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男人低低嗯一声。 空间安静。 彼此呼吸声格外清晰。 闻靳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顺均匀,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可没超过两分钟,他西装外套里装着的手机就响个没完没了。 “——” 苹果手机原始铃声。 一直在响。 男人被吵醒,不自知地发出一声诱人低哼,类似于喘,又不太像,引得时盏脊背酥得一麻,她故作镇定地拍拍他肩膀:“你电话。” “...嗯?”他低哑微应,像是烧糊涂了。 时盏只好重复:“你手机来电话了,快接。” 闻靳深圈着她腰身的那手不安分地握了握,朝她买乖服软:“好盏盏,你帮我接。” 时盏抽出一只被他压着的手,伸进他西装兜里,摸出手机一看。 ——沉杨。 沉杨现在不就在0°里面玩吗。 时盏问:“沉杨打来的,我帮你接?” “你接。” 他懒洋洋的,音节里全是倦懒。 时盏先点免提,然后再往左一划接听起来。 沉杨的声音混在重金属音乐里传来:“靳深,你他妈来不来阿?”免提后的人音放大数倍,“——盏meimei人都已经走了,你还不来,真他妈墨迹阿,你不是说要过来吗?” “......” 时盏平静地开口:“他在我腿,不,在我旁边。” 那边沉默。 几秒后,沉杨压抑着喜悦的声音传来:“祝两位花好月圆,早生贵子,我不打扰了,再见。” ——嘟嘟嘟。 忙音传来,时盏觉得好笑,用手指戳了戳男人guntang脸颊:“怎么回事儿呢?” “没什么阿。”闻靳深双眼没睁开,苍白脸色中浮出高烧的红意来,声音愈发嘶哑,“这不是怕你被小白脸拐走,就让他帮我看着点。” 沉杨工具人.jpg 时盏怪说不得,听魏洲说,沉杨鲜少有往哪个剧组跑这么勤快过,原来是他的眼线,今晚闻靳深会突然到0°,想必也是沉杨“恪尽职守”的报信。 电话自动挂断,出现他和沉杨的微信对话框。 内容一目了然。 时间—— 下午10:43 沉杨:【出来喝点儿?】 沉杨:【喂。人呢。】 沉杨:【你他妈死了。】 隔了半小时,闻靳深就回了一个字。 【不。】 沉杨:【确定不来阿?】 沉杨:【别他妈拽单字儿了,快过来,搞快点。】 闻靳深:【......】 闻靳深:【发烧了。】 沉杨:【哦。那你记得多喝烫水/微笑】 沉杨:【别说我没喊你,那个小奶狗一直在撩拨盏meimei,坐旁边不走了。】 这次,闻靳深秒回两个字。 【等我。】 沉杨:? 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时盏默默看完,心疼地抚上男人额头,手指落在太阳xue上,轻轻揉着:“坚持会儿,等代驾到了我们就去医院。” “不要。”他依旧闭着眼,拉下她正在揉太阳xue的手,紧紧握着,“我吃过退烧药了,回家睡觉,你陪我。” 时盏失笑:“那你不安分怎么办?” 闻靳深缓缓睁眼,黑眸深沉困倦,眼皮懒懒掀起看她:“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纵欲禽兽?” ? 不然呢。 您以为您是什么谦谦正人君子吗。 时盏没有同他争辩,只说:“你再睡会儿吧。” “嗯。” 他淡淡应一声。 时盏这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抬起,望向窗外,车窗是暗色的,外面的所有景物和人落在眼里,也都覆上一层暗色。 0°门口,闻时礼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出来。 她的车贴的窗膜纸防窥,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于是,这让她的视线大胆。 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就停在她车斜对面,她的目光追随着浑身邪气的高大男人。 然后看见—— 他很用力地将那个红裙女子欺抵在宾利车身上,手指钳着女人下颌,极尽暴戾地吻着。 在时盏看来,那不太像在接吻。 倒很像。 在撕咬猎物。 距离不是太远,十多米左右,时盏能清晰看见那红裙女人美艳五官皱在一起,像是痛苦至极,又仿佛参着几分享受。 叫人分不清,那女人到底是痛苦着,还是快乐着。 代驾正好到了,挡住她视线,在外弯腰敲响她的车窗。 时盏降下车窗,拿起放在一旁的车钥匙递出去。 代驾接过钥匙,朝驾驶座走去。 时盏的视野重获明朗,等她再度看去时,发现闻时礼舔吻在女人左侧耳朵处,湛湛目光却准确无误地与她对上。 时盏没有慌乱,没有躲避,只面无表情地重新升起车窗。 不禁想到那句—— 【叔叔爱你,也只爱你。】 几分真,几分假。 终难考究。 兴许一开始,他搂着那个女人出来看见她的车时。 就知道,她人是在里面的。 代驾师傅磨磨蹭蹭地,钻到驾驶座里,打开后备箱去放自己的代步车,不知在后面磨蹭个什么劲儿,耽误好几分钟。 乃至于,时盏就多欣赏了一会儿的迤逦春情。 眼看着闻时礼吻到兴头上,打开后座车门,粗暴地将女人背向自己丢进去。 没一会儿。 那辆宾利,就以rou眼可见的程度—— 在。震。 后来的某一天。 时盏突然想明白,有的男人说爱你的话,那他就是真的爱你,但是他并不会为你约束自己一分半点,那不是他的作态。 生气吗? 你爱他,你就会被气得死去活来。 倘若你不爱他。 你就能高姿态地静静看着一切,仿佛事不关己,仿佛在看一出闹剧。 - 时盏直接让代驾将车开回爱森堡,她没有回酒店收拾东西,她腿上躺着个烧得不轻的闻靳深,要是再奔波一趟,指不定他得难受成什么样。 电梯里时,闻靳深混像个无赖,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今晚你睡我那儿,好不好,嗯?” “各睡各的。”时盏无情拒绝。 闻靳深:“这么狠心?我现在可是个病人。万一我半夜想喝水,没力气起来倒什么办,那我多可怜,你想想——” “得了得了,你打住。”时盏无奈,“我陪你。” 要说没有半分私心,那是假的,和他分手后,时盏鲜少有过安稳睡眠,她也很怀恋,那些在他怀里一觉到天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