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闻靳深看她一眼后,自她手里取过手机继续看。 “.........” 他这是要看多久。 好几分钟,或许更久的时间,闻靳深停住看那句话。他的眼神温润似水,缓缓上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又听闻靳深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第124章 九万123 他现在醒了。 chapter123 2018/2/28 二月的最后一天。 距离醒来的两天后, 时盏已经能勉强能下床去上个厕所,嗓子也恢复得差不多。期间,医生来查房的时候, 她都会问一句。 ——那个男人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 告诉她还是没醒。 又是一段不知时间长短的睡眠后,时盏迷糊睁眼, 看见闻靳深正好从外面进来,闻靳深注意到她, 语气温和:“醒了?” 时盏抿抿发干的唇:“嗯。” 闻靳深还停在门口, 他回头朝着门外说:“进来吧。” 时盏抬眼看去。 跟在闻靳深后面有两名警察, 一男一女, 男的四十岁出头,寸头, 方脸浓眉,皮肤偏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正气, 旁边的女警很年轻,像是刚毕业从警校出来的, 高马尾, 露着光洁的额头, 两只眼睛很亮。 男警察进到病房, 首要的便是进行自我介绍:“时小姐你好, 我是陈正。”他拿出自己证件给时盏看, “旁边的这位是我下属, 郑颖,我们来了解一下事发当天的情况。” 时盏对两人礼貌地笑笑:“坐吧。” 病床前只有一把闻靳深常坐的椅子。 郑颖回头准备找椅子的时候,闻靳深已经将椅子轻放在郑颖身后, 郑颖看闻靳深一眼,“谢谢阿闻先生。” “没事。”闻靳深说,“我给二位添麻烦,应该致歉才对。” 陈正摆摆手:“没多大的事儿。” 郑颖坐下,从包里取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 见状,时盏也从被窝里爬起来,拿枕头垫在腰后。刚靠后,面前多了个玻璃杯,里面装着一半不知冷热的水,端着杯子的手莹白修长。 时盏抬头,对上闻靳深视线。 他长睫半垂着,也在看着她,声音低低润润的听起来很温柔:“才睡醒不渴么,喝点水再说话。” 时盏接过水杯时,碰到他的手指。 凉凉的。 他趁机摸了摸她的头。 陈正低头,打开别在左边警服处别着的执法记录仪,开口:“时小姐,你先简单说一下那晚的情况。” “那晚,”时盏开始回忆,语速缓慢却仔细,“在朋友酒吧聚会,中途我觉得有点闷就出去透气,在门口看见——”她顿住,开始纠结怎么称呼闻时礼,蓦地想起那他含笑叫自己侄媳的场景,于是说:“看见闻叔叔。” “然后呢。” 时盏喝一口水,接着说:“我找他要一支烟,点上后我想到港河护栏边上站着,我就往那边走,没走两步,小腿就被狙中,我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子弹,当时愣在那里了。” “什么都没做吗?” “没有。”时盏声音变弱。 不,她在撒谎。 那时候的她,分明直接转头去看闻时礼了。 至于为什么告诉警察,那是因为时盏觉得,这一环对于调查并不重要。 郑颖飞快地记录着她的话。 陈正接着问:“之后呢?” 时盏说:“他朝我跑过来将我扑到在地,然后抱着我往回跑,我想他应该是想把我抱到他的车后面......” 他也确实做到了。 时盏停住声音,低下头。 陈正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时盏盯着玻璃杯里的水纹发呆,再度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行人四窜的混乱街道,后背中一枪的闻时礼却依旧没放开怀里的她,时盏后来在百度上查过,人的心脏中枪的话还能撑多久? 专业医生给出回答:七八秒,最多十几秒,绝不可能更久。 韩剧里,男主连中数枪后还能一边保护女主一边和敌人战斗数小时。 都是假的,假得不行。 现实从不是韩剧。 七八秒。 最多十几秒。 绝不可能更久。 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额头脖颈青筋全部暴出来闻时礼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硬是将她抛到狙击盲区里。 想到这里,时盏胸口开始发闷,刚睡醒时的朦胧彻底散去,替换成沉重的阴郁。她收拾心情,对陈正说:“然后就没什么了,你们调查出什么了么?” “人已经抓到了。” 时盏抬头,看向陈正。 陈正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时盏看。 照片背景在警局的审讯室,深蓝色的墙面,一张黑色审讯桌,桌前坐着个双手被拷住的男人,男人二十七八左右,光头,秃嘴,体型偏瘦。 时盏看了会儿,抬头:“这是谁?” 陈正说:“这就是案发当天在对面大楼狙击你的人,认识不?” 时盏摇摇头:“不认识。” 陈正回头,和郑颖对视一眼,“我就说吧。” 时盏不解,“怎么了。” 陈正收回照片,说:“证据确凿,他对罪行倒是供认不讳,但是你和他素未相识,排除仇杀可能,所以我们警方在这边怀疑这是一起□□案件。” 时盏后背一凉,怔着。 半晌后。 “买凶?” “对。”陈正开始严谨分析,“嫌疑人当天所使用的作案工具美国的m200“死神”10.36毫米狙击步,射程能达到两千多米的现代化狙击□□,可以说非常专业,作案地点也选的好,再加上,我国明令禁止私有枪支武器,很难不令人怀疑背后是不是有一条黑色的产业链。” 谁这么恨她? 恨到这种地步。 时盏几乎下意识就看向床尾的闻靳深,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平静地望着她,黑眸里一片平静。 没有波澜。 可能觉得没有其他好询问的,陈正站了起来,对时盏说:“打扰你休息了,时小姐,我和小郑就先走了。” “好。” 两名警察离开。 病房里陷进一时的安静。 闻靳深绕过床尾,走到床沿边坐下,拉起她手来玩,低着头,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说:“怀疑我妈?” 时盏又喝了一口水,没出声。 “问你话呢。”闻靳深摆弄着她的手指,一会儿十指相扣,一会儿又松开,他抽空抬头看她一眼:“嗯?” 时盏将水杯放到床头边的桌上。 见她还是不说话,闻靳深扣住她手指的那手紧了些,顺势低声说道:“盏盏,我妈这人有时候是挺找人烦,这次真不是她。” 时盏还是沉默,脸上也没有表情。 也不是刻意有偏见,但想到温华先前对自己做的那些桩桩件件,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实在很难令人不怀疑。 晌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将病房分割成两半。 明暗相对。 闻靳深半张英俊脸孔被眼光照着,深黑的眸在光色下显得极为浓重,他缓缓抬起头,盯着时盏看,笑了一声。 “就这么不信我?” 时盏看着他,隔了会儿,才缓慢地说:“只是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这么地恨我。” 闻靳深听她说完,唇线隐挽一抹弧度,维持温和。 “没了么。” 时盏:“没了。” 一时安静下来,对视会儿后,闻靳深起身从床中部转移到床头,他和时盏并肩靠着,一只胳膊抬起放在时盏肩膀上,将她整个带进怀里,声音低缓性感:“抱会儿。” “......”时盏不懂他这是什么反应,“你就没点想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