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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时寒也 秦临渊眉头紧蹙, 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呵。”时寒也听见这些话了,他孤身一人,忍不住垂眸, 冷笑一声。 秦临渊闻声看过去,知道这人是自己的情敌——时寒,顿时警惕。 很巧, 时寒也发现了他。 他什么话都没说, 那双眼毫无波澜。但说实话, 他看见秦临渊时比他更惊讶,含着一股深深的忌惮。 他永远不会告诉秦临渊, 他应该是最不需要紧张的人。因为除了他和火火本人,他们两个任谁都能看出,颜火火对他的偏心。 秦临渊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脸上平静,这是他惯有的样子,两人之间好似隔着一条看不见的线。 经纪人匆匆赶来,一眨眼过分看见隐隐对峙的俩人, 心头咯噔一跳, 他笑着打招呼:“秦总。” 秦临渊应了一声算是作答。 经纪人松了口气,还愿意说话,那就说明关系还没到恶劣的地步,再看自家艺人,冷意弥漫。 时寒瞥了他一眼, 秦临渊形容不出那是什么眼神,情绪复杂难辨, 接着时寒说:“果然,不止他, 我也很讨厌你。”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掌握着我们最羡慕的东西,属于火火的偏心和爱意,即便是在失忆后。 时寒大踏步离开,经纪人紧跟着,顾不得秦临渊,小声叫他:“怎么了?你不看了?马上就要开拍了。” 不是说好了要在片场找灵感吗? 时寒蓦地停下脚步,他竭力挤出一抹笑,眼角却有某种闪光的东西流下:“你先走,我一个人静静。” 经纪人顿住了,愣在原地。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时寒已经走出好远,在转角消失不见。 片场的人都在忙着工作,走廊静悄悄的,可以说一片死寂,时寒终于停下。 他低下头,略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一滴一滴的泪水落下来,嘴角仍旧维持上扬的弧度。 许久,男人低沉声音响起,他重复那句话:“火火,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火火,你能不能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真可悲。 —— 片场,秦临渊的目光穿越人群,直直落在高位之上,准确来说,是颜火火所饰演的沈弄君身上。 青年一袭黑色冕服,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双唇妖异如血,那双向来清浅的眸子,此时阴鸷压抑,似阴云密布的天空。 这一次戏份很吃重,也很漫长,属于颜火火的戏份十分密集,可以说是他在全片中占比最多的一场戏,戏份约摸占据百分之七十。 柯导要求一镜到底。 “a!” 朝堂之上,剑拔弩张。 本是林亓的一言堂,却因为林释水的突然出现,搅了个天翻地覆,站队林亓的陈子厉声呵斥,本就不满他的对手因为林释水的崛起,傲然而立。 而争端原因,是林释水回京后所居宅院。 按规矩,如林释水这样的股肱之臣便是居于东城,然而林亓不容他做大,自然不肯,一早就命手下递上折子。 双方争夺得面红耳赤,只有龙椅上的帝王,单手屈肘,支撑下颌,微微垂首,一副悠然作态。 谁都知道当今皇帝是林亓的傀儡,碍于某些原因,面上恭恭敬敬,只是那一分懈怠还是含在骨子里。 自然也没人看见摇晃的旒珠之后,一双眼冷如寒雪。 林亓突然抬出沈弄君,说此事应该交由皇帝定夺。 假惺惺。 一侧的反对派吹胡子瞪眼,皇帝是他一手扶植的傀儡,什么答案自然不消说。 “哈哈。”青年清越的声音响起,“有趣有趣。” 他的态度傲慢且懒散,摇晃的旒珠如急雨骤降,君无君相,慵懒的模样虽有贵气拂面而来,却更像是娇养溺爱出的纨绔子弟。 然而,几乎所有人,下意识绷紧心弦,不是畏惧对方威仪,而是—— 沈弄君:“这样简单的事还要劳烦孤来定夺,你们真是没用的废物。” 那张嘴堪比毒蛇,张口便是废物,没有实权的皇帝性格不好,这是所有大臣公认的事实。 沈弄君似乎毫无所觉,继续喷洒毒液:“林释水是孤的大功臣,但是,林爱卿的话也不可不虑,城东那块腌臜地怎么配得上释水,不若将皇城跟脚的宅院赐于你。” 底下人动作一颤,叩谢道:“臣,领旨谢恩。” 皇帝轻笑一声,走下高座,扶起半跪的男人,声音带着散漫笑意:“何须如此,释水爱卿。” 林释水身体一震,那双深黑的眼隔着旒珠,只看见一张殷红的唇。 男人起身,颀长的身躯高出皇帝小半头,他不知道对方是何种意图,是否别有所图,又或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沈弄君微微蹙眉,说:“还有事吗?没有孤要回去休息了。” 朝臣告退。 皇位上说着困倦休息的皇帝却没离开,屏退宫人,关紧房门,一道一道的光线穿过透雕格心,落入殿内。 也照在龙椅下方的男人身上。 林亓笑了一声,连方才敷衍的恭敬都无一丝,他自然而然地走上白玉石阶,全无一丝畏惧,声线含着冷意:“你要忤逆我?” 皇帝身躯颤抖,旒珠摇摆,还未说什么,便被单手掐住下颌,那张惨白的脸微微抬高,宛如脆弱的白瓷,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