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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兵是专门送给小钟老师的,没想到被他捷足先登, 但王文俊是老师,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幽怨的看着他。 钟意秋揉了揉他头顶安慰,又问道:“你在哪儿摘的菜?” “我家菜园的。” “你爷爷知道吗?” “知道。” 钟意秋这才放心,笑着感谢,“谢谢你的心意。” 留袁兵在这里睡午觉,下午一起去学校,钟意秋看着他围在身边跑来跑去,心里不由的欣慰。 他想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虽然遭了贼,丢掉了很多珍贵的东西,每当一想到这些就心疼生气,但是也收获了很多心意,六子和义叔就不说了,他们早已像是一家人一样,袁荣尔和袁兵的帮助与关心,让他更觉得温暖宝贵。 张国言上次晕倒后,竟是一下子生病了,王文俊帮他带课,三个年级的语文课让他每天忙的团团转。自然课老师辞职后,都是班主任在加带,张国言一请假,这门课也没人上了,其他老师都已经带了好几门课,就只能落在钟意秋身上。 他没上过这门课,小时候学的知识也忘的差不多了,拿过教材要一点点学,忙的不可开交,只有晚上睡觉时才有时间想肖鸣夜。 走了几天了,肖鸣夜也没打电话回来,钟意秋只要一想到他走那么远的路,身上就只有几十块钱,脚上只穿了一双鞋,心里就疼的难受。 他一个月就几十块钱的死工资,家里发财致富的重担全落在肖鸣夜身上,自己真成了一个家庭主内的“女人”了,要靠老爷们养活。 怎么才能挣钱啊?钟意秋愁的不行。 郑校长的处理结果出来时,已经是郑丽丽去世一个星期后了,义叔在办公室宣布的结果:郑校长免职了,上面会分派一个新的校长。 钟意秋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郑校长没有做错什么,如果真是因为家访给郑丽丽带来了压力,那也不是郑校长的责任,他和李宏飞自愿去的,而且郑丽丽也是他们的学生,受责罚也该他来承担。 义叔知道他的心思,趁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先警告道,“结果已经定了,新校长下周就来报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憋气,我也一样,但是既然已经不能改变了,就啥也别说。” 钟意秋心里愤愤不平,坐在位置上大喘气,却又不得不支持义叔的工作,气的眼都红了。 义叔晚上做了几个菜,买了几瓶酒,请郑校长来吃饭,他却说啥也不来,义叔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强求。 还没开始吃饭,钟意秋先拿起酒瓶大喝了几口,义叔皱眉拦他,埋怨道:“病还没好,别喝了。” 喝完递给李宏飞,他也猛灌了两口,又传递给旁边的王文俊,三个人一口气喝了半瓶白酒。 义叔被他们气笑了,无奈的说:“你们这么喝,让我咋办!” 王文俊抱怨道,“就算郑校长不干了,也该义叔做校长,为啥又调来一个?” 白酒烧膛,钟意秋胸口火辣辣的冒火,但明白大局已定,说任何抱怨的话都没用,只是给大家徒增烦恼。 李宏飞晚上也不打算回去了,他比谁都难受,作为郑丽丽的班主任,眼睁睁看着她走上绝望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又因为这事导致郑校长被开除…… 义叔看出他的自责,开解道:“别多想,跟你们没关系,学校出任何事儿,首当其冲就该校长承担责任。” “但是这不是学校的责任!”王文俊瞪大眼睛低吼,“是郑丽丽父母信邪教,脑子进屎了让孩子退学,把自己女儿逼上绝路,跟学校和校长有屁的关系!” “行了,别说这事了,我们该做的是,绝对不能让这种悲剧再发生!”义叔也拿起酒瓶喝了两口,吐出嘴里的辛辣气,坚定的说。 钟意秋很想告诉他们,他准备配合杨林森调查和搜集邪教的证据,斟酌了一下觉得还不到时候,而且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去,即便在场都是信任的人,也该谨慎。 李宏飞问,“义叔还是副校长吗?” 义叔苦笑一下,“我是个残疾,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做校长,做个副校长就行了。” “新校长是从哪儿调来的?” 义叔说:“听说是个很年轻的高材生,省城师范大学毕业的,在省城的学校做过几年老师。” 李宏飞:“那咋跑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学校?” 王文俊开玩笑道,“咋不行?我们小钟老师不也是省城的大学生嘛!这破学校还挺招城里人!” 义叔:“具体啥情况不知道,他要在这里住,明天把意秋那个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住,你就和肖鸣夜挤挤吧。” 钟意秋当然求之不得,又心虚,偷偷的看义叔脸色,猜他是不是故意安排的。 谁知,房间刚收拾出来,新校长还没来,就又出事了。 郑老三的爹老算盘,向大队里反映说肖鸣夜已经不在学校上班了,没资格再住在院子里,应该搬出去。 这话确实没错,小院儿就是大队部的房子,给学校做老师们做宿舍,肖鸣夜离开学校后按说是不能再住下去。 义叔去找袁老虎来,想让他帮着说说话,人还没回来呢,钟意秋却先发飙了。 最近各种事搅的他心烦,又因为肖鸣夜不在,他一直没着没落的,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气,老算盘却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