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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咏微只道无妨,“她只是想将我支开而已,哪会儿真的伤到我?” “原来你早就瞧了出来,居然也没怪她?” 这样的小把戏,咏微一眼看穿,念在她帮兄心切,并未恼怒,瞧见小桌边放着一张半折的信纸,咏微便能猜出个大概, “鄂容安写给你的信?” 点了点头,东珊扶额哀叹,黛色眉梢悬隐着团团疑虑,“上回的话说得那么狠,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他怎就不恼我呢?” 看着她懵懂不解的模样,咏微甚是羡慕,如若可以,她也宁愿自己不要那么早将心交付,以致于现在担惊受怕,再难从容, “还不是因为喜欢?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有那么容易放弃?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也还是会不自觉的期待一个奇迹。” 大约因为东珊是穿越至此,曾接受的教育与她们不同,是以她认为人不该为情所困,更不该为一个心中无她之人付出, “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对方却不喜欢我,那我肯定不会再念着他。” “能够及时止损是好事,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那么理智,鄂容安对你应是付出了真感情,否则不会这般纠缠。” 令东珊惆怅的是,蓝瑾临走前交代她回一封信, “就此了断,互不联络不好吗?为何要让我回信?我能写什么?再伤他一次?没那个必要,给他希望?更是不该。” 若然进退皆不是,那么折中便是最好的选择,咏微提议道:“那就写一些鼓舞激励他的话,反正咱们很快就得去选秀,他没机会再来找你,蓝瑾今年也得参选,她也没空再传话,你暂时将他安抚,后续的事由不得你做主,料想他能理解,不会怨怪你。” 鼓舞之言?东珊还真得好好想一想。 晚膳过后,咏薇盖着薄毯歪于榻边读着书,东珊则坐在桌前,蔷儿早已将墨磨好,她提笔犹豫了许久,始终不知该写些什么。 她对鄂容安始终怀有敬重之心,话说得太重,她不忍,说得太轻,又怕他误会,表姐让她鼓舞,这个分寸实难把控。 愁苦的她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点,遂提笔疾书,写下几行字。 写罢信后,她总算舒了一口气,对着信笺吹了吹,待墨迹干透之后才将信纸折起。 信件乃隐私之物,咏微纵然好奇却也不会问她究竟写了什么,相信她思量那么久,定能写出适宜的回信。 鄂容安早就听蓝瑾说今日可能会有东珊的回信,早朝过罢,他只去南书房走了一趟,坐了会子便出宫回府,等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那方仙鹤帕子他一直珍藏着,每每瞧着,那颗寒凉的心便能汲取一丝暖意,她明明那么在乎他的感受,怕他生气,给他绣手帕,这不算是喜欢吗? 难道真的是他自作多情? 这个问题,他来回琢磨过许多次,都寻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不断的给自己希望又否定自己,就像是身处悬崖边的人,在生与死的边缘试探煎熬,自我折磨。 在书房苦候许久,他也没去找meimei,只因他很清楚,若然有信,meimei肯定会立即送来,若是没来,八成是东珊不愿回吧? 难道她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愿跟他说,也不愿再把他当朋友了吗? 越深思越痛苦,鄂容安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预备抄写经文,力求使自己平心静气。 光阴寸寸流逝,每一刻都凝聚着卑微的希冀,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门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鄂容安眸光瞬亮,手微顿,只因他听得出来人是谁。 meimei这会子来找他,难不成是拿到了东珊的回信? 欣喜抬眸,就见蓝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牙似的眼弯作弧,笑容甜美可人,得意地朝他晃了晃手中的信封。 鄂容安喜出望外,立时起身相迎,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想瞧一瞧东珊究竟给他回了什么话。 展开信纸时,他的手指都在不自觉的打颤,当信笺上的字映入他眼帘时,鄂容安细细读来,神色渐黯,仅剩的一束光也即将熄灭, “她还是……婉拒了……” 怎么会呢?蓝瑾疑惑地瞄了大哥手中的信纸一眼,看罢反倒如释负重,“哪有拒绝?枉你饱读诗书,怎的连句诗的意思都没能领悟? 鸿鹄自当迎风飞,岂因情长生负累? 天意难料莫轻诺,随缘由命不妄为。” 鄂容安自觉理解得尚算透彻,“莫轻诺,便是不愿给我承诺,不让我再继续等她吗?” “仔细看前面,”蓝瑾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强行解说着,“说你男子汉大丈夫,当有鸿鹄之志,不能为儿女情长所牵绊,这是东珊jiejie在提点你,让你以前程为重,不要为这点小事就自暴自弃。 你想啊!姑娘家肯定都喜欢有抱负,有雄心壮志的男子,你这般消沉,她瞧着能高兴吗?遇到一点点挫折你都这样,她哪还敢托付终身?” meimei的指责狠又准,戳得他无地自容,暗叹自己竟是陷入情网失了分寸,倒教人笑话, “我只是在猜测她的心思,猜不透,这才郁郁难舒。” “那你再看后两句,jiejie是说不愿承诺,但也说了听天由命,她的意思应该是婚事由长辈做主,她无法干涉,那待选秀之后你就去提亲呗!只要双方长辈同意,jiejie也不会再有顾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