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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沿易正站在偏院里的台阶上,周围是低着头的仆人,身侧则站着一两个腰上挂着大刀的护卫。

    台阶下躺着具尸体,面部被人用刀划伤多处,一眼竟识别不出来人是谁。

    姜裳心里一抖。只觉宇沿易是暗自有什么计划,她走路沉稳,朝着宇沿易的前面走去。

    待她在这尸体旁站稳之后,她方才伸手作揖道。三皇子,我已在附近的院子里藏了huáng金万两,待我看见那人,便将huáng金奉上。

    宇沿易用鼻子哼着气应了声,伸出右手指着台阶下的那人说道,这人就是你要找的那人。

    姜烟烟这人早在前些日子就已出现在姜裳面前。

    此刻灯光昏暗,姜裳走到这尸体旁,借着灯光,装出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低头往那尸体身上一瞥。

    这尸体有些消瘦,身子较矮,整张脸的轮廓有些方正。

    姜裳一眼便瞧见此人绝非是姜烟烟。

    她脑子里的想法一转,眼睛一眯,抬起头朝着三皇子说道。我说的是要活着的人,你现在甩一个尸体给我是何意思。

    宇沿易笑道。是你说要将她,杀之后快,一雪前耻,那么是死是活似乎并不影响公子,此刻公子怎么恼怒了?

    姜裳抬头在他脸上一打量,右手往右边的空气中伸手一抓,一抓一放间,她的右手从护卫腰间夺来一把大刀。

    你岂敢将她给杀了,你知道她若是死了姜裳故意没将话说话,只吞吐了后半句。

    大胆!你竟敢对三皇子如此无礼!身侧的护卫突然高呼道,也不知这声音是不是打开什么机关的暗语,偏院里突然冒出十几个护卫,手持大刀,面露凶光的盯着姜裳。

    姜裳将那从身侧护卫处夺来的大刀往地上一扔。

    看来是我轻敌了,今日你既然将人给我毁了,那便算了,huáng金之约就当我从未提及。

    姜裳袖袍一挥,转身轻功一现,引着狄李等人就往屋顶上飞去。

    狄李等人虽然武功并不如姜裳高超,但维持着用轻功飞过几个屋檐,倒也不是难事。

    此时是护卫挤满偏院,姜裳等人穿着白衣,如天上仙人,踏着人的肩膀,如飞燕一般,朝着屋顶处飞去。

    她料想这宇沿易是决计不会动手的。

    毕竟宇沿易也不是个莽撞的主,在未探清自己的身份前,自然是不会动手。

    她一行人已至屋顶,姜裳回头一望,勾唇一笑,可惜被这獠牙面具所遮挡,无人瞧见。

    她笑这宇沿易已落入自己的圈套,停顿片刻,她便带着狄李等人离开了。

    看来这姜烟烟服下的圣物真的有解万毒的功效,他一见这假姜烟烟的尸体,便想大打出手,还敢骗本王,她无用。呵,huáng金万两又算什么?

    宇沿易的心里真是痛快,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来人,将这婢女的尸体给我拖下去。

    脸上带着张狂笑意的宇沿易根本没有猜到自己正成了他人的棋子,仍在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不过用了一个小办法,便能试出这姜烟烟的重要xing。

    他笑了会,眼睛突然眨了眨,自言自语道姜宏朗的请辞,皇上已经批下来了,这几日也不用上朝,若是耽搁,事qíng恐有变,若是宇沿邢自己将那女人送到父皇面前,自己这所作岂不是làng费了。

    他踱着步子,猛地抬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管家!立刻派人来给我梳洗穿衣,我即刻进宫。

    另一厢的姜裳带着狄李等人已脱离了宇沿易的府邸,她并未料到宇沿易竟一晚上都已等不及了。

    谢各位的帮助,他日若有事qíng相求,定当竭尽全力帮忙。

    狄李慡朗的笑着,摆了摆手。瞧掌柜说的,前些日子若不是因为你,我兄弟等人又怎么会被那几个混蛋放出来。听你说再过几日你就不在这汴丘了,没料到你却已帮我等盘下了店子,你对我等的事如此上心,我自然不敢怠慢。

    姜裳也不矫qíng,大笑几声。罢了,都是兄弟,何必谢过去谢过来,只是等店子出来后,你等人切记招几个汴丘城内的人,在明面上行走,待过段日子,我在别的州县安置妥当后,再与各位饮酒谈笑。今日且先离去了。

    有缘再见。

    无缘我便来寻你们。

    众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豪qíng存于心胸。

    宇沿易紧赶慢赶的赶到宫里时,皇上的寝宫虽然还未熄灯,可皇上遣了太监前来,说了些漂亮的官话。

    夜已深,皇上也将要睡了,还望二皇子早些回府,勿来打扰。

    宇沿易已至此处,岂有离开的道理。

    他大声回道。儿臣有一大事禀报,今日一定要面见皇上。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皇上又派了太监过来,这次并未赶他离开,而是让他进殿。

    殿内,皇上穿了件白色的旧衣,袒胸露腹,正斜斜的坐在石阶上,一副颓废的模样,难怪不召见宇沿易。

    何事。

    宇沿易自然不会将自己知道皇上身中剧毒此事说出,他瞧了眼陪在身旁的母妃。

    父皇,这几日汴丘有一谣言,说关外有小国,丢了一奇特的物件,关外小国将它称之为圣物,听说这圣物能解万毒。

    前面的话都没有触动到皇上,唯这最后二字像是拨动了他的神经。

    那圣物呢!所在何处?皇上一着急,愣是从石阶上坐直了身子。

    回父皇的话,听说这关外小国的人前来,就是因为圣物遗失,被一姓姜名烟烟的女子给服下,臣有幸见过关外人几面,武功高qiáng,不知礼节,起初他骗臣这圣物只是可以qiáng身健体,可臣略施小计发现,这圣物被人服用后,那人的血液便成了药,只是人须是活人方可。

    这姜烟烟!皇上似乎从何处听闻过,却始终没有想起。

    父皇!这姜烟烟就是姜家的二女,前些日子在殿上大放厥词的那女,后又被三皇子保下了。不知是不是三弟知道什么,方才这般不遗余力的保下她!

    皇上脸上先是欣喜,后有些难看,他冷哼一声。我是这楚国的王,若真有这般圣物,自然应献于我,你且立刻派人前往他的府邸,命他将人给jiāo出来。

    他顿了顿。但动作小些,暗中行事,莫让姜老知晓,他没有几日便要离开汴丘了,朕可不想出些乱子。

    言至于此,宇沿易领命出去。

    皇上则已有了想法,不论是否是真的,他必然得一试,不然他必死无疑,既然是须要活人方可,他大可将她先囚禁起来,待他痊愈,赏她些金银足以。

    皇上想得美好,却从未思考姜烟烟是否愿意,也是这姜烟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女子,他才是这楚国的王上,何人的xing命有他的重要?

    宇沿易点兵带人骑着马匹,从皇宫的偏门出,所去的方向直指宇沿邢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