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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官严肃着脸,嘴里说出的是十分诚恳的句子。

    “哦,没事。”

    “作为补偿,我请你吃饭吧?就离这不远,一家风评很不错的小店,我就是一个常客。”

    “毕竟把你留在警察局那么久,让你饿着肚子被我训话、都错过了下午餐。一起去吧,就当陪陪我。”年轻的警官双手合十,柔和下来的眼睛轻轻盯着阿由,“拜托你了,阿由同学!”

    “…哦,好。”反正也饿了,五条老师说别人拜托的事,不坏的话、能做到的话就去试试无妨。阿由转过这些念头,点头答应了。

    ……

    一路气氛诡异,年轻警官表现出和他冷淡外表不符的热情,甚至可以说是话痨,从天上到地上,这位警官轻松随意地和阿由聊着,丝毫不在意阿由的神飞天外和啊啊哦哦。

    总之,看上去为了弥补之前对阿由的粗鲁,警官先生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们乘着夕阳即将消散的余晖,沿着没什么人的狭窄小道朝城市的下方走去,走过了架在水流潺潺、清澈见底的小河上方的桥梁,一起欣赏了会轻薄迷人的余晖,很快,便散步到那家餐馆。

    警官先生推门进去,熟练地和老板、老板娘打了招呼,“我要一份豚骨酱油拉面”,点了单,“你要什么?”,将手写的菜单递给阿由,他问道。

    阿由慢吞吞地看着菜单。全是拉面,这个警官是个拉面控吗。

    “犹豫的话,我推荐这个北信越拉面。”拉面控警官不动声色地靠近阿由,指向菜单最下方的那处,“这是在汤底中加入猪背脊脂肪这种做法的始祖,尤其是它小鱼干为主,加上了柴鱼、青花鱼等鱼类熬煮的汤底,是清淡系拉面中的一绝。”

    “虽然清淡不起眼、容易被人们忽略,却出乎意料的美味,总能给人惊喜,细细品味只觉风味浓厚又不腻人。”

    ……总觉得话里有话的意思。

    两人点的单很快到齐。

    “我开动了。”警官先生埋头大快朵颐。

    看上去不错。阿由看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犹豫地下了筷子,然后……好吃!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于是两人一同埋头大快朵颐。

    “唔,”吸溜着拉面,余光看到少年似乎浑身冒着小花花的幸福模样,年轻的警官衔着筷子的一端,含混不清道,“你喜欢喝咖啡吗?吃了饭要去喝一杯吗?我知道有家店的咖啡也很不错。”

    “哦…不喜欢,可以。”略微不舍地从拉面中抬头,阿由艰难地转动起被美味汤底泡软的大脑,……吃饭之后会有人去喝咖啡吗,他二丈摸不到头脑。

    是想试探什么吗?不管了。

    阿由埋头继续吸溜着拉面。

    “这样子…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之前是和同学约在咖啡厅所以才……啊,抱歉抱歉,又提起这个不太好的事了。不过吃完拉面之后一杯冰咖啡下肚,再舒服不过了。”

    “我去。”阿由坚定的声音响起。他转头对老板喊道:“再来一碗。”

    “好嘞!”笑眯眯的老板应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多吃好啊。”

    “嗯,这家的拉面真的是一绝。”吃得一干二净,警官放下碗筷,赞叹地长吁一口气。他看着变得活力多了的阿由微微笑道:“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去那家咖啡厅呢?是你们随便决定的吗,毕竟好像那家店好评很多的样子。”

    阿由侧头想想虎杖之前兴奋地嚷嚷要去一家咖啡厅的样子,点点头,然后纠正道:“是的。我是路过看到他们然后进去的。”

    “为什么想要进去呢。”看着阿由并不排斥的样子,警官随意地问道,“你好像不是很热衷这些的样子。”

    “因为刚好看见了,因为五条老师让我多出来玩。”阿由低头吸溜着面汤。

    啊,有种软fufu、轻飘飘地感觉,好像在云朵里泡热水澡,阿由摸着自己饱饱的肚子,不由得放松下来,连头发丝都软趴趴了。

    饱暖思床,阿由趴倒在食桌上,昏昏欲睡的感觉涌上。

    嗯,是时候了。抓住了一条喝得醉醺醺的、吐着信子瘫着肚子的胖蛇,伪装成好心农夫的捕蛇人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啊这样,那为什么你会去找这次事件的罪犯?”年轻警官语气轻松而带着疑问自然地问道。

    “是他来找我。”脑袋完全没转过来的阿由纠正。

    “那为什么他会来找你呢。” 低低沉沉的声音继续响起,就像“您吃了吗,好吃吗”这种毫无威胁力的话语一样。

    “因为他想给我开个洞。”不知不觉完全顺着对方的话回答完的阿由,突然愣住了。

    好像、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一直观察着被问话对象的警官冷淡了声音,表情也随着冷淡,轻松地将苯蛇拎起,并拴在了裤腰间,“这么容易就被骗,你们老师是怎么教你的。私下和犯罪嫌疑人接触,现在就跟我回一趟警察局。”

    …被骗了……被骗了。愣愣地放下碗筷,阿由,被铐住手腕,在内心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

    两人照着原路走回了熟悉的警察局。

    阿由坐在审讯室内的椅子上,作为嫌疑人以及潜在被害者被看管着。

    审讯室外,百贵船太郎接到来自顶头上级的电话,“是我。”他拿起电话,听着指示…“这样不会太轻率了吗?”。不知具体,对方下达了强硬的命名,一阵沉默后,“好,我明白了。” 百贵船最终应下,他挂断电话,沉默地对下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