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然后,这破旧的茅草房里传出了食惧魔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江宁平静道:“没什么,小玩意,噬魔符而已。” “师妹,何为噬魔符?”孔华虚心请教道。 江宁道:“就是能噬击魔的魔元符,令其魔元像被万千蚂蚁撕咬般。” 对魔来说,噬击其魔元,那是灵魂深处的痛,这种折磨可比凤舞刺在它身上的皮rou之痛难忍 多了。 孔华和吕施明白了,这魔元对魔来说,就相当于修仙之人的灵元,是其根本,而江宁轻而易举就能击穿魔的魔元,想到这,两人再次对江宁油然起敬。 “怎么样?会好好说话了吗?”江宁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食惧魔,道。 “好,我说,我说,求你把这东西拿开……”食惧魔求饶道。 江宁见目的达到,遂抬手召回了符。 “佩戴这剑的人确实是我从坟地那边掳过来的,只是我刚把他带到这里,他便不知被谁抢了,我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没看清,现在更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啊……” 这食惧魔确实被江宁这一手吓到了,顿时把知道的都吐露出来,不敢再什么耍心眼,主要是它看不透江宁,不知她还有什么手段。 江宁面露狐疑,“你说的是真的?若被我发现你骗我……” “姑奶奶,我现在就是骗谁也绝不敢骗你啊,是真的,我对天发誓,我说的绝对都是真的。”食惧魔连连保证道。 “魔发誓,能当真吗?”吕施在一旁弱弱补了句刀。 食惧魔:“……” 江宁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还别说真是这么个道理,既已入了魔,那便是不信不惧神灵之人,那它所谓的对天发誓,简直就与放屁没区别。 不过,经过刚刚那番招待,江宁觉得这食惧魔暂时也没胆子骗她,否则她随时随地都能让它怀疑魔生! “你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穿过阻阴阵的结界进到何家庄?”江宁又问道。 食惧魔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眼珠子转的飞快,一看就不准备老实了。 江宁冷笑一声,道:“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若想领教,我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但好心提醒你一声,这一旦开始,可就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了……” “我是跟着一个很厉害的厉鬼从天泽门锁灵塔中逃出来的,这结界也是她撕破的,我这才趁机从裂缝里钻了进来。”食惧魔这次倒没再敢再耍嘴皮,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厉鬼?能撕破仙门百家合力设的阵,还是从天泽门的锁灵塔中出来的,江宁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厉鬼可是叫柔姬?” 食惧魔明显很惊讶,“你认识她?我之前在锁灵塔里听到天泽门那群老头都这么称呼她。” “你不认识她?”吕施一脸怀疑地看着食惧魔,“这柔姬在修真界也算是一人物,你这不管成魔前,还是成魔后,得多没见识,才会不认识闻柔姬啊。” 江宁严重怀疑吕施这是和食惧魔杠上了,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怼人的功力这般了得,难道是被骆寻这话痨在身旁影响发挥了? 只是不对啊,按照书中的剧情,这厉鬼柔姬不是在企图逃出锁灵塔时被女主林清晗斩杀了吗,怎么还让她逃到这何家庄了呢? “老子是一百多年前被天泽门那群道貌盎然的伪君子关进的锁灵塔,她是二十年被关进来的,老子不认识她很奇怪吗?!”食惧魔明显被吕施怼地窝火了,这会完全顾不上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了。 “哦,这样啊,那怪不得呢。”吕施一脸了然之色,“不过,你都是一百多年的魔了,怎么还比不上柔姬这个二十多年的厉鬼,还要靠着人家才能来到这里,是不是太弱了点。” 食惧魔:“……” 江宁看着吕施和食惧魔这一来一往的,话题越扯越远,忍不住扶额 “吕师弟,你别打岔,先让师妹问正事要紧。”孔华无奈道。 哎,这届师弟师妹真是太难带了! 闻言,吕施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面红耳赤道:“抱歉,江师妹,你问,你问。” 江宁冲吕施摆了摆手了,表示自己没有在意,然后才看向食惧魔,指着骆寻的剑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看清是何人掳走了这佩剑的主人吗?” “我真没看清!”食惧魔不知想到了什么,故意卖了关子:“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江宁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食惧魔自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谈起了条件,“若是我告诉了你,你会放过我吗?” 江宁面无表情道:“你觉得呢?” 食惧魔自知谈条件失败了,遂退而求其次道:“那至少不能把我再送回给天泽门那群老东西,不然,你就是把我折磨死我也不会说的。” 江宁双眉微皱,不知在想什么,半响后才说道:“好,你说吧。” 闻言,食惧魔似是如释重负般,道:“我从这阻阴阵的结界进来后,发现这里的妖邪好像修为都不是太强,至少想要从我手里神不知鬼不觉抢人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十有八九是那个先进来的柔姬……” 第十二章 偶遇仙门世家子弟 这个猜测江宁刚刚也想到了,只是,柔姬又为什么要掳走骆寻呢?这一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把食惧魔重新收进了封恶袋后,江宁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师兄,出去后你们不要向旁人提起食惧魔之事,特别是天泽门的人,这食惧魔我暂时留着还有用。” 吕施虽不知为何,但也没多想,遂满口应了下来。 可孔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放心地追问道:“师妹,这食惧魔不是善类,你留着做什么?” 江宁自是听懂了孔华的言外之意,“师兄,你放心,邪修的路子我没兴趣,只是这食惧魔身上还有些疑点,我要再琢磨一二,到时候我会把它带回凌绝峰处置的。” 修真界里有一些邪修,就是通过歪门邪道把一些邪祟的修为度化到自己身上,以此来提升自身修为,孔华就是怕江宁走上邪道,听到她的话后才放下心来。 “师兄,你们可知这柔姬在何家庄内的老巢在哪?或者可听说在这里有什么地方是柔姬牵挂的吗?”江宁问。 邪祟在某些方面和人有些相似,那便是到了一个地方也有先占领地盘的习性,就如这食惧魔一般,今日刚过来不也找这茅草屋作为落脚的地方吗。 而柔姬二十年前便盘旋于此地多时,因此,江宁推断,她应是有自己的地盘才是。 孔华皱着眉想了好一会,才突然说道:“我记得以前听师父偶然提过,说这何家庄之所以能成为邪祟趋之若鹜之地,皆因此处有一处阴泉,而这阴泉泉眼与阴间相通,甚是能滋养阴魂邪祟。” “而据说柔姬在二十年前就一直在泉眼处盘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修为才会增长如此迅猛。师妹,你说柔姬是否可能在那附近安巢?” 江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孔华的猜测。 “可是,我也听说过,说这阴泉泉眼附近甚是凶险,一般人可靠近不了,而且,这阴泉到底在什么地方,咱们也不知道,这要怎么找啊?”吕施为难地说道。 孔华自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我有一个猜测,你们觉得当初仙门百家的前辈设这阻阴阵时,有没有可能把这阵眼设在这阴泉泉眼附近呢?” “太有可能了!”吕施激动道,“我有段时间琢磨过阵法,书上说,灵阵阵眼主管一个阵法的运行,也是灵阵灵力最充沛之地,所以自是应设在邪祟或凶地最厉害处,以此来压制对方,这样才能达到摆阵的目的。” “所以,仙门百家的前辈们设阵之时定也会考虑这一点,就算是靠近不了泉眼,那也是越靠近此地,这阻阴阵才越能发挥作用啊,江师妹,你比较精通阵法,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呀?” 闻言,江宁轻“嗯”了一声,“吕师兄说的没错,我们只要能找到阻阴阵阵眼,那就离阴泉泉眼不远。” 而找到阴泉泉眼,说不定就能找到柔姬! 想到这,江宁径自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阵盘、灵石等一堆摆阵需要的东西,就地蹲下开始来回摆弄。 两人站在一旁,看着江宁专心地摆着一个什么阵,虽看不明白,但莫名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吕施甚至瞬间有种要不‘弃剑道、修阵法符道’算了的想法,但转念一想,估计会被他师父打死吧,这才悻悻然地甩开这个念头。 过了许久,江宁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两人,道:“我推断出这阻阴阵阵眼在哪里了……” * 按照江宁推断出的方位,三人御剑飞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就在快到地点时,竟在城中遇到另一批人! 没错,是人,看穿着扮相,应该也是修仙者。 “这离历练之日结界开启之时,还有好几个时辰,他们是如何进来的”吕施惊讶道。 江宁思索了一下,道:“可能也是从那结界裂缝处进来的。” 她刚刚强行布阵撕开结界裂缝,多少会破坏一些结界的稳固性,若是再被人强行用灵力撕开,也不是不可能。 “这群人中有些我历练时遇到过,有四大世家的子弟,也有一些小仙门世家的子弟。”孔华面露担忧道,“我们还是过去劝他们快快离开吧,万一碰到柔姬,那就糟了。” 此地离阵眼太近,虽不知他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孔华觉得出于仁义,自是应该告知他们一声的。 江宁自是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她心里也清楚,人心难测,他们好心相劝,可能在这群人心里是别有所图也不一定。 但无所谓了,把该做的做了,问心无愧就好。 江宁几人的突然出现,吓了这群世家子弟一大跳,均一脸惊魂失措地看着他们。 孔华抱拳作一揖,道:“各位仁兄,在下凌绝峰门下的孔华,这两位是我同门的师弟吕施和师妹江宁。” 这些修仙世家的子弟一听是凌绝峰的人,忙走向前寒暄了一番,身为凌绝峰掌门门下的大弟子,孔华自是常常协助师父处理门派中事务,所以,关于人情世故这种事本就擅长,遂很快与众人打成了一团。 江宁旁眼看着孔华游刃有余地与众人交谈,你来我往间便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不禁有些瞠目结舌,她没想到孔华竟也这般能言善道,而他的能言善道可和骆寻的话痨可不一样,人家没有一句废话,句句皆有所计量。 “你们说是跟着天泽门的弟子进来的,那他们人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孔华双眉微皱,若有所思道。 一仙门子弟回道:“进到这个城里后我们就走散了,估摸着得有半个时辰了,我们在这里晃来晃去,却迟迟找不到出路。” 原来,阻阴阵被破坏,仙门百家里那些参与布阵的长辈多少都有些感应,有些便传讯让在芙蓉镇等着明日历练的子弟前来查看,其中就要天泽门的那些人。 而这些世家的子弟被天泽门的弟子人晚来了一步,他们到阵前时,天泽门的弟子正好找到了结界的裂缝,他们便跟了进来。 江宁拧着眉,出声问道:“你们进了何家庄结界后,是从哪条路来到这里的?” “不是路,我们从结界进来后,天泽门的那些人不知为何没有选择有路的道,反而御剑朝着那片荒地飞去,我们紧跟着他们,七拐八拐地才来到这里。”那名仙门弟子回道。 果然是和他们选的同一条路,江宁怀疑那些天泽门的弟子是循着他们的踪迹跟过来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一早便知道些什么。 毕竟,柔姬刚从天泽门锁灵塔里逃出来,顺带还捎着一个不容小觑的食惧魔,若说天泽门的弟子奉命来追拿它们,倒也说得通。 孔华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直接拐入了主题:“各位,若是信得过在下,请听再下一句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这里的邪祟你们对付不了,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撇开柔姬不谈,仅就此地离阻阴阵阵眼这般近,那这里的邪祟实力便很是不容小觑,待明日阻阴阵结界一开,此地的邪祟也自是全会涌出来,届时会怎么样,谁都无法预料。 遂孔华也是一片好心,他们是因为要找骆寻,才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但这些仙门子弟则不同,他们完全可以不必趟这趟浑水,离开此地去外围历练一番也很好。 听完孔华的话,这些仙家子弟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突然从身后的小巷子里走出了一群人,是天泽门的弟子,出言便是讽刺。 “那你们凌绝峰的人怎么不离开此地,说的倒是好听,担心别人有性命之忧,我看就是想独占这片历练之地!” 江宁看到来人,暗道果然冤家路窄,竟是前两日夺剑的那些天泽门的人,只是,林清晗不知何故却不在其中。 “我看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有多无所不能啊,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邪祟,旁人都对付不了,就你们凌绝峰的人能对付的了?不知你们是何居心?”说话之人是那日一直伴在林清晗身边的青衣女子,只见她说这话时还瞪了江宁一眼。 这名青衣女子名唤闻清,是盛京闻家的旁支,自幼便崇拜本家的闻寂川,后又拜在天泽门门下,与林清晗交好,遂在得知江宁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后,便看其相当不顺眼。 江宁实在懒得搭理她,侧了个身躲在了吕施身后,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