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林响嘴里有伤不想吃饭,被赵乐软磨硬泡地跟他说了半天,最后他自己也觉得这么耍脾气实在太难看,这才忍着疼把饭吃了。 吃饱了林响趴在床上眯着眼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竟然睡了一下午。 赵乐不在,林响在放在床头的保温杯下面看到一张纸条,赵乐留的,说晚上要回家一趟,给他留的鲫鱼汤。 林响摸出手机来给赵乐发了个短信,让他先忙自己的事不用着急回来。 这几天手机一直关着机,一打开就进来一堆短信,前面的基本都是张志发来的,林响没看就删掉了。后面有陈源的,找不到他的人着急了。林响给陈源回了个电话,刚接通陈源就把他狠狠骂了一顿,林响听着他咆哮,却特别开心,再怎么骂他还不是心疼他。 “怎么就住院了?你平时身体不是好着呢吗?” “感冒了,又出了点小意外,没事。” “哪家医院?今天我下午的班,九点多才下班,过不去了,明天白天我去看你。” “不用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其实这话是在骗他,林响虽然烧退了,但身体还是很虚,不然他早回家了,“等过几天找你出来喝一杯。” “别了吧,你还是先把你自个儿养好了再说吧!真没事那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多注意点,有事给我打电话,别总自己扛着,哥们要了干嘛的?” “知道了,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婆婆mama的。” 挂了电话,林响把手机扔到抽屉里,盘着腿把桌子上的保温杯抱到膝盖上。保温杯一打开汤还冒着热气,林响盛了一碗喝了,盖好盖子拎着去找林屿。 林屿的病房门关着,从上面的玻璃看得到里面黑乎乎的没开灯。 林响以为林屿睡着了,没进去,但回了自己房间之后总觉得很不对劲,又回去了,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林响趴在玻璃上什么都看不到,正准备放弃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林响脚步顿了一下,回身又敲了几下门。 “小屿?你醒着吗?”林响停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回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谁在里面?不开门我去叫护士了!” 几秒钟之后,门开了,林响把门往里一推摸到门口的开关打开了灯。 他一眼就看到被堵住嘴双手绑在身后趴在床上的林屿,住院服的裤子已经被被扯到了腿上。 他的手慢慢地攥紧,走过钟一辰身边,把林屿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给他穿好裤子解开绑住手的毛巾。 “哥……呜……”林屿一把抱住林响,头埋在他腰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钟一辰用脚关上门,坐到门口的沙发上翘起一条腿,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他们。 林响顺着林屿的头发,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总裁,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钟一辰看着见了自己就不情不愿挣扎着想逃开的林屿却抱着林响不撒手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冷哼了一声,掏了烟盒出来点上了一支,吐了口烟圈:“你需要什么解释?我还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 “你不也看到了么?正要做的时候偏偏有人不识相地跑来——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响扑过来一拳砸在了脸上。 ☆、第 20 章 那一拳积攒了林响所有的怨恨和力气,钟一辰被他一拳打在嘴角上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 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但林响大病未愈的身体再也没多少力气了,被钟一辰反手一把抓住手腕,一翻身就将他按进沙发里。林响挣扎了两下却没挣脱,被钟一辰用膝盖抵住后背狠狠的压了下来,让他有一种要被他把后背压断的错觉。 “你放开我哥!我要叫人了!”林屿看林响吃亏急了,从床上爬下来的时候衣服上晕开了一片红色的血迹,他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平时睡觉都不敢翻身,这回伤口整个迸裂开了。 “林屿你躺着别动!”林响看到他身上的血头皮发麻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伸到背后掐住钟一辰的腿,“钟一辰!这是在医院!你再不要脸也要看一下场合!” “林响,你胆子很大啊,还敢打我,”钟一辰用拇指摸了一把嘴角,看着指尖上的鲜红的液体冷笑,一把揪住冲过来的林屿,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时下意识地皱了下眉,把他捞在怀里,嘴上却说,“医院又怎么样?你当我会害怕?” “你特么的放开林屿!” “看你张牙舞爪的,可惜没什么力气么。” 林响用力地掐住钟一辰的大腿,想把他推开,指甲隔着一层布料陷进了rou里。钟一辰吃痛地伸手捏住他的食指想把他的手拿开,然而他平时没轻没重惯了,手上略一用力,林响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 林屿听到了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湿润的眼睛倏然睁大,他一巴掌甩在钟一辰脸上,在他松了力气的时候伸手拉开了病房门对着门口大叫:“护士!护士!” 钟一辰“啧”了一声,放开林屿,压着林响的腿挪走了,站起来理了理西装外套。 “林屿,我看上的人还没有逃得了的,你也不会例外。不过这样也好,吃不到的才觉得好吃么。” 他说着过去掐了掐林屿的脸。林响爬起来忍着手指的疼痛搬起沙发前面的小桌子就往钟一辰身上砸,只可惜失了准头,被他转身躲了过去。 钟一辰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用手凌空戳了戳他,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转身走人的时候说:“林响,你想坐牢吗?” “滚你妈的!”林响追到门口对着走廊里那人渣的背影大声骂了一句。 他以前确实讨厌钟一辰,但却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恨到牙痒。 什么爱情是做出来的,做你大爷!林响,你就作吧!让你特么的写什么狗血天雷小说!写出这么个人渣出来! 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特么的被这么个混蛋气到流眼泪真是有病。 几个护士听到声音跑了过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响真想说特么的那么大的动静你们都是死的吗?!但对方是女人,他张了张嘴没说出来,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弟伤口裂开了,麻烦快点叫下医生!” 林屿眼泪汪汪的:“哥,你还管我呢,你看你的手!” 林响这时候才感觉到疼,脑门上全是汗,他抬手一看食指已经肿了起来,想动一动却使不上劲儿,反倒是疼得更厉害了。 林屿那一身血看得怪吓人的,林响看着他被送去缝针这才放心,去拍了个片子,果然骨折了,被钉了几个钢钉进去。 做完手术已经凌晨了,林响在屋里翻来覆去睡不找,又跑去看林屿。钟成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躺在门边的小沙发上,林响一开门就醒了,他起身跟他打了个手势。 林响看了眼林屿,他已经睡着了,便跟着钟成林走了出去关好门。两人靠在外面的墙上,林响蹲了下来,钟成林也跟着蹲在他旁边,两人肩膀并着肩膀偎在一起。 “我听小屿说了,抱歉,我哥把我支走了,没能帮上忙……他这回确实做得很过分,我代他跟你道歉。” 钟成林也很无奈,钟一辰从小就任性妄为,得不到的东西不会轻易放手。他跟他说过无数遍放过林屿,只是钟一辰从未往心里去。他甚至有时候想给他一拳看看能不能打醒他,但如果会被打醒,那个人就不是钟一辰了。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逼得了他。 林响摇了摇头:“这不关你的事,小屿他——” 钟成林看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手指,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手怎么样了?” “做完手术没什么事儿了。小屿他本来身体就虚,虽然我是他哥说这种话很奇怪,但是麻烦你有时间帮我多照顾他一下,我现在这样,也顾不上他。” “……”钟成林听着他说完,叹了口气,“林响,你能不能别这样?” “怎么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混乱。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就像两个极端一样,不能说现在的你不好,但你这样也实在……你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 林响扭头看他,嘴唇慢慢抿紧了。 他不是不想自己,而是当林屿走进他生活之后,当他终于有了家人之后,他很怕再次失去。 “我哥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不应该跟他正面冲突。” “当时的情况我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任谁看到那种情况都没办法淡定,如果是钟成林他自己在场也一样。 “……”钟成林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笨蛋。” 林响其实听见了,但他却没回嘴。 如果是以前一直误会着他的钟成林,第一考虑的肯定是林屿,哪里会管他的死活……他忍不住想,现在,他在钟成林的眼里是不是多少有了一点分量呢? 他朋友不多,对他好的人更少,而像宝贝一样呵护他的人除了他死去的母亲再也没有别人了。他特别羡慕林屿有钟成林这么宝贝他,所以他其实一直都在期待有个人也能对他这样。 只是,那个人却一直未曾出现。 当初他以为会是张志,然而张志一次次的失约让他明白,那个人并没有那么把他放在心上,起码比起钟成林对林屿的感情,不及那万分之一。 这种拿自己弟弟比较的心态很幼稚,而且一个大男人有这种想法很难看,但缺爱的人即使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但还是会忍不住。 ☆、第 21 章 林响一周后出院了,顺便把林屿也接回家照顾,在医院里天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什么事也做不了是会让人发疯的。 林响回家就敲了封辞职信,第二天带着去上班。王姐他们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围着他唠了会儿家常,正说得高兴呢,钟一辰斜靠在他们办公室的门上抬手敲了敲门,众人顿时鸟兽散状。 “林响,来下我办公室。” 钟一辰说完就走了,王姐探头过来:“总裁脸色不好啊,怎么回事?” 林响知道为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嘴里解恨似的小声嘟囔了句“丫大姨夫来了呗”,从包里拿出辞职信,起身去了总裁室。 他昨晚琢磨了半天也闹不清楚他现在的顶头上司到底是谁,既然钟一辰找上门来了不如直接把辞职信给他算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钟一辰脚放在办公桌上仰躺在老板椅里,拽得不能再拽了,让人特想一脚把他踹翻过去。不过林响表示很淡定,他对这货的流氓德行早就见怪不怪了,走过去把手里的信封放在桌面上。 “总裁,这是我的辞职信。” 钟一辰看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手指,视线扫过桌面上的信封,最后落在林响的脸上。 他薄薄的嘴唇勾了勾:“林响,你这么玩就没意思了。” 玩?!玩你mb!尼玛你当老子是受虐狂啊!跟你玩的手都断了特么的再玩下去命都没了! 林响深吸了口气,忍住爆粗口的欲望:“我跟您玩过什么么?还是您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 钟一辰摸了摸嘴角上次被林响打裂开的地方,虽然那里的伤口早就好了:“林响,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林响心里咯噔一下。 看着钟一辰的动作,他突然有一种天雷滚滚的感觉——特么的别告诉我这货的隐藏属性是个受虐狂抖m被我打了一拳爱上我了啊! “你觉得被你揍了一拳之后,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钟一辰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拈起那封辞职信,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林响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说出太雷人的话。 “但你掰断了我一只手指。” “那又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