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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编辑部要搭公交车,这时候一站一分钱。走到家属大院门口时,田桑桑正好看见前头有个时髦女郎,穿着件束腰的粉色中长裙,包臀的,背影袅袅娜娜,很是漂亮。那个人也像是军区的人,走路很慢,田桑桑推着轮椅,没几下就走得和她差不多了。似乎察觉到后头有人,她傲慢地往后看了看,她脸上戴着蛤蟆镜,看不出眼神,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嘲笑。 这就是她的敌意,丝毫不加掩饰。 田桑桑想起她是李琼儿的表妹,季瑶儿。而且陆迟是她的姐夫。 坐公交的时候,两人是在同一辆车的。到站了,颇为意外的是,也同一站呢。 既然不是一路人,田桑桑也没有过多关注,而是拿着信件去找编辑部的大楼。据说,原先华夏小说还属于华夏文学,不过今年分家出来后,就略显得寒掺了。这回是靠李一白,才打出了第一步。小说畅不畅销,市场很重要。处于的大众对文学极度渴求,出去饥饿状态,文学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可以说严肃文学在这时候非常受欢迎,通俗小说也同样是热门首选。 八十年代的街边还是很宽敞的,田桑桑推着孟书言走着,边走边留意周围的建筑物。 纯子酥!孟书言惊喜的声音。 mama,是纯子酥! 太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了,以至于田桑桑愣了会儿,看着儿子欢喜的眉眼,才慢慢往马路对面看去。 马路对面站着几个小年轻,估摸着是大学生,穿着很sao包前卫的赵纯,他身边跟着两个小青年,和他一样的打扮,蛤蟆镜,头发蓬蓬的,衣服品味略非主流,其中有个女人在和赵纯讲话,笑意盎然。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处对象嘛?32 213 路遇赵纯与对象(2) 田桑桑定睛一看,粉色包臀,那不是季瑶儿吗? 可她怎么会和赵纯认识,两人还那么暧昧? 那个人是赵纯无疑啊。白皙的肌肤,鼻梁挺直,脸庞俊秀,即便带着眼镜,也遮不住那铺面而来的娘娘之气。可能这些年轻人以为这样穿很时髦,可田桑桑实在受不了这种风格。 好你个赵纯,无声无息消失了,原来是在这里风流快活! 赵纯和季瑶儿并排穿过马路,与田桑桑擦肩而过时 纯子酥!孟书言坐在轮椅上挥了挥手,大眼弯弯。 mama以前说过,离别是为了更好地相遇,他已经找到了爸爸,还在城里见到了纯子酥。好鸡冻! 赵纯等人直接走了过去,并没有停步。 孟书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几人,纯子酥??啊呀,纯子酥怎么不理他了??? 赵纯?田桑桑转身开口叫住他。 老大,有人在叫你。姚宇小声提醒。 废话。赵纯回过身,从刚才的时候他就听到有人在叫他了。纯子酥?他不确定是不是他,可那声赵纯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赵纯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你在叫我? 呃,这女人打扮得土里土气的,非洲人啊,中文说得挺正宗的。 难道你不叫赵纯?田桑桑蹙眉看他。总觉得今天的赵纯不太对。 赵纯点头,你认识我? 田桑桑微笑:别以为戴上黑色眼镜我就不认识你了。 她笑起来眼睛真好看啊,眼角微微上翘,就像眼中开满了桃花,还有那调侃的语气,好像他们两人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赵纯心头一凛,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他怎么可能认识非洲女人?他不记得自己去非洲上过学。 赵纯?季瑶儿在边上娇滴滴地问:你认识这个黑女人? 不认识啊,谁会认识这么黑的人。赵纯觉得自己在新认识的美女面前丢了面子,真是的,随随便便一个黑女人也能喊他名字。 他和季瑶儿是在舞厅认识的,季瑶儿说她是学跳舞的,和她跳舞时,她身上柔弱无骨。只要一和季瑶儿在一起,赵纯的身体就会涌起一股男性冲动,太渴望了。他好像到了可以处对象的年龄。 季瑶儿不屑地看着田桑桑。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当初在村里猥亵江上尉,路边见个男人也能随便喊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想起那天姐夫对自己的叮嘱,说江景怀对她很不满,她就知道是田桑桑到江景怀那儿告状了呗,贱女人!真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不过她姐夫是陆迟,她虽忌惮江景怀,可也不至于怕得死去活来。 田桑桑冷笑,这笑让赵纯莫名熟悉,胯下顿时一凉。 天哪,可怕的非洲女人,为什么笑起来会让人心颤颤? 纯子酥,你不认识我了吗?孟书言瘪着小嘴,委屈地看着他,漆黑的眼里盈满泪光。 哇,好像他欺负小孩子似的。赵纯对孩子还是很喜欢的,小朋友你很可爱啊,是叫我纯子叔吗?不过你认错了人了,我不是你叔叔。 就是纯子酥。孟书言想哭了。 唉 走吧,我们去舞厅了。季瑶儿催促道。 小朋友,再见。赵纯友善地笑了笑,跟着季瑶儿走远。 你认识他们两人?赵纯拉过姚宇,低声问道。 不认识啊老大,今天是第一回见。姚宇实诚地道。 不认识啊赵纯摘下眼镜,你都不认识了那我应该也不认识啊。他回头看了看,那孩子好像很伤心啊可是真的不认识啊。 老大,会不会是你忘了什么?毕竟你得了健忘症。 赵纯摸摸下巴:是忘了一点,但我也不能认识一非洲女人和孩子。孩子是很可爱,那也不是我侄子啊。 姚宇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神态,倒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女人,忽略了她的长相的话。 非洲女人吗?咋会说咱的国语,啥时候非洲女人也跑来咱国家了?这时候只听说过往国外跑的,没听说过国外往国内的。 我怎么知道。赵纯瞪他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季瑶儿凑近了问。 姚宇立刻和赵纯分开距离。 季瑶儿柳眉一挑:你们认识田桑桑? 田桑桑?仿佛有一股电流划过心尖,赵纯轻问:她叫田桑桑吗?倒是个很特别的名字。 是啊。她是我们军区一个军人的妻子,今年刚从乡下过来随军的。她的作风比较开放,像这种在街上随便叫住陌生男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做了。 赵纯顿时嫌弃地皱了皱眉:这倒有点丑人多作怪了。那么那个孩子呢? 那是她儿子。 赵纯和姚宇同时噎住,说不上话来。 mama,纯子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纯子酥把我给忘了。孟书言忍不住就给哭了,哭得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