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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宵“哦”了声。我听着,强调:“我没有在那间房子里装任何监控设备。” 季宵笑了下,我进一步道:“其他人的身体在昏迷,精神却在这里。但是,我和你是身体出现在这里。” 季宵的笑意收敛了。 我停顿,知道自己大约又说了让季宵忧虑的话。 这让我有些懊恼,但还是讲出结论:“所以,我们应该不会真正进入这场‘游戏’,只是短暂地被拉进来——元元,等到‘邪神的祭祀’结束,我们就会出去了。” 过了会儿,季宵回答:“希望是这样。” 我捏一捏他的手,说:“那你还要走吗?” 季宵不答。 我说:“你的确‘连累’我了。如果你走掉的话,下一次,我不一定有机会‘召唤’你。元元,你还要走吗?” 我能听到季宵的呼吸声,比前面稍微乱了一些。 我看着他所在的方向。这样一片寂静黑暗,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描摹他的身体。他不会知道,我此刻是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我在脑海中勾勒着他睫毛颤动的样子。 季宵回答:“可是……” 我说:“你和我‘接触’得那么深入,和其他人可不一定。” 他低低“哦”了声,我又说:“元元,我之前说的。我们找一个郊外的屋子,或者干脆去山庄里住。不会有其他人,只有我们。这样的话,你可以少点担心吗?” 季宵安静地听着。 我知道,他一定心乱如麻。但我也知道,他总会答应我。 在季宵真正答应之前,有另一个人开口。 “大家稍微安静一下,”这个人嗓音很高,是女性,“所有人,安静——!” 第一遍讲话的时候,嘈杂声还在。但到了第二遍,终究是宁和下来。 黑暗公平地笼罩着我们,可这时候,里面却有了一点亮光。 “啪嗒”一声,一串火苗升起。 竟然是一个煤油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提着煤油灯的女人视线转了一圈,在每个人身上扫过一遍,而后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珊。这个是我抽到的道具,‘能够燃烧十年的煤油灯’——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在这场游戏里耽搁这么久。所以,这盏灯可以用到这场游戏结束的时候。” 人群中再响起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季宵若有所思:“燃烧十年吗?” 他心头划过一丝思绪:“……果然是超自然背景啊。” 丁珊等待片刻,到人群再度安静,才继续说:“现在,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多少老玩家?” 这是一个很有底气的女人。 她用最快的时间,稳定住局面。 季宵回神,在心里告诉我:“举手。” 我听了,慢吞吞地把手举起来。 在场一共十一个人,一共有七个人举起了手。最后,再加上丁珊。 “所以,”丁珊勾出一个微笑,“我们有四个新人。” 她说着,又看向一个方才举手时显得犹犹豫豫的女生。 虽然一样是白色袍子,但穿在丁珊身上,仍能透出她的精明、干练。相比之下,那个女生却显得柔弱。 丁珊看她片刻,眉尖一点点拢起来,问:“你的眼睛?” 女生轻声说:“我抽到了‘致盲’的负面道具。” 她话音落下,旁边传来了不大不小的抽气声。 丁珊一顿,将手上的煤油灯提得离那眼盲女生近一些。 我和季宵都看过去。灯光下,眼盲女生眼里的确一片空洞。 丁珊想一想,问她:“这是你的第几场游戏?” 女生回答:“第二场。”停一下,记起什么,补充,“我叫白薇。‘白色’的‘白’,‘蔷薇’的‘薇’。” “白薇。”丁珊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她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看向此前没有举手的人们。 其中,那个中年女人的袍子比其他人要脏很多,果然是之前摔倒。 在丁珊的目光下,中年女人很警惕,质问:“你们是不是在拍抖音那种小故事?” 丁珊回答她:“不是。”语气虽然平稳,但并不耐心,“你可以选择跟着我们,或者自己离开。但如果跟着我们的话,就少说话,多观察。” 女人眼睛瞪大,嘴唇颤动一下,还要说话。可这个时候,丁珊已经看向下一个年轻女生。 这个女生看起来和白薇差不多大,短头发,看起来十分紧张。 在丁珊和其他人的目光中,短发女生咽了口唾沫,说:“我、我叫王璐瑶。” 丁珊点头:“好,我知道了。” 然后是再下一个。 余下两个新人都是男性,正如季宵此前猜测的那样,是马车上右数第三、第四个人。 丁珊询问听他们的状况,知道其中一人是普通上班族,另一人则在工地做小工。 上班族的名字就很“新人”,叫做张新。小工则姓陈,名叫陈小伟。 在丁珊问话的同时,季宵顺口和我分析丁珊。 他说:“她有一个关键性道具,有经验,有点领袖型人格。有这么一个人在,还挺省心的。” 我看他一眼,心里问:“你很看好她?” 季宵没有说“是”或者“否”,只道:“她应该能活得比较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