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苏娇娇继续说，“不是我的锅，我是不会给你们治脸的，除非......” 苏娇娇故意讲话头停顿在这里，张敏霞迫不及待的追问，“除非什么？” 苏娇娇见鱼儿已经上钩，便不急不缓的说，“除非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张敏霞不吭声了，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大姐见张敏霞萎了，急得不得了，她跳出来顶替了张敏霞的角色，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咋呼道，“俺来告诉你，谁也没让俺们来，俺们就是在你这儿买了那个是什么纯露，所以烂了脸，你就是要给俺们治疗，不然俺们真的要砸了你的店子！” 尽管那个大姐叫的很大声，但是苏娇娇丝毫不惧，她从桌子底下捞出一柄锤子，“咣当”一下放在桌面上，说，“行，那你砸吧，我看你没带趁手的工具，来，我借给你一柄锤子，你去砸吧，但是我要告诉你，只要你干砸，我就敢把你送进局子里去，你还真当平康县是法外之地，你们背后怂恿你们来闹事的那位能够只手遮天？哼，别开玩笑了。” 苏娇娇这一番话说完，以张敏霞为首，来康泰捣乱的一众女人都愣了，她们只是拿钱来闹个事儿，怎么还牵扯到法律了呢？ 苏娇娇不给她们反映的时间，继续击溃她们的心理防线，“让我来说说你们的脸的变化历程吧，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在充当了试验品，使用了不合格的伪劣护肤品之后，最开始的一到三个小时，你们脸上的皮肤普遍的变得比较白皙嫩滑，光彩照人，但是三个小时之后，你们的脸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不舒服，痒或者是刺疼，一天之后出现大面积的红疹，三天之后开始红肿溃烂，你们应该都去过卫生所或者是医院，但是不管是赤脚大夫还是医院里面的医生，他们对你们的烂脸都束手无策，不管是擦药膏，还是做创面消炎，都没有用，是不是？” 屋子里面顶着烂脸的女人，一个个被说的目瞪口呆，她们不用回答，苏娇娇只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的症状全部被她说中了。 张敏霞叹息一声，一身嚣张的气焰被苏娇娇灭的干干净净，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苏娇娇是真的有几分本事，她问苏娇娇，“你能给咱们治好吗？” 苏娇娇笑道，“当然。” 女人们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苏娇娇又是一盆冷水泼下去，她嗤笑，“但是，我凭什么给你们治疗呢？”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你们是我的敌人，你们背后的人想要搞垮我的生意，于是把你们放出来搅和混水，你们来到我的店子里，喊打喊杀，又是要抢又是要砸的，我凭什么要帮你们？我疯了吗？” 张敏霞定定的看着苏娇娇，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她那眼神复杂的很，又是想服软，又是想强装狠厉震慑苏娇娇，但是最终在苏娇娇淡定从容的表情下，彻底的软了下来，她说，“你有什么条件？” 苏娇娇轻笑，心想，这个张敏霞还是挺识时务的，然而还没等她出声，张敏霞就被狠狠的推了一把，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女人大声说，“张敏霞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背叛咱们是吧？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咱们当初说好的，一起来找老板算账，不仅能让她给咱们治脸，那人还能再给咱一笔钱，你现在反水是个什么意思？你敢说别的试试？” 那个女人的表情看起来凶狠吓人，但是张敏霞并没有被她吓住，她没有怪罪那个女人，跟那个女人吵起来，反而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自从我的脸变成这个这个样子之后，我男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吃饭的时候，他端着碗出去，睡觉的时候，他跟我分炕，有次我听他跟别人说，他想跟我离婚，说每天对着我的脸，恶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的脸烂了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以来，别说是我男人嫌弃我，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每次照镜子，我看见镜子里面，那张红肿溃烂的脸，我都想扇我自己几巴掌，要是当初我没有贪那几块钱，去给他们当实验品，我现在还好好的。” 张敏霞说话的时候，屋子里面静悄悄的，那些本来气焰嚣张的女人一个个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还有一个竟然当场就哭了出来，她边哭边说，“我才结婚两个月，我男人就不碰我了，说看见我的脸，晚上会做噩梦，前几天还赶我回娘家，我娘看了我的烂脸之后，也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作！呜呜呜......我当时就是想着，既能用免费的护肤品，又能赚几块钱，多好的事情啊，那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娇娇一点都不同情他她们，她闲闲的坐在服务台的后面，也不吭声，她的话已经给出去了，怎么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现在着急的不是她，她可一点都不想安慰她们。 屋子里面的女人哭过一阵之后，又重新静了下来，张敏霞一直盯着苏娇娇看，苏娇娇被她看的毛毛的，心说难道我脸上有花？ 最后，张敏霞实在是沉不住了，便又问苏娇娇，“你有什么条件，给我们治脸，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待会警察来了，你们照实录一份口供就行，录好口供我就给你们治脸，免费，一分钱都不要。” 张敏霞拧眉，“录什么口供？内容是什么？” “内容就是，说说你们的脸是怎么烂的，是谁去找你们当实验品的，还有，是谁叫你们来我这里闹事的。” 女人们又犹豫了，“那我们会不会被他们打击报复？那些人，叫我们的来找你的那些人，看起来好凶！” 苏娇娇嗤笑，“这真是世风日下，我是一个受害者，你们的脸烂成这样，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们成群结队的来找我的麻烦，想没想过我会打击报复你们？ 不，你们没有，为什么呢？因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欺负的狠，所以你们敢在我这里闹，为什么不敢去找始作俑者，你们的脸烂成这样，你们最该恨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你们为什么没去？因为他们看着比较凶悍，比较不好惹，所以即便你们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们才是害了你们的人，但是你们却还是选择听他们的话，来我这里欺负我，我该你们吗？” “哼，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是我觉得，这些风险是你们应该承担的，不要来问我，你们自己合计合计，合计好了派个代表跟我说下就行。” 苏娇娇越说越气，明明她是可以忽悠下她们，让她们配合着做笔录，跟她们说没有风险，这朗朗乾坤，法治社会，正义的一方肯定会打败邪恶的一方。 但是她什么都不想说，凭什么她受了委屈还要去安抚她们？ 爱咋咋吧！ 苏娇娇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屋子里面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十分钟都没有讨论出个结果，苏娇娇也不着急，她优哉游哉的坐在以上上嗑瓜子，欣赏着这些女人的纠结为难有惶恐的表情，心里爽的不得了。 又是十分钟过去，她们终于商量出来了一个结果，而苏娇娇也已经磕了一大堆的瓜子皮，被推出来跟她对话的代表，依然还是张敏霞，她说，“俺们愿意配合警察做笔录，但是你要保证俺们的安全，还要保证，一定要给俺们治好脸。” 苏娇娇冷哼一声，嗤道，“治脸可以，但是我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因为，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保护不了，不然，你们敢□□的就来我店子里，喊打喊砸的吗？” 张敏霞被苏娇娇说的一愣，心想也是，这苏娇娇连自己的店子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保护她们？ 就在女人们又纠结着要不要跟苏娇娇做这笔交易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老板娘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但是我可以。” 第36章 钓鱼 张萌来了, 她大踏步的走进了康泰，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小荷。 小荷跑到苏娇娇身边，看了站成一堆的烂脸女人, 忙问徐娇娇有没有受伤？ 苏娇娇给小荷顺了顺凌乱的头发, 说，“没有, 你来得很及时, 谢谢你, 但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包括你得家人, 我怕这事情传到我妈耳朵里，她又担心！” 小荷连忙点头, “你放心，我指定不会往外说的。” 她们在这边说了几句，那边张萌已经把摄影机给架上了，她虽然身穿便服, 但是却随身携带了证件，她把证件亮出来给那群女人看, 那群女人看到了证件上面的国徽，吓得一时间都不敢吭声。 张萌一字一句的说，“苏娇娇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但是我可以, 我是平康县警察局的警察, 专门侦查这起案件的，其实也容不得你们做选择，既然我已经来了, 你们就只能配合，不然，我把你们全部都抓进去吃牢饭，你们一个个的胆子不小么，不仅跟坏人勾结在一起，还敢大白天的来店子里□□？怎么，你们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 张萌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身上的痞气比较重，她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善的看着张敏霞等人，直把张敏霞等人吓得直缩脑袋。 她也不管张敏霞等人是个什么想法，只说道，“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警方合作，来，站直喽，排成一排，挨个给我做笔录，我劝你们都老实点，好好说话，我保你们平安无事，否则，平康县的牢饭管够。” 张敏霞等人：...... 她们这会子也不跟张萌讲条件了，一个个老实的不得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一股脑的跟张萌说的清楚明白。 给这些人录完录像之后，苏娇娇便挨个给这些女人调理烂脸，张萌在一旁敲打她们，“现在，你们都是警方的证人，警方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都不要害怕，既然上了警方的船，那就要通力合作，不要再在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不然事情败露了，可有你们受的，别的不说，这次如果不把那些败类抓进监狱，他们以后肯定会找你们算账，所以，你们没有回头路，不要想着两方讨巧，在我这里把那些败类卖了，转头又去那些败类那里告密，假如你们这样做，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往后余生都会被那些败类控制，欺负，不仅还是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家人，孩子，也都会被他们控制欺负。” 张敏霞吓得手乱抖，她赶紧表态，“警察同志您放心，俺们指定不会摇摆不定，俺们一定会配合你们抓住那些败类！” 张萌笑道，“那便好，现在我来跟你们说说，待会你们离开这里以后，见到坏人应该怎么说......” 女人们走后，苏娇娇让小荷看店，她跟张萌一起去了一家茶馆，她们到的时候，邵国庆和李晨已经到了，张萌拍了拍手上的摄影机，说，“口供拿到了，但是这些口供也就只能扳倒梁万洲，一直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梁万洲出面办的，梁长山隐在幕后，一直就没露面。”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不把梁长山的罪名钉死，等梁长山反应过来，他们几个都不会有好结果，邵国庆和李晨还要好些，他们都在系统里面，梁长山想要办他们，也不是一朝一夕说办就办的。 但是苏娇娇和张萌就不一样了，苏娇娇只是个商户，而张萌虽说也在系统里面，但也只是一个刚进警局的菜鸡，还是一个没有背景的菜鸡，梁长山想要治张萌，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儿。 李晨下意识的看向邵国庆，希望邵国庆能拿个主意。 但是邵国庆却是坐在椅子上喝茶，他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非常有节奏的声音，苏娇娇没有吭声，她在喝茶，吹一口喝一口，看着淡定的不得了，就好像她是真的来喝茶的一样。 李晨觉得他看不懂苏娇娇，明明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丫头，就算是见过一些世面，但是这种时候，也该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喝茶才对。 这淡定从容的样子，哪里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倒像是个历经无数风浪老商人。 等苏娇娇将手里面的茶说喝完，邵国庆问苏娇娇，“你有什么打算？” 苏娇娇轻笑，“我能有什么打算？除了跟梁长山死磕到底，我别无选择，不把他搞进去，死的那个人就是我。” 眼下的局势，她比谁看的都明白，局已经开了，她跟梁长山，根本就没有和局的可能。 并且，她还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梁长山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把梁长山送进去，否则，等梁长山回过神来，她会死的很难看。 “邵局长，别绷着了，有什么计划你就说，我无条件配合。” 邵国庆看了苏娇娇一眼，他没想到在紧要关头，苏娇娇竟然能看的这么透，原来他还以为，他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苏娇娇呢。 “行，那我来说下我的看法，既然梁万洲现在已经弄了一批女人去苏娇娇的店子里面闹，那苏娇娇就索性关店，造成一种弱势的假象，以梁长山的性格来说，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乘胜追击，逼你关店之后，还会逼你把工厂也一起关了，他喜欢速战速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梁万洲今天晚上可能会去你的工厂捣乱， 工厂你可以坚持几天，不要太容易放手，一定要让梁万洲觉得，他是费了很大的劲，才逼得你关厂的，不然容易露馅，等你把工厂也关了之后，梁万洲肯定会找你谈判，以各种手段威逼利诱你交出手里的花颜配方，这个时候，你就可以钓鱼了。” 苏娇娇瞬间明白了邵国庆的意思，“钓出梁长山？” “对，你可以跟梁万洲磨一磨，最后，你同意交出花颜配方，但是你要求见梁万州身后的人，梁长山是个非常喜欢以一个成功者的身份，去见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商户的。” 苏娇娇：明白了。 他们这番话说的轻巧，但是苏娇娇将会损失惨重，等这一次风波过去，苏娇娇的厂子还能不能是个全乎的，都得两说。 从茶楼出去之后，苏娇娇便回到了康泰，她把要紧的东西收拾收拾带走，当天下午就关店了。 自从康泰养生馆的生意步入正轨以后，这还是苏娇娇第一次下午回来。 柳如茵见苏娇娇回来之后，只是淡淡的笑笑，她没问苏娇娇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回来，只问苏娇娇晚上想吃什么，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包容着一切。 “我晚上想吃鱼，酸菜鱼，我不要再吃鸡了！” 苏娇娇拉着柳如茵的胳膊摇了摇，像是个在mama身边撒娇的小丫头，柳如茵说好，“咱们晚上就吃酸菜鱼，我这就叫你爸爸去河里逮，保证让你吃上最新鲜酸菜鱼。” 苏娇娇这边店门刚关上，梁万洲立马就知道了，他以为苏娇娇怂了，便得意洋洋的去梁长山那里请功，梁长山把他骂了一顿，“这几年没碰到难搞的角色了，你的眼皮子也跟着变浅了？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得意洋洋的来我这里显摆，苏娇娇同意交出手里面的配方了吗？” 梁万州讪讪挠头，“那倒还没有。” “没有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梁长山靠在椅背上抽烟，用手点点门口，“去吧，等苏娇娇什么时候愿意交出手里面的花颜配方，你什么时候再来！” 梁长山以为，不过三两天，梁万洲就应该能来报喜。 可是他没想到，他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以为梁万洲干活偷懒了，还派人过去把梁万洲骂了一顿，梁万洲委屈的砸墙，他让人转告梁长山，“我真没偷懒，是苏娇娇实在是太能坚持了。” 邵国庆本来也只让苏娇娇坚持个三四天就挂白旗投降的，谁知道苏娇娇却坚持跟梁万洲耗整整一个星期，“不把期待值拉满，我怕到时候钓不来梁长山。” 苏娇娇这么跟邵国庆说。 苏娇娇那天晚上，如愿以偿的吃了一顿酸菜鱼，不过她心里有事儿，这顿酸菜鱼吃的却不是那么畅快，柳如茵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给苏娇娇挑鱼刺，把白白嫩嫩的鱼rou放进碗里递给苏娇娇，苏娇娇看着那一小碗鱼rou，心里暖洋洋的，大概有个心疼自己的mama，就是这种感觉？ 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温水里，舒适的让人想哭。 吃完了晚饭之后，苏娇娇去了一趟的工厂，柳如茵不放心，让苏海鲲和苏海平也跟着一起去了，苏娇娇没说话，默认了，其实他更想一个人去，但是柳如茵的关心，她没有办法拒绝。 苏海平问苏娇娇，“这么晚了，你还去厂子来干什么？” 苏娇娇没说实话，“就转转啊，晚饭吃撑了，我出来溜溜食儿。” 苏海平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遛食儿需要跑那么远？ 但是苏娇娇不说，苏海平便没有再问，苏海鲲倒是觉得苏娇娇说的没毛病，“就是应该出来溜溜食儿，我也吃撑了，真的，哥，你看，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我最近长了十斤rou！但是我没胖，脂肪都被我练成肌rou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肌rou？哈哈，等回家我让你看看我的肱二头肌，真漂亮！” 尽管苏娇娇心里压着事儿，但是听了苏海鲲的话，却是被成功的逗笑了。 “哈哈哈！......” 苏海鲲又去拽苏海平，“哥，你也笑笑，妈说了，你整天不笑，像个小老头子，我跟你说，小老头子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苏海平气的想捶苏海鲲，可是苏海鲲一溜烟儿跑走了，他像一只被憋了很久的小狼狗，一出笼子就开始撒欢儿。 三兄妹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县郊的工厂，门卫见的来人是苏娇娇，便给苏娇娇开门，让他们进去，苏娇娇这个工厂其实并不是很大，就只有一个生产车间，白天工人在车间里干活，晚上回家，现在工厂里除了一个门卫，还剩下两个看守门户的保安。 苏娇娇将三人叫过来，说，“你们今天晚上放假回家，明天一早再过来，工资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