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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枝瑶起身后就听到了小煤炭的惨叫,心中担忧,连忙从房中出来,看到赵行,急匆匆问:“殿下,我刚刚听到小煤炭的声音了,怎么了?” 她快步走来,不掩饰脸上的担心忧虑,刚刚还阴冷的男人,忽然间就收敛起了身上的戾气,对纪枝瑶说:“无事,我不慎弄疼它了。” 纪枝瑶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她还以为,是小煤炭经常上蹿下跳,这次从房顶上跳下来摔到了。 她朝着一边的暗卫看过去,忽然明白赵行许是在处理别的事情,她这样贸然打断,着实不好。 纪枝瑶抿了抿唇,低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殿下了?” “无妨。”赵行拉过她的手,示意身边的暗卫继续说,“继续。” 暗卫听到主子的吩咐,继续说道:“是云国的嘉悦公主亲自率人而来,说是要您亲自来接她入京,为此,还将整个晋京城闹的天翻地覆。” 嘉悦?! 纪枝瑶不禁吞咽一口,一下就想到了赵行所有回忆之中的事情。 那个女人…… 她咬紧了后槽牙,小手也捏了拳头。赵行眉眼一凛,五年过去,嘉悦也从白雀宫禁足之中出来。 这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正是要找赵行的麻烦么。 只可惜,赵行早就已经从云国脱身而去,嘉悦出宫后无处发泄,就带人直逼晋京城。 赵行阴郁的眯了眯眼,将纪枝瑶挡在身后,怕自己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戾气将她吓到了。 赵行问:“大闹晋京城?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暗卫道:“陛下迫于云国强大的压制,自然是不敢多言,只能让五皇子殿下前去招待解释。”暗卫继续说,“不过,按照孟昭仪传来的话,陛下恼怒至极。” “他向来不喜旁人在他面前放肆与揣度,嘉悦此举,无疑是在触碰他的逆鳞。”赵行道。 纪枝瑶半知半解,也听得出赵行话中的意思,又在书上看到过一些帝王,对绝对的上位掌控力有些极其深的执念。 不允许旁人插足他的皇权,也不许有人触碰他皇家的脸面。 赵行说的,应当是这样。 赵行完全没有顾及她的存在,径直就问暗卫:“之后呢?” 暗卫道:“后来嘉悦公主就从晋京城出发,正在来楚南的路上,孟昭仪探得陛下安排了一队人马,准备在楚南城外击杀嘉悦公主,以敬天威。” 赵行眼皮子冷漠一抬。 纪枝瑶却是没有忍住,惊呼出声:“什么?!嘉悦要来楚南?”她仰起头看向赵行,满眼都是担忧。 这个嘉悦,非得缠着她的殿下不放! 赵行微微一愣,“枝枝,你认识嘉悦?” 纪枝瑶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赶紧别开头去,回答道:“自然是没见过,不过曾听长姐说起过这个人来,听闻是云国最受宠的公主,为人嚣张跋扈得很。” 赵行长长的眼睫压下暗涌的眼波,淡淡说了句,“不止是嚣张跋扈。” 是啊。 简直是歹毒至极! 纪枝瑶在心里暗自说道。 赵行并未疑心纪枝瑶的话,喃喃道了句:“这也确实是陛下的作风。”绝不容皇权有损。 纪枝瑶从不虞之中脱身而出,略略皱了下眉头,轻扯了下赵行的衣角,“不过,陛下为何要在楚南城外对嘉悦动手?不是应当在晋京城中,他更有把握么。” 赵行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想到她竟然想到了这里。 赵行也并没有瞒着自己的猜想,说:“若是嘉悦死在晋京城,他可是没法子给云国交代。可若是死在楚南,大可将所有罪责都甩给我,说是我杀了嘉悦,这样,他便有对云国的交代。” 春日暖融融的,可是此时,纪枝瑶的脚底下却莫名升腾起一股凉意来,很快的,那股凉意就变成了恼怒。 纪枝瑶横眉,拽紧了赵行的衣角,咬着牙也冷着脸。 赵行微微一怔,似乎是第一次瞧见纪枝瑶这般恼怒。 他屏退了来报信的暗卫,揽了揽自个儿生气的纪枝瑶,沉稳冷静地说:“枝枝,莫怕,我自有法子应对。” 纪枝瑶埋在他的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所有熟悉的气息都在鼻息之间。 她摇摇头说:“我不是怕,是觉得……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怎么能如此对你。”纪枝瑶心疼着赵行,忍不住哽咽一声。 就算纪文德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也不会置她于死地啊。 何况陛下是赵行亲生的父亲,他为何要这样对殿下啊! “枝枝,莫要生气了。”赵行淡淡笑了一下,“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我对他早就已经没甚期待了。” 没有任何的期待了。 所以从桑鹤死后,赵行的人生里早就已经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点的光和期待。 纪枝瑶更加心疼了,眼睛都已经红了一圈。 小娇妻在自己怀里哭得有些难受,她一哭,赵行就更加手足无措起来。 她的眼泪珠子,好像刀刃一样直勾勾就插在他的心口上。 “枝枝,莫要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里也疼。”赵行说。 纪枝瑶可舍不得他疼,抽噎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转过头去背对着赵行,使劲擦着小脸,直到擦红了才作罢。 她没回头,闷着声说:“殿下,没关系的,他们不爱你,我爱你便好。”她捏紧了小拳头,“我不是说过吗,我会一辈子陪在殿下身边的,两个人相伴一生,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