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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进门,方宁书扫了一眼,在洞口一旁的石碑上,刻着‘骨生’三个字。 骨生,什么骨,生什么,用什么人的骨? 方宁书心里又沉了几分。 骨生洞中阴暗,烛火在墙壁上晦暗闪动,货车轮子咕噜噜的声音掺杂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滴水声,不觉让人觉得阴风袭袭。 鹤轻元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方宁书。他走在最前面,嘴唇紧抿,身材修长挺拔,即便易容之后也未能掩盖风骨。 分明是这样一个人,为何之前要将自己伪装成那个模样? “看路。”前方的声音响起,鹤轻元回过神,低头看去,便见眼前一滩黏稠不清的东西,灯光太暗看不清楚颜色,却是腥味扑鼻。 血水。 他皱皱眉,对方宁书道:“多谢。” 方宁书没有回头,只道:“我们走的方向朝北,再过多久就不是在斗雪居的范围之中。” 鹤轻元:“你一直在估判位置?” “……”方宁书扫了他一眼,“照这个方向走下去,通的朝灵山的阴面,也就是我明珠阁的背后,那边悬崖峭壁,即便是元婴高手攀登一失手也非残即伤。” 方白安开口:“如若再这样走下去,之后若暴露,怕是不好撤退。” 方宁书停下脚步,手指微动,那货车便□□控隐藏在一处角落中,他道:“也不尽然,明珠阁是我的地盘,在山峰右边我曾设过有一可以化形的灵绳,如果遇到那种情况,我们借灵绳之力下去便可。” 鹤轻元:“……” “少族长所说的灵绳,可是之前前族长生辰礼时赠予您的困龙绳?” 方宁书想了想,依稀是有这么个印象,胡乱点头。原身的宝物众多,此前他手下没有人手,又不太熟练使用灵力,便将那些法宝在各种有用没用的地方安置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困龙绳,由极为稀有的幻龙草制作而成,坚韧无比,就算元婴高手不用力一击也无法将它斩断,因此也昂贵,有价无市。这样的东西竟然放在外面? 鹤轻元顿时有些沉默。他和方白安,一个是被排挤去音门素来不食方氏金财的,一个从人间认回来没多久,手头也不宽裕,面对这样一个从小财大气粗的金贵少族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些先不说,”方宁书停顿了一下:“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话落,四处安静下来。 半晌,方白安开口:“太安静了。” “许玉与邪族有染,暗中密谋锻造邪物,在她的窝点中怎么可能没人?”鹤轻元屏息问道。 在场之人不约而同神经紧绷起来,而就在此时,突然有嘈杂的声音出现,三人立即寻了遮蔽物隐匿自己。不过多时,便有三两人走过来,两人在后,一人短发,薄唇尖眼,看似刻薄,另一人面容宽大,生的魁伟无比,而在前之人面貌平平,没有任何特点,却眉目精悍,一眼过去绝不好招惹。 尖眼之人口中埋怨:“说是将我们卞氏奉为长老,却喊打喊骂,毫不尊重!那妇人自己抓不来人,我们上哪儿去给她找灵力培养玄血剑?!” 听到那三个字眼,方宁书霎时瞳孔剧缩。 “你声音再大一些,这骨生洞里都是许玉的眼线,你若是被捉去当灵人,我可不会救你。”面容宽大之人冷冷道。 尖眼之人话一塞,极其厌烦的看了出言告诫他的人一眼,随后换了个讨好的神态,冲着没有开口,容色平凡的人道:“赵尊长,您看现在我们这该如何是好?咱们卞氏是听命于那一位的,这方氏的妇人不中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剑胎还让他跑了,这都找了多久都没有找到,每天只能依靠活人将灵力渡过去。” 他边说,便观察那人声色试探:“方氏不少有些天赋的弟子都被我们抓来当了灵人,长久下来那个方温定会收拾她,倒不如将玄血剑直接给我们卞氏……我们将玄血剑造出来,再给那一位不也是一样的吗?” 被叫做赵尊长的人,闻言唇角动了,“交给卞氏?” “我们卞氏素来都是那位最忠诚的下属,”尖眼之人以为有戏,又凑上前道:“那剑胎若是……啊!” 而他话未说完,就感觉一股无法抵御,如黑雾一般的灵力直冲胸口,随着‘哐’的一声,那人被重击到了附近的墙上,哇一声吐出一滩污血。 那黑雾绕着他盘旋,而后如灵虫飞散般消失不见。 “卞氏若有这种想法,叫你们的族长来说,”赵丹仙笑了笑,随后向另外一人淡淡道:“许夫人那边最近缺人,此人当作玄血剑饲料不错。” 那人目光不动,丝毫没有自己同伴将死的同情之心,开口:“是。” 他们在此处消失不见。 等他们走后,鹤轻元才敢长舒一口气,看向方宁书和方白安的方向,他面色极差:“许玉背后果然还有其他势力,那所谓玄血剑便是邪物,他们口中的那一位是谁?” 方白安此时眸子一动,微微眯眼,问道:“剑胎是何物?” 鹤轻元这才想起这位大公子还不知道剑胎的事情,犹豫片刻,看向方宁书。 而一眼看过去,鹤轻元却愣住了。 方宁书面色发白,看着那三人消失的方向,一双丹凤眸极为冷厉,说是骇人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