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万抗对爆炸感到心悸,有些人像汽车一样被炸得七零八落,让他感到生命实在太脆弱了。万抗想退回去,但想到齐辉,还是停住脚步,“哈米尔,齐辉呢?” 哈米尔和朋友立刻在附近散开,寻找齐辉。 齐辉在一块巨石下被发现,少半个身子被压住,但还有一丝气息。 万抗奔过去,看到齐辉死人一样的眼神。“齐辉,齐辉!”万抗喊了两声。齐辉两片嘴唇动了动,“都,都在箱子里,密码是郭,郭丽丽的……” 就说了这么多,齐辉停止了呼吸。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万抗很是悲天悯人。齐辉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该就这么死去。 哈米尔拍拍万抗,“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这一切我见多了。” 万抗点点头,确实是无能为力,虽然他觉得有点对不住齐辉。齐辉和他在一起本想保全生命,没想到却送了命。 想起齐辉最后那几句话,万抗上得楼来,到齐辉的房间找到了他的箱子。万抗没让哈米尔进房间,他一个人打开了箱子,发现了一个档案袋,里面是他和仲东方的来往交易凭证,也包括仲东方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果真是有证据,我还差点真相信他没有。”万抗自言自语,“有了这些证据,仲东方的小命就捏在我手里了,不怕他不听我使唤。” 箱子里不仅仅是这些证据,还有很多贵重的东西。齐辉把钱全都转化成了珠宝饰品,粗略算一下,起码要两三千万。在一堆首饰中,很显眼的是一个精致小信封。万抗知道,里面肯定是银行卡。 中国银行的卡。不用猜,万抗知道这是齐辉化名在国内时存的,里面肯定也有不少钱。密码似乎也不是难题,齐辉临死前曾说过半截话,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郭丽丽的生日。 万抗把箱子提到自己房间,他对哈米尔说尽快把餐馆转手的事情办妥,两个餐馆,一人一个。那几个项目就算了,倒手卖掉,有多少算多少。到手的钱,可以作为餐馆的周转资金。 “万抗,餐馆还是都归你。”哈米尔道,“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 “好兄弟,贵重的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不是那几个钱。”万抗道,“夏尔玛饭店的餐馆归我,这里的餐馆归你,已经说好了的事,不能更改。不过都得你照顾着,我只是有时间来看看玩玩。” 哈米尔不太好意思,笑笑摸摸脑袋。 第二天,万抗准备回去,他很矛盾,回去后还要不要继续跟郭丽丽合作,在新城开发上同钱大成争一争。现在他相信,完全有那个实力,因为仲东方会竭力支持他。但是想到和钱大成的谈话,万抗又有些犹豫,已经看到了和平的曙光,有那个必要再起兵戈? 走一步看一步,形势是不可估料的。万抗同哈米尔告别,哈米尔坚持要送万抗去机场。 半路上,万抗接到了钱大成的电话,邀请他一起观看钱佳嘉的画展。 “钱佳嘉知道你在这里,她跟我发脾气了。”钱大成的语气非常和蔼,似是长辈,“她说,一定是我不让你来的,结果就非得让我把你请过来。” “我,我正准备去机场。”万抗一时还没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也不晚那么一会。”钱大成道,“佳嘉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她说要是看不到你,以后就不会再让我看到她。” “钱大成,我看这事不太好吧。”万抗道,“我跟钱佳嘉,应该能不见就不见,绝缘最好,你咋还答应了她,让我过去?” “钱佳嘉那孩子,想必你也了解一些,她认准的事,别人是劝不了的,即使你销声匿迹,她也还放不下。”钱大成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事你最好能当面尔后她讲清楚。” “讲清楚最好,就怕我讲不清楚。”万抗道,“我这人心软,不忍心说一些过于伤人的话。” “你说你已经和意中人结婚了。”钱大成道,“让她死了那条心。” “好吧。”万抗见钱大成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拒绝,否则还会被误认为是有意不想解决问题。 掉头去伊斯兰堡,万抗告诉哈米尔,把他送过去就行,下面各忙各的。 画展在伊斯兰堡孔子学院举行,这是代表团的一个活动项目,与之相呼应的是中华文化体验中心启动,这是一个盛大的活动。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文化参赞、巴基斯坦外交部辅秘、旁遮普省政府对华事务局局长等要员出席了活动。 孔子学院里弥漫着浓厚的中国文化氛围,茶道、武术及书法等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散发出光彩,吸引了众多巴基斯坦人。 画展在图书馆里举行。 万抗和钱大成在门口会合,进去后找到了钱佳嘉。钱佳嘉高兴极了,她看到万抗后就奔了过去,“来了也不告诉我,作为朋友,我很生气。” “忙呢。”万抗笑笑,“这边几个朋友几乎把我给劫持了,实在是走不开。” “你们谈,我去看看画。”钱大成笑呵呵地走到了一边。 万抗有点无奈,不过也得硬着头皮去说,而且想和钱佳嘉断掉关系,也是个不错的办法。“钱佳嘉,很久以来有件事我没和你说,但现在不得不说。” “什么事这么严重?”钱佳嘉笑道,“咱们是好朋友,你要是有什么心结解不开,我可以帮你。” “我,已经悄悄结过婚了。”万抗道,“没有举行仪式,但领了证。” 钱佳嘉一愣神,不过随即就笑起来,“万抗你没开玩笑吧。” “开玩笑就不是人。”万抗很严肃,“我是认真的。” “哦,这样啊。”钱佳嘉道,“我不明白你说这些话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你觉得你结了婚对我们之间有什么影响?或者说,本来你觉得我们之间会怎样?” 万抗被反问得直眨眼,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走了。”万抗最终憋出一句,扭头转身离去。 钱大成在旁边一直暗中留意,见万抗离去,便跟了上去,问怎么回事。万抗说是自作多情了,钱佳嘉不是猜想中的那样,或许她只是把他当成是朋友,还没有那啥程度。 钱大成笑了,说那就好,可以完全放心。 “我回去了。”万抗也觉得轻松不少,言语间欢快了许多,“这次回到环洪,不知道又会咋样,我也想干点事情。” “我说了,你要是想干事业,新城开发那块可以给你选几个项目。”钱大成道,“只是你不要和郭丽丽合作。” “还没决定在哪一行业动手呢。”万抗道,“到时再说,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不会再为难你。” “不管怎样,别和郭丽丽合作,她是成不了气候的。”钱大成道,“因为他的靠山不稳,仲东方说出事就出事。” “谢谢你提醒。”万抗道,“干啥都得凭自己的能耐,无论对谁,可以借一时之力,但不能产生依靠。” 钱大成笑了笑,叹了口气。 临走前,万抗又说了齐辉的事。他告诉钱大成,齐辉已经逃走了,他朋友打探出了消息。“看来齐辉是彻底失势了,以后他将不再是威胁,你也用不着绞尽脑汁要把他挖出来。”万抗道,“有些事,做了是白费力气。” “可我担心他会死灰复燃。”钱大成道,“那小子失意时就是个瘪皮的虱子,得意时就会是一只凶猛的跳蚤,会冷不丁窜上来狠狠给你一口。” “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万抗道,“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过往,现在的他绝对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钱大成看了看万抗,眉头稍稍一皱,没再说什么。 【274】 说服 回到环洪的万抗,心绪很多,他找到骆英,把情况都说了。骆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她问万抗是不是决定不再和钱大成对抗。 “照钱大成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可以跟我合作。”万抗道,“但那种合作并不是我想要的,因为是受了他的恩施,不是我争取的。” “你必须尽快作出决定。”骆英道,“这关系到梁韶华那边的事情,否则你临阵改了主意,对关瑜缇影响不好。” “我知道,会很快作出决定。”万抗道,“我先把郭丽丽的事给解决了,齐辉的那些东西,该给她。” “不应该给她。”骆英说得非常果断。 “不给?”万抗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骆英,“骆姐,那我要是私留下来,怕是不妥。” “我也没说让你留着。”骆英道,“齐辉不是有父母嘛,你应该给他们,或许那要更合适一些。” “没错,我咋就想不到。”万抗笑道,“不过骆姐,齐辉留下的那些个首饰,我应该拣两样给郭丽丽,那样对齐辉会好一些,起码能让郭丽丽知道他心里还有她,从而让她也时常挂记着他点,以便让齐辉在天之灵也有个安慰。” “也合适。”骆英道,“不过你可要做好准备,郭丽丽现在可是很多疑,你给她几件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她相信那些是全部。” “我准备把钻戒给她。”万抗道,“那东西挺贵重,说服力强。其余的,就全给齐辉父母了,包括那张银行卡。” 万抗邀请郭丽丽出来小憩,地点在九号公馆,现在万抗可是这里的常客。 公馆别致的情调没能让郭丽丽暂时抛开一切杂事,她问万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万抗笑说郭丽丽实在是不懂得享受,人活一辈子忙忙碌碌,如果不能忙里偷闲,简直是愧对人生大好时光。 “现在关键是时光并不怎么好,寝食难安,怎么能偷得半日清闲?”郭丽丽被万抗那么一说,倒也显出些懒散。 万抗看了呵呵一笑,说这就对了,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放松放松。“哦对了,郭丽丽,你的生日是几号?”万抗忽而一问。 “我的生日只告诉跟我关系的人。”郭丽丽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可以不亲口告诉我,不过可以给我看嘛。”万抗道,“身份证上不是有?” “你要问我生日干什么?” “找人算算。”万抗道,“现在合作干事,讲的是缘分,有些是有缘无分,就难以成事。” “你还信这个?” “也是听朋友说的。”万抗道,“不过确实有些事挺邪乎,不由得你不信。郭丽丽,你的阴历阳历生日,都跟我说说。” 郭丽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万抗。万抗听后呵呵一笑,拿出了钻戒,“郭丽丽,这么说来,你生日也快到了,奉上小礼一份,不成敬意。” 郭丽丽算是莞尔一笑,伸手接过,她并不知是钻戒,等打开盒子一看,惊愕有余。“这么大颗!”郭丽丽有些爱不释手,“你不会说是冲抵酒店的欠款吧。” “分文不收!”万抗哈哈一笑,“开个玩笑,这钻戒不是我送你的,只是帮别人一个忙而已。” “帮忙?”郭丽丽疑惑地看了万抗一样,“帮谁?” “你应该能猜得到。”万抗道,“能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能是一般人?反正不会是仲东方,你如果认为是他,脑袋恐怕就不中用了。” “肯定不会是他,况且他跟你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让你转交。” “别想了,告诉你吧,是齐辉。”万抗轻轻地说道,“前几天我外出有事,碰到了齐辉,本来跟他仇深似海啊,可天意让我们握手言和,一番交错后,还真是冰释前嫌了,甚至还成了好朋友。” “齐辉?!”郭丽丽一惊,“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现在怎么样?” “不咋样。”万抗道,“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特别是又经历了几场变故,现在算是再没希望起腿了,不过殷实地这辈子没问题。他说要游走世界各地,最后落在哪里也没个准,好像很洒脱,不过他说唯一放不下的,还是环洪的家。” 一席话,说得郭丽丽眼眶湿润。 “郭丽丽,齐辉其实是个好人。”万抗道,“有没有义我不说,起码是有情,他对你很是愧疚,说没能尽到一个好丈夫的职责,想来便心潮难安。” “他真没说要到哪儿?” “没。”万抗道,“他说没有脸面再跟你通电话了,也没有脸面跟家里任何人联系,他让我转告你,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好好照顾他的父母,还有那个半死的齐耀。” 郭丽丽显然是触动了情感神经,泪汪汪地点点头,“我一直在做。” “郭丽丽,有些事我也跟他说了,探讨了一下,你可别记恨我,但好在齐辉都能理解,只是稍有一点不能释怀,毕竟是男人嘛。” “什么事?” “就是你的事。”万抗道,“我先说你对他的家人照顾的很好,是事实吧,我都知道的。另外就是有关妇道上的一些事,女人单打独斗不容易,想作为一番,难免要有个男人依靠。” “哦,你说这个,他,他是知道的。”郭丽丽有点颓。 “知道是一回事,能坦然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万抗道,“齐辉真是坦然面对了,他不怪你,当然,你也不能奢望他拍着巴掌夸你做得对是不是?总得来说,作为男人,心里总归是要有点想法,有些难以释怀也正常,我想你也能理解。” 郭丽丽闭目不语,万抗攻心依旧。 “郭丽丽,齐辉有几句要我交待给你。”万抗道,“听得我真的是佩服起他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心胸磊落,但能说出来就证明还是有那么个胸怀的,她要你不要想着怎么去干大事创大业,找个中意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女人图的不就是个安稳吗。” “他这么说的?” “瞧你问的,感情是我骗你不成?”万抗道,“郭丽丽,这种话不要再问了,不过也没关系,该说的我也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