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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啧啧两声,吩咐芍药:“给她备牛乳茶,早上小厨房做的雪蒸糕好,端一碟子上来给她。” “可知姑妈是偏心的,我都在这儿坐了许久了,也没想将点心端来给我尝尝。”不得不说,月姐儿如今身上添了许多少妇风韵,身姿丰腴不少,性子也比之少年时开朗许多。 华姝瞥了她一眼,轻轻抬手点了点她额头,似笑非笑道:“你这丫头乱吃飞醋。” 宋知欢对韵姐儿道:“本来修婉今日要找你一起去书局逛逛,你jiejie来了,你也去不成了。” 韵姐儿笑道:“今儿一早已打发丫头去和修婉说过了。” 一时侍女将点心端来,只见红釉落梅纹碟子上摞着五块雪白的糕点,都是婴儿巴掌大小,雪白宣软,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宋知欢拾起一块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便道:“这糕点蒸的不错。” “能得你一句不错,那就是真不错。”华姝顺手接过芍药端来的牛乳茶递给宋知欢,月姐儿徐徐在韵姐儿对面的椅子上落座,闻言一笑,道:“在家里常听三弟妹念叨,宋福晋口味最是挑剔,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宋知欢脑袋快速转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也笑了,口中微嗔道:“宁乐那丫头也不说我好话。” 宁乐嫁的正是月姐儿夫家大理寺卿云家的老三,也就是月姐儿口中的三弟。 一时论起亲戚来就远了,月姐儿知道宋知欢不耐这些,也没多提,只笑吟吟道:“三弟妹这些日子闭门养胎,仔细算算,生产时间怕是和翼遥jiejie差不多。” “那也算缘分。”宋知欢随口道,也不好意思多打扰她们姑侄相聚,只对月姐儿道:“有两块料子和一包金丝宫燕、二斤东阿,烦你替我带给宁乐。” 月姐儿笑着答应了一声,宋知欢便起身告辞了。 华姝也没留,只道:“月姐儿送了些风干牛rou给我,让芍药给你包一些带回去。” 宋知欢笑着答应了一声,扶着柔成的手慢慢离去。 雍亲王府的四格格生在三月里,本来是春暖花开、鸟啭莺啼的时节,然而今年的桃花雪却甚是恼人,冷的要命。 半夜里,宋知欢睡得不大安稳,忽地听见外头狂风呼啸,寒衣浸人。她猛地一睁眼,果听见柔成在黑夜里格外明显的脚步声,应该是去查看窗外的情况了。 “柔成,怎么样?”宋知欢随意扯了一把床帐子,问道。 不多时,柔成捧着一盏琉璃灯回来,对宋知欢道:“外头下去雪珠儿了,您怎么醒了?” 宋知欢道:“觉着有些冷了,听见风声就醒了。” 柔成忙为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您稍等等,奴婢给您灌个汤婆子来搂着,再给您添一床杯子,先将就一夜,明儿一早再让人将厚衣裳、厚被子寻出来。” 宋知欢应了一声,任由柔成离去。 自打天气转暖,柔成就搬到了宋知欢寝间转角处的小床上睡去,若不然,柔成下地的动静,宋知欢应该早醒了。 这会子天气又冷起来,宋知欢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扯嗓子喊:“柔成!” 柔成对她自然是极为熟悉的,当下就明白了宋知欢在想什么,立刻道:“您稍等等,奴婢抱着被子过来。” 宋知欢笑了一下,一卷身上的丝绵被,滚到了床的内侧,又将苏绣软枕扯了过去,给柔成让出了地方。 柔成隐隐约约地听到宋知欢的感叹:“又要遭灾了啊……” 第二日一早,宋知欢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隐约发觉柔成往自己身上换了一床厚被,又叮嘱侍女们放低声音。 且说柔成,一早起来,先安排侍女们,见她们都将自己的厚衣服翻出来穿上,便笑了的,道:“不错,还有几个机敏的。” 辛夷笑吟吟道:“天儿冷了谁还不知道加衣啊。我一早上去库里把厚被子取出来了,给主子换上?” 柔成应了一声,又嘱小丫头去灌了个汤婆子,回寝间为宋知欢换了厚被和热汤婆子,出来吩咐:“让辛娘把灶支上,熬些姜汤散人。主子的厚衣裳挑日常穿的熨一熨,留在外面备着,这天儿不定要冷多久呢。春日的炭火份例不够用,杜婆子,你出去采买些回来,等我给你取银钱。价值几何不论,定要好炭百斤,寻常黑炭、竹炭咱们主子都用不惯,红萝炭银霜炭有哪个买哪个,再买百斤竹炭咱们用。” 杜婆子答应了一声,柔成自去装钱的柜子里取了一张银票来给她,让她带着一个小丫头去了。 但这些都不是宋知欢该担心的,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被窝宣软温暖,让她险些舍不得起来。 又躺了一会儿,到底躺不住了,方才开口喊:“柔成?” 柔成听见呼唤声,立刻答应了一声,又将熏笼上温着的金丝蜜枣建莲汤端来先给宋知欢饮下,宋知欢只觉热意顺着喉咙流入胃中,通身舒畅。 辛夷等侍女又捧了热水来,众人围着宋知欢服侍她洗漱,等她穿着一身温暖的淡紫色灰鼠衬衣落座在宣软非常的坐褥中时,已经浑身上下整整齐齐,再围一条软毡,密不透风。 早膳是用大捧盒呈上的,一粥一汤、四样面点、两样小菜,都是宋知欢素日喜欢的口味。 但今日宋知欢却没什么口味,就着银耳汤吃了两个小酥饼便放下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