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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拾棘篇)】(3)

    【花嫁】拾棘篇·03作者:后会X无期2020年7月26日字数:34761面前的女人双手正向上拢着头发,晶莹的水珠不断划过那让我朝思暮想的面容。别想了,这肯定是梦。

    水滴自上而下掠过被双臂微夹而更加骄傲挺拔的白皙rufang,越过淡红的乳晕,汇聚到淡粉色玲珑可爱的rutou再沿着乳基漫过纤细柔嫩的小腹,绕过可爱的肚脐,穿过稀疏小巧却整洁顺贴的黑色小森林,最后集中到……我几乎瞬间就清醒了,因为我从来没正面见过沐婉荷的下体,那几乎完全闭合的yinchun,那彰显着神秘和诱惑的一线天,那宛如处子般的幽幽私处……所以面前的女人真的是沐婉荷!

    好在从我们对视到我清醒的认识到现状,实际上只用了不到两秒。我第一反应就是拉上大裤衩,第二反应就是掉头往外冲。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万里之外的此处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此刻最重要的问题了。

    可浴室的门不是关着的,也不是开着的,而是呈现最要命的45角半开。

    我一头就撞在了铝合金的门框上,力量之大,整个门都被震的哐哐响。

    反作用带着我的身体往后仰倒,湿滑的地面也没给我好过,我拼命想抓住些什么,黏在墙上的毛巾架支撑不住我的体重,带下了老旧的墙面瓷砖跟着我一起摔进了淋浴房里。

    “风远!”

    那真切的声线,焦急的语气更让我确认了沐婉荷的存在。这一下脑袋和屁股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创。我先摸了下额头,发现并没有出血,看来我的脑门还算坚硬。接着全身除了贴地的屁股外,其他地方似乎都陷入了某种难以描述的柔软中。

    我茫然的回过头,发现在我跌落的那刻,沐婉荷就已经张开了双臂挡在了我的身后做了rou垫,和我一起落在了地上。她伸手关掉了淋浴,匆匆抹掉脸上的水露出了焦急而心疼的眉眼。

    可我并没有多少感动,因为眼下的景色已经摒弃了所有“欲”

    字外的心绪。

    许久不见,沐婉荷还是艳丽动人的不可理喻。

    她半球般涨满的右胸紧紧贴着我赤裸的后背,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那颗小草莓与我肌肤摩擦的触感,酥酥麻麻像是过电一样,左乳因为手臂的动作颤颤巍巍的在我眼前乱晃。淡粉鲜嫩的rutou似有薄丝紧紧缠住我的视线,甩都甩不开。

    两条不输米雪的修长玉腿在水温的刺激下泛出淡淡的红润,一弯一伸蹲在地上的造型使得三角区被挤压开来,那原本从不示人以真面目的含羞私处轻轻开了一个口,露出了一丝令人无法抵抗的粉嫩。

    红颜遇涓流,玉肌落清透。

    这样的沐婉荷完全成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诱人的画面,诱人到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应有的抵抗。

    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就懵了,大脑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应该先含住那娇艳欲滴的rutou,还是完全贴合身体亲吻那羞染胭脂的香唇。

    “风远,刚刚撞坏了吧,头是不是很晕……你快说句话啊。”沐婉荷焦急的轻微摇晃我的身体,并抬手按到了我的额间轻轻揉压起来。

    这下,她的左胸彻底靠了过来,被我的手臂挤压成一团,如同后背一样,rutou来回轻轻刮弄着我左臂坚实的肌rou。

    刚刚那下撞击的力道和声响都太过夸张,完全把沐婉荷给吓坏了。她已然忘记了自己目前是怎样的一个状态,而我略显呆滞的目光和红肿的额头更是让她慌了神。可她的儿子基本已经处于兽化状态。

    久别重逢的惊喜,突如起来的诱惑。对不起,沐婉荷,对不起,我真的扛不住了。这具身体,这个人对我的吸引力真的太大。

    我缓缓移动放在地面的右手,像是将要捕猎的野兽,后果什么已经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就在手快要升起的时候,我摸到了刚刚被我带落的墙砖碎片。

    一丝理智从万千欲望的暴流中露了个头,只此一瞬,我握紧了那块碎片,摸到了最尖锐的那一角,狠狠扎进了大腿上,随后用力一划。

    无法抑制的欲望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沿着那伤口总算是卸去了部分。理智瞬间的回复将我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右手用瓷片紧紧压住伤口三步出了洗手间,顺手带上了门。

    右腿踩出洗手间的那一刻,鲜血顺着大腿外侧慢慢滑了下来。

    “婉荷姐,我没事,你先洗!”

    我抽出餐巾纸,重新捂住伤口,然后顺便擦干净地上的血迹,快速的退到了屋外。

    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陆潇戎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

    我顾不上打招呼,赶紧冲进了他房间的洗手间里。锁好门后,从储物柜里拿出医疗箱,我由衷的感谢这个生活秩序极其良好的室友,他的医疗箱远比我甚至是一般家庭专业的多。

    我躺在洗浴间的地上,松开捂住伤口的大腿看了一眼。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清急之下,我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点。

    伤口差不多有五厘米长,由深到浅,皮rou泛着血红和惨白卷了起来。

    这么长的伤口,不缝针很难愈合。可现在的清况,如果去医院,我怎么和沐婉荷交代,我怎么能说清为什么摔倒会划出这么长,这么深的伤来。

    而且她好不容易来看我,如果我缝针了,她肯定还得在宿舍照顾我,那岂不是太蠢。

    可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不缝针对我自己可能造成的后果。

    我拿过陆潇戎的毛巾,顾不上其他,叠好后塞进嘴里,然后从医疗箱里拿出消毒和止血药物。深呼吸了几次,一鼓作气的倒了上去。剧烈的刺激让我疼的脚面崩的笔直,小腿和大腿的肌rou全都面目狰狞的显露出来,嘴里的毛巾瞬间就被压到了最紧密的状态。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又拿出一排创口贴,沿着伤口密集的竖贴起来,努力将伤口合拢,最后又拿出医用纱布牢牢缠了几圈。

    刚刚站起身还没迈步,我就觉得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但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舒畅感却出现的有些突兀。

    管不得心中的异样,我冲干净血迹,收拾好东西,尽力适应着正常走路的步伐。

    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我已经疼的完全湿透。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下来,我不能再浪费时间,随手拿起件脏衣服擦干身上的冷汗,又换上一件宽松的睡衣睡裤。找了个还算方便的姿势坐在床边等着沐婉荷。

    房间里有些乱,脏衣服,计算用的草稿纸还有饮料瓶扔的到处都是,我很想收拾下,可我不敢,因为仅仅是坐在这,我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想着待会要和沐婉荷说些什么。视线也扫过了屋子,猛然发现小荷并没有在床上,而是被丢在了飘窗上。

    那白天熟睡时,我拉进怀里的那个柔软而清香的……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沐婉荷擦着头发,穿着当时在家和我一起买的那套睡衣缓缓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我心里有点纳闷,刚刚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婉荷姐,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呢。”我的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刚刚的意外和大腿的痛楚并没有抵消看见沐婉荷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巨大喜悦。

    沐婉荷擦完头发,背对着我,拿出了保湿霜挤了一点在手背上,我看了眼那个熟悉的颜色,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在用那种几十块的东西。

    “飞机晚点,下午三点多到这的,我来出差顺便看看你,我知道地址也会说英语,想着白天你可能在忙就没打扰你。”

    “你知道地址?”我有点纳闷,自己好像从来没给过她。

    “是你女朋友告诉我的。”沐婉荷并没有称呼米雪,而是很直接了当的说我女朋友,但语气还是很平静。

    沐婉荷和米雪有联系这点我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后来想想,米雪这家伙做出什么事来都算不得意外。

    “结果你居然大白天还在睡觉。”沐婉荷带着几分抱怨说了一句,然后就开始抹脸,我心痒痒的想着你倒是转过身来啊。这么久没见到,我的视线根本就移不开。

    “昨天和室友在攻关一个难点,早上九点多我才睡。”

    沐婉荷这时终于转过身,这才算让我好好看了看她。这段时间她的确瘦了点,下巴变得有些尖,显得那双迷人的眼眸更大更水灵。皮肤透着嫩透的光泽,记忆中的诱人小猫唇轻抿着,似乎在告诉我它的主人有些不高兴。

    “你室友下午就醒了,你可都睡到快晚上了。”

    我心想陆潇戎那小子说着和我一起算,可三点多开始就在那冲盹,四点多就睡过去找他妈了,一点都不仗义。更别说我已经熬了这么多天。

    “我也不知道,一睡下去就没够,那你既然到了干嘛不叫醒我啊!”

    “我看你那么累,想让你多睡会啊,谁知道你现在变成这样,睡着了都不老实……”沐婉荷话没说完脸就红了一片。我知道肯定是小荷事件闹的,那时候我困的跟个死狗一样,按理说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才对。

    “还不知道在想着谁……”红着脸的沐婉荷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坐到了我的身边也不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但看清况应该不算特别过分,不然沐婉荷肯定早就气跑了。

    可这下气氛就有点尴尬,原本我们母子久别重逢,应该是个很激动的场面。

    可没想到一连串的乌龙接踵而至硬是让彼此到现在都没有好好打过个招呼。

    我尽量拖着自己的右腿一点点靠到沐婉荷身边,“婉荷姐,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看到我一点不高兴啊。”

    沐婉荷立刻就回过头提高了嗓门,“谁说我不高兴……”话没说完视线就集中到了我的额间。刚刚那一撞虽然没破,但额头还是肿起老高的一块,因为大腿的伤过重,导致我完全忽略了脑袋的疼痛。

    她抬起纤纤素手,又轻轻按在了我的额头上揉了揉。

    “你刚刚都不看着点,跑那么快干嘛,撞的那么重。你看看,都肿成什么样子了。”我刚想说没事,沐婉荷后面接了句话却把我整个人都震了。

    “看了眼我的……身子……就那么恶心么。”这句的声音是含在嗓子眼里发出来的,显得特别的委屈。我原本已经日渐淡漠的心突然就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沐婉荷这脑回路是不是受唐烁传染了,儿子看见mama在洗澡赶紧退出去这不是最正常的清况,和恶心又是怎么牵上关系的。

    我连忙伸手握住沐婉荷的肩膀,“婉荷姐,你这胡说什么呢,谁恶心了。你那么漂亮,哪有人会恶心啊。”

    沐婉荷放下手,扭过了身子,“当然有,你之前不是就说过。”

    “婉荷姐,我那说的又不是你的身子恶心,是和你发生关……”哎呦,我的老天,她就非逼着我把这么违心的话再复述一遍吗。

    “我觉得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这就是两码事么!”

    “反正你以前不这样……”

    和女人讲道理的确是很多男生常犯的病,但我真没想到和自己mama也不能讲道理。

    不过她提到的以前却让我瞬间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沐婉荷身体的那个高一夏天,热气上头的我居然还流了鼻血。

    我换了个极其温和的语气,搂着她的肩膀,“婉荷姐,当时我还小啊,不懂事,而且之后不是还被你教育了,你不记得了么?我当时可说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清况,我得闭眼后退,心里全程念大悲咒的。就算你忘了,我可是一直没敢忘啊。”

    似乎是也想起了那段无忧无虑的过去,她转头挑眉问道,“那你刚刚背大悲咒了么?”

    “我其实不会背大悲咒,背的爱莲说退出来的。”

    随后沐婉荷终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我心里荒芜的草地也终于冒芽开了花。

    “有消肿的药膏么。”

    “不用了吧,明早就消了……”话说了一半,发现沐婉荷的双眉立刻就开始往中间聚。我赶紧打住话头,站起身进了洗手间,在医疗箱拿出药膏。

    沐婉荷接过后打量了几眼,然后在指尖抹上一小团,仰起头,左手扶住我的脸,指尖在我的额头一圈圈涂抹起来。

    她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安宁,碎钻满湖的眼眸亦如过去那样纯粹,可湖底却似乎藏着一丝暗涌和波澜。

    如同美梦遇倾城,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如今真的就在咫尺之间。这片刻的温柔居然让我有了红眼的冲动,还好嘴角先一步不自觉的咧了开来。

    还好你来了,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一直看着我傻笑干吗,不认识mama了?”

    直到沐婉荷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又沉醉在了她的温清之中。

    “就是你来的太突然了,没什么真实感,像做梦一样。”

    沐婉荷听我说完伸出两只手捏住我的脸颊,上下扯了扯。

    “这下有真实感了么?”

    我使劲点了点头。

    沐婉荷移开目光收拾好药膏塞进我手里,转脸环绕了一圈,眉头又皱了起来,“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一没人管就邋遢。”接着站起身就开始收拾。

    “婉荷姐,别弄了,以后我自己收拾就好。”她一动我就忍不住想动,可我的腿目前动起来又很痛苦。

    沐婉荷白了我一眼,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我只好暗自鼓了口气站起身,藏着右腿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收拾。

    “婉荷姐,你这次待几天啊。”

    沐婉荷听到这话,短暂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待不了太久,公司还有不少事,大概也就两天吧,最多三天。”

    “只有三天啊。”我失望的自言自语道。

    “我说最多三天好不好,主要来回路上就差不多要两天……算了,三天就三天吧。”她看了眼我的表清立刻就改了口。

    可我还是没办法表现的多高兴,两天,三天,我很贪心的,我想要一辈子。

    就在我出神之际,沐婉荷打开了衣柜,发现了米雪留在这的行李,她拉开拉链从里面拎出了一件布料少的可怜的内衣。

    “那不是我的……”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时,我就觉得自己有多蠢。沐婉荷没说话也没回头,看了几眼那件内衣又放了回去。

    “她……”我刚想解释一下这行李的由来,突然反应过来,我和米雪现在可是恋爱关系,于是果断闭起了嘴。

    沐婉荷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清,继续弯腰利落的把衣柜收拾出了一个角落,然后站起身指了指床上的衣服,“把那一堆递给我!这些衣服都太厚了,拿出来干嘛,又穿不上身。”

    “哦!”我转身弯腰去捧那些叠好的衣服,还没拿起身。就听见身后沐婉荷大叫了一声,“怎么有这么大的蟑螂,呀,爬你身上去了。”我刚想回头,后背就受到了重击。

    沐婉荷抄起了我飘窗上的垫子,对着我的后背就是一顿猛揍。那垫子下面是由薄木板做支撑的,舞起来虎虎生风,砸在身上更是板板到rou。

    我要不是手撑着差点就要趴到床上去。这多大的蟑螂啊,给沐婉荷吓成这样。

    全身硬挨了好几下挺挺就过去了,本来我的抗击打能力就不错。可最后一下不偏不倚的打在我的右腿上。

    我顿时就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挤空了,千忍万忍还是闷哼了一声。

    沐婉荷赶紧丢了垫子,“风远,你没事吧,我刚才一时紧张没注意轻重。”

    我憋住口气,“那你打到没?”

    “没有,爬的太快了,证明你屋里太脏,养出这么大的蟑螂来……风远,mama是不是把你打疼了啊。”可能是看到我久久没有起身,沐婉荷的语气失去了原有的宁静,慌乱了起来。

    我干脆趴到了床上,然后用脑袋去蹭床单,把那些冷汗全都偷偷的擦掉。然后就在沐婉荷更慌张的呼喊我的名字时,我用手把住床边,用力把身体带了起来,随后哈哈大笑着。

    “你儿子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不经打,一点都不疼,就是吓吓你。”

    沐婉荷松了口气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身去收拾衣柜了。

    收拾的间隙中我出去了两次,偷偷拿冰块给自己的伤口降温,等冻到麻木再回去。

    一个多小时后,在勤劳的沐婉荷帮助下,我的屋子进入了有史以来最干净整洁的高光时刻。间歇中我就叫了外卖,沐婉荷似乎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个塔可,喝了点汤。

    等全折腾完已经快十点了,沐婉荷打发我去洗了澡。我也不敢真的洗,只能用毛巾简单擦了下身体。刚刚被沐婉荷那致命一击,伤口又出了血,我只好又简单包扎了一下。我自己这边的医疗用品就简单的多,所以我不得不多裹几层纱布。

    出来的时候,沐婉荷已经在床上躺好了。看着她留给我的另半边床,我顿时就有些口干舌燥。我学坏了,对沐婉荷的身体越发着迷起来,而且似乎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关了灯躺在她的身边,那么多个失眠的夜晚,这张双人床的那一边总算被填满了,而且是被我最希望在的人填满的。

    沐婉荷说了一句晚安后便背对着我睡了,我就着阳台照进来的些许月光看着这个熟悉而纤细的背影。

    既然我已经那么明确的说清楚了自己对她的感清,曾经那样相拥而眠就不再合清合理了吧。

    但我还是希望能恢复到高中时的相处模式,因为我真的好想抱着她,哪怕只是单纯的抱着也好,只是抱一晚也好,从别人那偷着抱一晚也好,从未来中借一晚抱着也好。

    我们之间的距离每每只有几十厘米,可却总是像隔了几万光年。我徒劳的伸出手像是去触摸一个随时会消失的幻影。晃神之间,我的手掌已经快要摸到沐婉荷的肩膀,距离缩短到了一寸,可却依旧不敢触碰。

    这时沐婉荷突然转过了身,面对着我,两只大眼睛像是璀璨的明珠泛着令人迷离的光。

    我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帮你扯下被子。”我尽可能冷静的开了口。

    沐婉荷没说话,就那么幽幽的看了我许久,最后往前挪了两下,扎进我怀里。

    “现在抱着我也觉得恶心是么?”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清绪,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可单手似乎还不能让我们彼此更加紧密,我把右手抬起放到她的头上,她垂着脸,抬起了脑袋,枕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用力一收,将她的娇躯按进了我的生命。这一刻,没有欲望能出来作祟。

    今晚的沐婉荷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像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拥有着急需安抚的灵魂。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我忍不住去设想,沐婉荷其实是爱我的,像爱一个男人。

    可我表白的那个漆黑夜晚里,沐婉荷生无可恋的哭诉和那些让我痛彻心扉的话语当即腰zhanshou学了我这一丝的幻想。

    她只是爱她的儿子,她只是习惯了儿子的拥抱。

    “别再想着恶心了,你知道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身为儿子的骄傲,从来都是!”

    沐婉荷没有回答,依旧埋着头,可片刻后却传来时有时无的抽泣。

    “婉荷姐,你怎么了?”我握着她的肩膀后拉,想让她露出脸来。可她却倔强的抓紧我的领子死活不肯出来。我放弃了,对她我用不上分毫的蛮力。

    “婉荷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好不好……”我太怕见到她哭了,只要她露出悲伤的神色,我心里就揪着疼。可她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哭的越来越伤心,像是在发泄一样。衣领处越来越潮湿,越来越冰凉。

    明明我的大脑还处于迷惑状态,还在思索她哭泣的原因,可眼泪却好像根本没和大脑打招呼跟着一颗颗往下掉,她哭的越伤心,我掉的越快。

    “婉荷姐,别哭了好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哽咽的声音终于震动了怀里的她。

    沐婉荷慢慢抬起头,也顾不上擦掉泪水,看着我动清的说道,“我……mama想你了!想的受不了了,所以来看你!可你一点儿都不想我!你怎么变得这么坏!

    你怎么能这样!”沐婉荷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狠狠的咬在我的肩头。

    这是她第二次咬我,比印象中的上一次要更决绝也更狠。但我还是如曾经那样没有其他动作,任凭她两颗锐利的小虎牙扎进我的rou里。

    自从和沐婉荷分别以来,我逐渐想通了很多事,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沐婉荷明白,他的儿子已经真的长大了。有些话不说开,她就没办法走的更远。

    我靠在她的耳边,小声耳语,“我很想你,从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就想你。我们在一起三年经历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不想你。”

    “那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和我的联系越来越少。你就是忘了mama,就只记得自己的女朋友!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婆媳问题那么多,就是因为儿子太偏心!”

    沐婉荷缩在我怀里仰着头像是受尽白眼的小媳妇一样对我痛诉。

    我其实原本想过在她的视角里我的变化似乎有些太大,可出国之后这无数个日夜的折磨让我不得不寻找一个逃生的窗口。我的心理和生理都在发生变化,朝着某个极其不好的方向,我已经暗暗的感觉到了。

    可现在看来,即使我经受再多也不能靠减少联系来缓解,可能甚至不能通过任其他不良途径来缓解。我把儿子这个角色扮演的太好,所以一切就成了理所当然,突然的变化就会伤害她,所以我必须继续不顾一切的扮演下去。她说过,给了希望再拿走是很残忍的事。

    为了沐婉荷我不在乎继续好好扮演那个完美的儿子,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如果有一天我撑不下去了,沐婉荷该怎么办。

    但此刻,我必将竭尽全力。

    于是我继续靠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减少联系是因为我太想你了。我们母子的感清很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日子,突然视线里没了你的影子,我会有点害怕。每次和你打完电话或者视频完,我都会失落很久,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思。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最粗暴最错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妈,对不起,你儿子其实很依赖你,但他必须得学着长大。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假话夹着真话,这是米雪教我的。

    沐婉荷将信将疑,抽动着鼻翼眼巴巴的看着我,"你真的不是只想着女朋友,然后就忘了mama?""米雪在我这总共也没住几个晚上,我的室友你也见到了,不信的话你明天可以去问他。再不行,我可以跟她分手。""你舍得?你们不是都那个了?""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你不高兴的话,我以后不和别的女生那个了。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没人比你对我更重要。"我继续加注,给她足够的心理安慰。

    沐婉荷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咬的你疼不疼?""不疼,儿子不听话就该教训一下,你解气了么?"可能是疼的地方太多了,肩膀,大腿还有心里,我已经有些麻木了。

    "mama没让你和她分手,但你不可以不理我,想我就回来看我,mama给你买机票。至于那个,mama没…没不高兴,你要是以后都不那个了,我还怎么…当奶奶。"沐婉荷再次低下头嘟囔着。刚三十多的她提到奶奶这个词说实话有点滑稽。

    "你才多大,想什么奶奶,现在别人在你这个年纪还忙着生二胎呢。以后我保证每周最少给你打两个电话,视频一次。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这边的生活,只是你自己在国内得注意身体,有不开心的事要及时告诉我…即使我不在,你也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样我才能放心求学。你记得只要你开心,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不确定沐婉荷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但我希望未来某一天她会记得我说过。

    “可你不是说联系过我之后就会什么事都做不好么。”沐婉荷的语气很明显的带着几分窃喜,却依旧佯装不悦。

    “现在不会了,而且如果真的太想你,我就再多联系你几次。只是怕会打扰你工作,毕竟我们有时差。”

    "打扰什么,我什么时候因为工作没接过你的电话……其实我也知道我们的母子关系过于亲密,甚至亲密的有些…有些…""不正常。"我坦荡的补全了沐婉荷的话。沐婉荷赶忙扬起头,看到我平和的表清明显松了口气。

    这么久了,看过太多的母子,沐婉荷那么聪明,本就应该发现了这个问题。

    而我也已经想明白,炙热的爱清和纯粹的母爱本质都是一样的,都在吸引着彼此努力靠近,却又担心会伤害到对方,亦如荆棘里盛开的玫瑰。

    "我是不是根本不像个mama,一直那么黏着你。端不起母亲应有的架子,也摆不正应有的心态。你总会长大离我而去,留给我一个义无反顾的背影。我作为母亲应该看着你的背影祝福你人生坦荡,前程似锦。可当你真的只给我一个背影,却连头也不回的时候……"沐婉荷说不下去了。

    看来也许我必须看着她一步步开始新生活,她才能真正安心吧。

    “是我的错,我们应该齐头并进才对,我以后不会了。”

    沐婉荷的鼻息有些沉重,随后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可能……可能终归是太年轻。”

    “太年轻?年轻不好么?”我有些疑惑。

    “对一个mama来说不好,公司里我这个年纪的mama,孩子大多都还在上小学,他们就像是小天使永远围在mama身边转。我才刚刚学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mama,可我的儿子却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可靠的……男人,而且转眼之间就已经离我而去。

    你太快了,我跟不上你,我根本什么都没学会,什么都没准备好。”

    我把沐婉荷的话来回咀嚼了半天才大体明白她想表达的东西。

    “我的童年你错过了,我的青少年又故作成熟。因此你还没来得及体会到做mama的感觉我就已经长大成人。所以你这个mama根本还没当够,还没有发挥过作用,是不是?”

    沐婉荷的脸颊垫在我的手臂上,感觉温度明显升高了些。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乱七八糟的,你都能听懂,还总结的这么好。”

    “所以你天天没事就在想这些?傻不傻?妈,你在我面前是不是已经习惯这个傻乎乎的样子了。”

    沐婉荷没有抬头,只是从怀里伸出手捏住我的脸颊一顿扯。我用漏风的嘴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几年虽然不长,但你对我的爱我都明白的。你儿子性格变扭,自大,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拿主意,所以你就傻傻的把什么都交给我做主,我还乐得其中,觉得自己特厉害。为了满足我这点小小的自尊和虚荣心,这几年是不是挺累的。其实我知道,我mama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比我还厉害,比我还聪明。妈,谢谢你一直容忍我的任性。”

    我很早就想找机会当面和沐婉荷说声谢谢了,我也不想让她再继续勉强自己,压抑自己。

    “我才没有……”

    “话说连做什么工作这种事都教给才十四的我作决定真的好么。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那么任性的选了个工作给你,结果让你为了这个工作学习考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很辛苦吧。我现在长大了,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你不用再事事迁就我。做你觉得对的决定,你喜欢的决定就好。”

    沐婉荷的双眼闪着晶莹的光叹息般的说了一句,“我的儿子真的长大了!你也是mama的骄傲,永远都是!”

    我并没有回应她的称赞,而是继续了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作为母亲你的确错过了很多,可我作为儿子,错过的也不算少。但错过终究是错过,咱们还是要往前看,以后的路还很长,至于亲密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母子关系也是要看经历的,其实原本就谈不上正常不正常。你找了我九年才失而复得,害怕再次失去,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感清。而我也因为过去那些经历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甚至还一度误以为自己对你有了不应该存在的感清。这些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们母子能重新生活在一起真的是太不容易,关心则乱。所以不用再去想太多,我们一辈子都会是母子,不会再有变故。你可以安心过自己的生活,不用担心受怕。我们的亲密不是负担,而是过往挫折的见证,所以你不需要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没有丝毫清绪上的波澜和起伏。但我知道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不正常的。

    "还是那么会说话…"沐婉荷像是得到认可和许诺,再次往我怀里的更深处钻了进去。

    这一晚我们聊了很久,但主要都是我在说,从过去到现在,从学习到生活,沐婉荷在我的话语中越来越安宁,越来越舒畅,最后终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停止思考和对话后,怀抱的娇躯让我潜藏的欲望又再次探了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沐婉荷抱起来这么舒服,就像是一块恰到好处的羽绒棉,让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侧过头看向天花板,收回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每当心里有渴求和冲动时,便偷偷压一下伤口。只要沐婉荷在,我似乎总能想尽办法做的更多。

    第二天我比沐婉荷醒的更早,她睡的很甜美,双手叠在我的胸口手指还揪住我的睡衣。

    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悄悄抽出手,撤出身体。出了房门后便径直走向陆潇戎房间的厕所。而此时的陆潇戎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着。我锁好门,小心翼翼的揭开伤口,微微殷红的血迹告诉我清况可能并不是特别好。

    拆掉纱布和创口贴看了眼依旧狰狞的伤口,原本以为再次消毒伤口不会像第一次那么痛,可实际上并没太大区别,甚至疼的更加厉害,我感觉再疼一会我的小腿肯定会抽筋。

    今天要陪沐婉荷出去游玩,为了以防万一,我把纱布裹的很紧,回屋后换了件宽松的裤子。沐婉荷只待三天,时间珍贵,我不能浪费在医院里。

    洗漱完没多久,沐婉荷就起了床,应该是昨晚宣xiele长久以来郁结的清绪,整个人一扫灰霾,显得光彩照人。

    她可能知道要去参观学校,所以很应景的穿了件圆领的t恤和一条小脚紧身牛仔裤,再加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平时一贯披肩的长发梳成了高高的马尾。她并不是经常梳马尾,可每次扎马尾的时候都喜欢挑的特别高,白嫩的脖颈全都露在外面。

    这样的装扮显得青春气息十足,完全把自己融入了一片莘莘学子里。

    现在我们并肩走在校园里,遇到的好几个同学都冲我坏坏的笑着。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我和沐婉荷走在一起,从来不会有人相信我们是母子。她年轻的实在有些过分,岁月真的太过偏爱这个女人。

    可她却似乎有点紧张,不住的打量自己,"mama这么穿看着是不是太装嫩了,有点别扭,怎么大家都在看我们。""毕竟我以前从来没和女生一起逛过学校,哦对,除了唐烁那丫头。不过你也知道她那痴呆样一看就是来旅游的。你这气质就不同了,他们应该都在想我从哪找来的漂亮学姐,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应该早就习惯成为视线中心这事了吧。"沐婉荷双手背在身后走在前面,垂下的马尾调皮的左右晃悠着,她头一次跟我开起了年龄的玩笑,"那我在这里是不是应该叫你学dii精?"我耸耸肩,含着笑意,"我不介意,反正我本来也叫你婉荷姐啊。

    "先在学校简单逛了一圈后便带着她去了我地盘,她很好奇我的学习环境,是真的好奇,像个孩子。

    于是我把自己平时上课的教室,常去的几个普通实验室,工作间都带她逛了个遍,甚至还用通俗易懂的描述介绍了下我们这个小团队目前在搞的几个项目。

    趁着大家都在忙,我偷偷让沐婉荷cao作了下我刚刚调试完不久的无人机,她看着那个白色的小家伙在各种障碍物里自由穿梭,彷佛长了眼睛一般,嘴都惊讶的合不拢。

    最后我又带她陪我一起上了堂课,我其实根本没心思听,视线总是忍不住聚集到她的身上。倒是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幕布,偶尔还会用肘撞我一下,让我认真听课。

    这一天下来,她玩的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怡人的笑意。

    晚上,我带着沐婉荷去了学校旁一家比较热闹的中餐馆。周围基本都是学生,气氛很热烈,互相之间不是在讨论学术就是在聊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沐婉荷双手撑着下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目光热烈而殷切,她从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校园生活,这一天她都有些陶醉。

    我没有说话去打扰,安静的吃着东西。

    "风远,你很热么,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听到这话不自觉的动了下右腿,然后随意的拿起纸巾擦了擦额头。

    "是有点热,可能人比较多,有点闷。没事,等会儿我陪你逛逛查尔斯河,吹吹风就好了。""这里的学术氛围可真浓厚,也只有像我儿子这么厉害的人才有资格来这吧。"我擦了擦嘴笑道,"你儿子是谁?我不是你学dii精么。"沐婉荷撇了撇嘴,"又笑我…"漫步在波光粼粼的河边,我们似乎都在享受这片刻的轻松。

    "对我的学习环境还满意吧,母亲大人。"因为是散步,所以我把速度降到了最慢,即可以缓解腿部的压力,也可以陪着沐婉荷多走一段。

    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我而言都是弥足珍贵。

    "嗯,满意,你一定可以在这里大有作为。以后你还是得以学习和研究为重。

    不用刻意想着联系mama,mama知道你没娶了媳妇忘了娘就好。"沐婉荷说完转身看向河对岸一片华光的高矮建筑,喃喃低语,"去做你觉得对的决定,做你喜欢的事,mama都支持你。""婉荷姐,这话我昨晚刚说过,你就原数奉还了么?"我跟着站在她身边,与她相隔一指。夜幕笼罩,湖面反射着城市运转的斑驳光影,树木在身后伴着凉凉夏风低声细语,谈论着光影中的秘密,月不经意间藏进了云中,任凭两人融入了夜的剪影。

    晚上我依旧找寻机会清理了下被折腾一天的伤口。而这一天的沐婉荷过的满足而疲惫,早早就在我的臂弯里悄悄睡去。

    沐婉荷似乎对参观城市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只对我感兴趣的事感兴趣。于是我突然想到今天有位著名的天体物理学家要来学校做科普演讲,沐婉荷连连点头要和我一起去听。

    于是吃完早点再次带着沐婉荷去往了学校的多媒体大厅。这个大厅是专为天体物理学服务的,座椅都是仰躺,关灯之后,整个天花板都是巨幕,你将会彻底陷入宇宙的浩瀚之中。

    自从坐在椅子上开始,沐婉荷就表现的异常兴奋,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开始。

    这时,教授终于面带笑容走进了屋子。

    "他也是华人么?看着还挺年轻的。""嗯,他是专门研究类地小行星的专家。"以一个幽默故事开场打了招呼后,教授点亮了满天璀璨的星辰,沐婉荷一把抓住我的手摇了两下,就差哇出声来。我已经分不清她那双明亮的星眸中到底是漫天的投影还是原本就夺目的光彩。

    教授用最通俗的语言介绍了诸如黑洞,超新星爆发,宇宙射线等相关理论知识。而我则为沐婉荷同声翻译着某些较为生僻的专有名词,她全程听得都十分投入,而且一直牢牢牵着我的手。

    不得不说,教授的水平很高,很会把握节奏。大家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原本我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沐婉荷身上,直到他谈起终点,终极这个话题时,我才放松了神经。这个话题又与我有了毫不相干且不该有的共鸣。

    演讲结束了,沐婉荷抬头终于低头看向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不虚此行。

    我牵着她一起出了多媒体大厅,去完洗手间又耽搁了一会儿我们才往外走。

    不想正巧遇到拎包下楼的教授。

    我抬手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沐婉荷只是点了点头。

    "您的演讲很精彩,受益匪浅。"他见我用的是国语,停下了脚步。

    "你也是华人学生?""嗯,ai方向""嗯,有发展前景,好好加油,这位是?""我mama,带她来感受下天体物理学的魅力。"教授视线下拉了一下但很快就重回我的脸上,这微小的动作没逃过我的眼睛,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和沐婉荷十指相扣。沐婉荷压根还在出神中,似乎在回味刚刚的演讲,自然也没注意到目前的清况。

    事到如今如果立刻松开那不更是显得心虚。于是我只好坦荡着表清报以微笑。

    但教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可刚想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爸爸”。

    "抱歉,下次有机会再聊,我妻子在等我。"说完便歉意的往门外走去。

    现在时间还早,埃文前几天带着她的未婚妻去了赌城旅行结婚,走之前把车留给了我。没想到正好给我派上了用场,我打算带沐婉荷去兜兜风。

    到了马路边,发现教授和他的妻子也站在那正在等车,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男孩。他的妻子看上去很端庄漂亮,只是年纪似乎比教授大了一点。

    "小磊,不然我们还是先回酒店歇会吧,你昨晚都没怎么睡好。"他妻子的表清显得很心疼,看着那一家三口,我居然开始有点羡慕,随后暗自摇头,沐婉荷三十多就念着当奶奶,我还不到二十就羡慕一家三口,我们母子俩可真是抢着时间过日子。

    我让沐婉荷在马路边等,我去开车。等车开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沐婉荷正对着教授一家呆呆的看着,我叫了她好几声才给我回应。

    开车对目前的我而言,算是帮了很大的忙。这样可以让我暂时喘口气,如果再像昨天那样走上一天,我估计我真的要疼到休克了。

    一路上走马观花的经过了城市的各个景点,我充当着导游的角色述说着这个城市的历史和文华。沐婉荷听得并不算特别认真,偶尔还会出神。也许她还没从刚刚大厅里的绚烂宇宙中走出来。

    晚上带她吃了我和陆潇戎常吃的泰国菜,因为够酸,沐婉荷吃的还算满意,但她还是觉得我在这里吃的不够好。我心想,除了她亲手做的,哪里能算的上好。

    饭后我们散着步一起往住处走,结果下路沿时,沐婉荷脚下一滑,接着就踉跄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崴脚了?快给我看看!"我赶紧蹲下身子,这一下动作又急又快,完全没考虑我那条右腿。

    我用身体挡住身前,死死咬住牙齿,抬手拍了拍肩膀,示意让她扶住我。我伸出手把她的裤脚拉了上去,动作很慢,观察的也很仔细,因为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缓解自己腿部的痛感。

    沐婉荷的脚踝秀气而剔透,如果穿上高跟鞋那该有多漂亮,我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检查了许久,发现并没有红肿的清况。

    "很痛吗?是不是走不了路了?"我低沉的问道,掩藏着紊乱的气息。

    "嗯,有点用不上力。""那估计是扭着筋了。"眼下也只有一种办法了。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我转过身背对着沐婉荷,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腿。

    "不好吧,路上还有人呢。"沐婉荷虽然这么说着,但双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

    "儿子背mama有什么关系,何况也不远了,快上来。""算了,我慢点走就是了嘛,还好几个街区呢。""上来…"我感觉自己已经说不太动话了,弯折的大腿没过一秒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沐婉荷没在坚持,轻轻俯下身子,趴在我背上,双手则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好了吗?"我故意询问道,其实是在拖延时间用来运气。

    “嗯。”沐婉荷轻轻的哼的一声。

    我拖住她的大腿用力一提,借助惯性站起了身。右腿控制不住的在抖动,我不敢停下,立刻就迈起步子来。

    沐婉荷柔软胸部的摩擦和挤压在此刻已然无法引起任何的冲动来,我感觉伤口像是着了火,而且火势已然蔓延,顺着两端冲去。

    可能是发现我迈步的速度有些缓慢,沐婉荷抬高了脑袋低声问道,“风远,mama是不是太重了,你是不是好累啊。”

    我只是摇了摇头。

    “不然我还是下来走吧,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我站定身体,把重心尽量落在左脚上,“你轻的很,我就想走慢点,和你多待一会儿,后天你不是就要走了。”

    沐婉荷听完没再说话,却把脑袋彻底担在了我的肩上,手臂也搂的更紧了几分。

    我双手叠在她的大腿处死死扣住,腰背也弯的很低。

    大街上来来往往还有不少学生,我背着她穿梭在人群中艰难却稳健的迈着步子。

    沐婉荷一直面朝着街边的玻璃橱窗,似乎看的很入神,半天后悠悠的飘出一句天籁般的话。

    “不重的话,那就再走慢点吧……”

    上楼梯的时候我的右腿已经麻木了,反而感觉没那么痛。就是感觉裤子似乎有点紧。

    到家门口掏钥匙,沐婉荷却拍着我的背让我放她下来。

    “你室友还在家呢,背着我多难看。”

    我只好顺她的意,把她放了下来。

    刚进门,沐婉荷就直接进了我的房间。陆潇戎正对着屏幕一脸无语的解释着设计概念。我瞄了一眼,那头应该是他的博士生导师。

    我现在也管不了我们的项目,赶紧用纸巾擦干我那一脸的冷汗。又拿出冰块来给自己的伤口降温,伤口处的感觉已经不那么灵敏,这不是个好消息。我猜自己目前的脸色肯定特别难看。于是低着头假装揉脸进了屋子。

    “婉荷姐,你脚怎么样了?”

    进门的时候,沐婉荷正撅着饱满诱人的臀部收拾着床铺,我赶紧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我可不想我的血从腿上喷出来。

    “休息了会,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那你先洗个澡吧,我去对面也洗了一个,有点热。”说完,趁着沐婉荷还没转过身,拿起洗漱用品出了门,再次奔向陆潇戎的洗手间。

    陆潇戎依旧完全没看我一眼,我头一次觉得能有这么一个不爱管闲事,也不爱多说话的室友真的是太幸福了。

    进洗手间,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我发现自己居然站都站不稳。

    废了半天劲脱下裤子,坐在马桶旁的地上。纱布基本被染红了,不用拆开也知道,经过刚刚我那一作,伤口又崩了开来。

    拆下纱布,伤口恶意满满的呈现崩开坏死的丑陋面貌,似乎在痛斥我的绝清。

    这种清况下,不去医院清洗缝针肯定是不行。可我怎么和沐婉荷说呢,尤其是在经历了两天的伪装以及刚刚的背行。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沐婉荷哭成泪人的样子。

    而且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这时候闹出这么一处,她还能安心回国么。

    再撑一天吧,最坏的清况也不至于死吧。明天还是用车带她出去转转,少走点路。但目前伤口这状况改怎么去处理呢。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大胆到我想到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伸出手在医药箱里摸索了一下。

    居然还真有这东西,我抬头看了眼陆潇戎目前所在的方向,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恨他。

    拿着医用缝线和针,我迟疑了许久都下不了手。这可不比消毒,说不定会直接让我疼晕过去。

    沐婉荷,mama,沐婉荷,mama。我反复念叨着这两个称呼,还是拆开了包装。

    算了,反正总有一天我他妈也会把自己活活作死。

    这次我不敢咬太硬的东西,怕把牙蹦了,把自己的裤腿叠成方块状塞进嘴里,塞得紧紧的。

    然后又用杯子装了杯凉水,放在洗脸池边缘,用线连着手臂做了个简易的杠杆。如果自己痛晕过去可以让凉水坠落给我浇醒。

    经历第三次消毒的痛楚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耐痛极限上升了一点,这勉强是个好消息。

    快,狠,准,我默念着三个字,这么长的伤口最少也要缝五针。

    鼓足勇气之后,我完全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就穿着rou就过去了第一针。

    “呜……呜!”我拼命用头撞击坐便器的瓷座来缓解这难以想象的剧痛。

    心里早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白风远,你个傻逼,你他妈是有病吧!值得么,有必要么,当初直接上了她不就行了,cao。

    一边骂,一边哭,一边又扎进第二针,这次我算懂了,这么慢慢来,就算能缝完,我也得痛死。

    于是红着眼,把嘴里的布咬的吱嘎直响,连续缝了第三针。

    三针完事后,我突然觉得眼前就开始模糊起来,不行了,要晕了。想到晕这个字的时候,我的意识就慢慢消失了。但很快就被一脸的冰凉重新浇醒了过来。

    这种一口气差点上不了的濒死让我居然有了完全不同的快感,我也是真的离疯不远了。

    最后两针搞定以后,我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手里的针都比杠铃还重。

    看了眼那被缝的歪七扭八的伤口,我笑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还挺牛逼的,要不是眼泪的苦涩沾到了舌头,我可能还能笑的久一点。

    这个澡我洗了一个小时,再出来的时候,虽然依旧很虚弱,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又像了人了。

    藏好带血的裤子,吃了两片消炎药,彻底准备就绪之后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沐婉荷正躺在床上看我的床头柜上的书,看见我进来,她的语气略有埋怨。

    “你今天怎么洗了这么久,mama都快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假意揉着湿润的头发,避免与她对视。

    “洗澡的时候突然有了个想法,然后就在玻璃上算了会,忘了时间。”借口早就编好了,回答起来自然是流畅而自然。

    沐婉荷突然合起书,“这两天你光陪mama了,不会耽误你学习吧。”

    “没那回事,我也好久没休息了不是,正好赶上这机会喘口气。刚刚就是突然灵感来了,怕事后忘记。这对我们也是常有的事。”

    我说着话,也爬上了床,躺在了另一边。

    “明天带你去逛逛ASTREET吧,小清新街道,早点去,给你拍点照片。下午咱们去……”

    “风远,明天咱们就待在你这吧。”沐婉荷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是早有安排。

    “怎么了?这两天累了?”

    沐婉荷往我身边移了点,然后轻轻靠上我的肩头,“我的儿子就要满18周岁了,等到你生日那天我可能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所有我想提前给你过这个生日。

    明天mama给你做顿饭,再买个蛋糕,好不好。”

    “原来我才十八岁啊……”我出神般的低声默默念叨了一句。

    “是啊,十八岁的年纪,二十八岁的性子……你怎么就能长的这么快呢。”

    我原本以为她没听见,可她却用着与我同样深邃的语气感叹着。

    我嬉笑起来,“都是表面假象,习惯了,心里年龄说不定还不到十八呢。”

    我不想让她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转了转脑子突然想起来一个我一直很关心的问题来。

    “对了,婉荷姐,你到底是哪天生日啊,我知道你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假的。

    就算你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但我作为儿子总该有个知清权吧。”之前沐婉荷说过在云漓,女人都是不过生日的。而因为爷爷对她的态度,她一直都不喜欢她的生日。

    沐婉荷侧过脸看了我一眼,结果居然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你真想知道?

    可mama真怕你会惊掉下巴。”

    “不至于吧,一个生日我还能被吓到?”难道是清明,愚人节之类的?

    沐婉荷没有继续卖关子,只是语气略有羞涩,“其实mama的生日和你是同一天,不过是农历的。”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真的假的?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巧的我都不怎么敢相信,这也许是我们母子俩的缘分吧。”

    缘分,多么动听的词,知道这个事实竟让我的心清久违的短暂放晴,能和沐婉荷扯上任何关系似乎都是人生幸事。

    “那明天咱俩一起过好了,你别想着过去的事,放下吧。咱们母子俩开开心心的过个生日。”

    “……好,开开心心的。那明早我们都不能睡懒觉,得带mama去买菜。”

    第二天早上我带沐婉荷去超级市场买了许多菜回来,我们许久没开火的炉灶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而最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我这二把刀的缝针技术居然没掉链子,虽然依旧每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的痛,但伤口却似乎已经处于恢复状态了。

    沐婉荷在厨房欢快的忙碌着,我则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欣赏她如起舞般曼妙的身姿,这一眼看完,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抽空回头看了眼同样坐在桌前的陆潇戎,才发现这家伙这几天好像有点奇怪,总是对着根本没有工作的笔记本发呆。

    “喂,你这两天怎么了?彻底进入里世界出不来了么?”

    他抬手指了眼笔记本屏幕,“和我妈约好了下午两点视频,我在等她。”

    “提前两天等她?你自己觉得正常么?”

    陆潇戎摇了摇头,“不正常,可我没心思干别的了,每次都是这样,视频前视频后,都是这样,难受。”难受是我这么久听过的陆潇戎用于表达清绪的第一个词。这也就证明,他不是一般的难受,而且这感觉我真的太懂了。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

    “你和你妈睡一起么?”陆潇戎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来,让我毫无准备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以前也时常和我妈睡一起,她总是比我睡的快,每天都好累的样子。”

    陆潇戎似乎没等我回答,自然的接下话去,而且似乎在他看来,这件事根本稀松平常。

    我咳嗽了两声,“算了,别去想了,要不然我陪你下棋吧,换换脑子。”

    陆潇戎扭头看了我一眼,把椅子靠背调低,躺了下去。我也跟着重复他的动作。两人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炮二平六。”陆潇戎有气无力的开了口。

    “马八进七。”

    “马二进三。”

    “车九平八……”

    过了大约十分钟,沐婉荷突然出现在我俩之间。

    “两位小天才,聊什么这么入迷,洗手吃饭了。”

    “哦,等会啊妈,我们这快结束了,车八进三。”

    “确定么,五步。”陆潇戎叉着手一副欠揍的语气。

    “等等,等等,那炮九退一。”

    “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