卖庆国。” “父皇,儿臣此次回京,是因为王妃有孕,父皇到现在还没有过问一句。”赵行道。 陛下眼中光芒闪烁一瞬,经过赵行一番提醒,他才记起这件事情来,问了一下,赵行都如实说了。 随后陛下就让赵行离去,他打算着再问一下朱朝天,赵行在楚南究竟具体做了哪些事情,看到赵行的眼神,他总是有些不安。 他一直提防着赵行,若是让他知道了十年前的事情来,指不定赵行会做出什么。 目送着赵行到了门口,太监将门打开,“嘎吱”一声,外面的光也照耀进来,纷纷都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在门槛外止了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 陛下皱了下眉头,“还有事?” 赵行敛眸,目光黯淡,他淡淡说:“父皇,我记得乾坤宫外的莲花池,便是母妃不慎溺亡的地方吧。”他回过头去,眼尾微微一垂,不明意味的说了句:“儿臣都忘了。” 陛下毛骨悚然起来,后背一凉。 倒不是被赵行给吓得,而是脑海里一下子就呈现出了那日的场景,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天。 他亲手设计杀了徐为玉。 当真是铁石心肠。 他至今都忘不了,那日徐为玉看到他出现时的不敢置信与惊讶,也忘不了,将她溺亡在莲花池时,她双手的舞动,她死前,还担心着赵行…… 原本,徐家势大,他大可只解决掉徐家就好。 可没想到,那时候徐为玉竟然逆他的意,救了一个他在追杀的女人,还将人给送走了,他不得不怀疑起枕边人来,加上秦明乾与她的往事,他终于是对徐为玉的所有信任都土崩瓦解。 斩草就要除根。 所以他才会亲手杀了徐为玉后,借她的事情来徐家做文章,给徐家安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诛杀全族。 虽然有漏网之鱼,却已经不足为惧。 如今,他和徐为玉唯一的儿子长大的,一步步的,仿佛让他也有了几分危机。听赵行的话,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当年的真相? 回到住处,卫玉堂收到了覃公的信,覃公已经攻打边界,在问他与赵行何时成事打开城门。 卫玉堂沉默了下,并未回信,按照那些老古董的意思,什么事情都要处理得保险些,他直逼晋京城这一步无疑是在冒险。 但那又怎么样,成了,便名垂云国千史。 败了,不过是他丢掉一命罢了。 而赵行一回到住处,便关闭了整个房门,连卫玉堂都不能得知他已经回来。等到夜深之后,灯火掌上,赵行写完了一封密信之后,才交给暗卫,冷声肃然说:“快马加鞭,送至靖国镇国公府。” “是。”人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屋中。 累了一整日,赵行这才坐下,身上传来阵阵干掉的娇萝花香味,他神情恍惚一瞬,慢慢的,将纪枝瑶亲手缝制的香囊取下,里面的香味已经淡了。 “枝枝……”他轻声唤了一声,一去两个月,他甚是担心纪枝瑶的身子,他不在,也不知纪枝瑶有没有好生保重自己。 今夜已经泛了凉意,一层一层的思虑,也让整个秋夜多添了几分凝重。 这时,徐林在外说:“殿下,人来了。” 赵行这才思绪回笼,又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他将香囊捏在手中,冷声应了下:“进来。” 话音刚落,门就响了一声。 清风徐来,仿佛吹着整个晋京城的繁华味道,与楚南完全不一样。进来的人一身黑色斗篷,帽檐遮挡着整个脸颊,不过看身形,应当是个极为曼妙的女人。 徐林从外进来,将门合上。 那个女人才伸出纤细的手来,将斗篷取下,露出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庞来,竟然是宫中的孟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