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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易市场吗。”她感慨了一声,松开胳膊让小狐狸从自己身上跑开了。

    踌躇了一下,往低着头跪坐在长廊下的付丧神那边移动了一个身位:“那,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后者这才第一次抬起头来,狭长的眼眸半阖着,抬起右手掩着唇轻笑。依旧是半张脸,令人心旌摇曳的昳丽容姿。

    “没有呢。不过,您不先问我的名字吗?”

    诺维雅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要有仪式感比较好啊。”这样自言自语着,她换了比较正式的坐姿,挪到了离付丧神更近的对面的位置,“开始了哦。这位……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看着审神者由于不知道如何称呼他而随便含混过关,付丧神不由又轻笑了一声。

    他放下掩着面颊的右手,慢条斯理地把护甲和流苏整饰好了,这才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等候着答案的女性。

    后者“嘘”了一声,撑起上半身凑得离他更近了,后知后觉地感叹道:“啊,你的眼睛里有月亮啊。真漂亮。”

    “嘛,身为天下五剑之一,被称为最美。”由于被称赞,那双渐变色的美丽眸子愉快地眯起来了,“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因为锻造时形成的刃纹较多,故而名为三日月。——请多关照。”

    “叫我诺维就可以了。”她一丝不苟地听完,这才伸出一只手去,“请多关照。”

    后者打量着她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过了半天才含混地低笑了一声,以同样戴着黑手套的修长手掌将那只手整个包覆了起来。

    诺维雅感到意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弹动了一下,新的节点被猛然点亮——契约,成立了。

    她面无表情地把手从付丧神温热的掌心抽了出来。

    普通的礼节而已,干嘛搞得跟要交付一生一样啊。

    在店面里选购茶叶的时候,诺维雅觉得自己已经把关于新任契约对象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了。

    对别人来说无比新奇的重要流程,对她来说已经如同吃饭喝水般重复了无数次。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老板热情洋溢的宣传,在几个品种之间颇为耐心地挑选着。

    相识。契约。召唤。战斗。

    考虑到自己并不怎么喝茶,最终还是选择了非常不实惠的真空小包装。老板笑眯眯地帮她拿了两件,解释说这个一般用来送礼的时候,诺维雅简直能听到他吐槽“人傻钱多”的心声。

    战斗。战斗之后,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一小团皱巴巴的茶叶滚落到地面上,几乎是下一秒钟就被来往的路人给踩成了碎屑。

    狐之助在店门外等着她。不知是不是人太多了,小狐狸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身上的白毛都炸起来了:“审神者大人!诶还拿得动吗?果然该叫付丧神一起来的!”

    她把两大盒过度包装的精美茶叶摞在脚边,蹲下身来摸摸绒球的脑袋。后者有点不安地左看右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以后才低声道:“大人,关于那振三日月宗近,您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它所提及的“那振三日月宗近”,好像是一个很陌生的复杂名词,她一时间有点不能理解。诺维雅心不在焉地把施过空间延展咒的小背包挪到身前来,当着小狐狸的面把体积是背包四倍大的茶叶塞了进去。

    狐之助:???!!

    狐之助:“啊,我刚刚好像眼花了,我看见……”

    她拎起第二盒茶叶,比照了一下角度,然后轻轻松松地把这一箱也以一种不合常理的姿势塞进了小背包里。

    “看见什么了,”她合上背包背好了,低头瞅瞅呆滞状态的小狐狸,“对了,你刚才说到哪了?”

    第3章 茶叶与茶

    诺维雅死死拽着狐之助的尾巴,迫使它打消了钻进背包里看一眼的疯狂念头。毛球站在她的肩膀上,不时跃跃欲试地伸爪子扒拉一下背包带:“好神奇,您果然很厉害啊!”

    “谬赞了。”她以一成不变的淡定回复把它剩下的感叹堵回去,敲着太阳xue回想了一下购物清单,“茶叶是最后一项……那就结束了,回去吧。”

    “结束了?!”狐之助难以置信地大声嚷嚷起来,“采购,采购!您只是买了一大堆泡面和面包而已啊?!连热水壶都没买,回去要怎么吃泡面啊!”

    即便实在喧闹的集市上,小狐狸尖锐的声音也显得过大了。诺维雅接受到好几道同情诧异无法言说的目光,默默地抬手捂住了额头。

    ……够了。

    她不再理会在肩膀上蹦跳抗议的狐之助,迈开步子朝万屋门口处的红色鸟居走了过去。

    意识到被无视了的小狐狸蔫蔫地趴了下来,连竖起的蓬松耳朵都软塌塌地垂了下来。诺维雅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抬起右手在它脑门上安抚地轻拍了一下。

    “接着说吧。‘那振三日月宗近’,怎么了?”

    猛地想起了这一茬,狐之助的尾巴像接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噌地高高竖起,在审神者的肩颈间激动地摇来晃去。

    “啊,那个那个!因为他不是您锻出来的刀,是被自己原来的审神者退回时政的刀啊!”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合不来’,是吧?时政的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才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小狐狸更加焦灼了,背上的白毛毛都竖了起来,但又不知道怎么把事情的严重性传达给心大神经粗的审神者,干脆又尖着嗓子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