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行迹暴露
“最近几年，十一峰损失巨大，连峰主都折损了几位，除了当年被几个大城的官府联合埋伏之外，我等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贪狼沉吟片刻，对金掌柜说道“这次的全峰大比武，不仅要把暂缺的峰主之位补上，连同原来的其他尚在的峰主也要重新选拔。” “什么？” 金掌柜苍白的脸上涌现出巨大的惊色，他以为此次比武只是补充缺少的峰主之位，没想到连其他的峰主也要革职，一同参与选拔。 看来这个命令宣布之后寨中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金掌柜暗暗想到，不过他也相信没人敢反抗这道命令，毕竟首领的手段可是令人印象深刻。 但作为传话人，他可是要首当其冲了，金掌柜苦笑一声，但还没有所应答，贪狼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次峰主的选拔，金堂主你有最终的决定权。”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惊喜来得是那么突然，金掌柜觉得刚才受到的折磨都减弱了一些。 筹办这次庆典他以为是件苦差事，没想到一转眼首领就把如此大的权力交给自己，虽然他不能获得峰主的职位，但任命峰主的权力可是将他的威望一下子上升了几个档次。 金掌柜面如喜色，手握生杀大权，这次看谁敢不听我的决定！ 不过没等他心情平复下来，贪狼接下来的话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久久不能言语。 贪狼“这一个月内，我会闭关不出，待所有的峰主全部选拔完，到时我会出关，按照山峰名次进行额外的赏赐。” “所有峰主，我都会对其传授功法，赏赐丹药一枚！” “功法？丹药？”金掌柜双脚一颤差点软倒在地，使劲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道“首领指的是自身修习的功法？” “不是我本身所练功法，但也相差不大。”贪狼淡淡开口，依然猜不出他的态度如何。 一听这话，金掌柜眼珠子瞬间一红，嘴唇磕磕巴巴碰起来，可就是没有一个字音能吐出。 贪狼此次要拿出奖励的东西实在是令他吃惊至极。 要知道贪狼能成为十一峰的首领，即使多年不出手也让所有人敬畏不已，靠的就是自身鬼神难测的手段。 就像刚才惩罚金掌柜的手段，无中生有施加在身上，让他没有一点准备，却极其刻苦铭心。 一想到首领竟然将这般功法赏赐出来，连金掌柜也忍不住内心的炙热，直勾勾盯着断龙石的方向。 “金堂主作为十一峰资历最老的一员，事无巨细，弓身亲为，只要此事完成后，赏赐自然有你的一份。” 贪狼这番话顿时让金掌柜一个激灵之上脑门，对着断龙石叩谢不已。 “金堂主起来吧。” “多谢首领。”金掌柜虽然满心激动，但因为身体的虚弱，起来时也是满眼金星了。 想他金掌柜当初只是奉元国内一个边境乡镇的小亭长，因不甘十数年来只是做一个专门管理粮食收成的辅官，所以才成为贪狼的手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还是青年模样，如今数十年过去，金掌柜已步入中年，并且日渐老态，而反观贪狼，虽不似当年正直壮龄，但却没有任何苍老迹象。 能保持如此活力，以金掌柜跟随贪狼多年的了解，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所修的功法本身。 世间虽有流传过能重返年轻的功法秘籍，但金掌柜可从未亲眼见过，所以贪狼此时开口赏赐此类功法，怎能不令他如获至宝。 毕竟长生是世人都梦寐以求的，没人会嫌自己活得久，要是能有机会延寿，谁都会忍不住吧！ 金掌柜正身心激动间，贪狼再次把他的心思给拉了回来，“梅姑那儿有什么动静？” 梅姑这个名字在十一峰内，要问起其他人可能还真没有人知道，但提起第二峰的影金刚，恐怕所有人都会忍不住色变。 影金刚的名字叫做梅姑，在十一峰中也只有寥寥两三人知道，除了首领贪狼外，就只有金掌柜知晓，当然还要加上一个死去的力金刚。 贪狼问起梅姑的事，金掌柜没感到意外，因为每次闭关出来后，金掌柜总会第一时间来此向贪狼汇报此人的动向。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首领对影金刚的态度令人有些捉摸，连少主寇少白首领都不太关注，却对一个峰主如此上心。 难道是郎有情，妾无意，首领是在单相思？ 扔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金掌柜可是知道影金刚的情况，首领不可能会对一个疯女人有意思。 他说道“影金刚多年来依旧如常，每到月初就会癫狂厉叫，但据山下的守卫说，这段时日第二峰有些奇怪的景象。” “哦，什么景象？”贪狼倒是提起了点兴趣。 “三日前乃是月初，据驻守第二峰的守卫报告，影金刚如往常一样发疯般的厉叫，但这次厉叫持续的时间对比以往只持续了半柱香时间。起初守卫也不在意，但到了凌晨丑时的时候，他们又隐约听到影金刚的厉叫，并且还看到天上竟仿若有一道光华落下，落入第二峰后就消失不见，而影金刚的厉叫也随之停止了。” “之后的几天守卫没再见到当晚的奇景，他们原本想入山查探，但迫于影金刚的诡异，不敢贸然行动。” 金掌柜神情也是带着疑惑，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两个守卫眼花，毕竟这等景象有些超乎他的理解。 贪狼思虑半会后问道“最近是什么日子？” 金掌柜“仲夏之初。” “仲夏之时，暮云收尽，银汉无声转玉盘。”贪狼喃喃自语，随后说道“金堂主，此事无须在意，关于梅姑的事就此作罢。” “属下明白。” 贪狼将此事定性，金掌柜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也不会去自找麻烦。 “首领，属下还有事禀告。”刚想告辞的金掌柜突然记起了一件遗忘很久的事情。 “何事？” “跟三年前青麓山损失掉的四个小队有关。” 金掌柜要说的正是当年力金刚等人折损在青麓山中的血战，当年十一峰在短短时间内损失掉四只小队和三个峰主，还有一个峰主虽然苟活下来，但也好不到哪去，让十一峰震惊的同时，更是让贪狼震怒不已。 所以贪狼让青麓山范围内的各处监察司据点进行查探，但青麓山何其广大，加上当时大雪封山，连战斗的痕迹都掩埋在大雪下，根本无法探查到任何东西。 作为十一峰内唯一一个有着走商身份的堂主，金掌柜在各大城镇采购物资时也时刻打探着与当年血战中行迹相似的人物。 按照存活下来之人的描述，与他们交手的仅仅只有两人，一老一少，而且其中年少的那人可能还没有成年。 起初金掌柜还以为这几人是被杀破了胆才神志不清，将其夸大，之后在几人以性命担保没有胡说的情况下，他才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现实。 年少却不稚嫩，实力极高又杀伐果断，这他娘的是人吗？ 对比此人，金掌柜总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白活了。 不过要将少年的模样叙述下来时，确实遇到了问题，因为当时那两人身上早已布满血渍，满脸跟糊上泥巴差不多，只能描绘出大体的轮廓，原来的模样根本没人知道。 所以没有线索的金掌柜断断续续，极为艰难查探几年后根本没有任何头绪，乃至十一峰所有人都差点忘记了这茬事。 直到几月前金掌柜路过青山城，无意中听到当地人聊起流传颇广的鬼魂之事，自己手下有人想起鬼魂传说的主要人物好像是凶狼养在外面的相好，事情才有了进展。 金掌柜叫人调查此事后，才知道凶狼这位相好的被杀貌似是跟某个少年人有关，所以找出曾经见过此人的附近住户描摹出模样后，他就确认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当年击杀他们十一峰小队的那个少年。 只有他那样嗜杀的人才会睚眦必报，连小队中与其相关的人都要报复，而凶狼的相好就是其中的倒霉蛋。 如果宁七听到了一定会很无辜，“我是睚眦必报，但可不是嗜杀的魔头啊！” 所以金掌柜得出此人当年出城的方向大概是往东宁湾附近的大城而去，就先打定主意先在东宁湾中心的重玄城调查一番。 但还没等他抽出时间调查此事，三元帮就被人攻打，等逃回十一峰后，金掌柜现在才想起这事。 将线索告知，贪狼令他先将即将举行的庆典办好，之后再继续查探此事。 金掌柜自然没意见。 事情禀告完后离开石室，不过直到离开山脊石壁后金掌柜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身体如今很虚弱，按照下山的那条被白雾笼罩的崎岖小路，以他现在的无力状态，下山还真的是件危险的事，这让他心有戚戚。 不提金掌柜的处境，在他离开石室后，恢复寂静的石室内忽然有动静响起。 不是从断龙石方向传来，而是从另一边不起眼的墙壁上，一圈波纹扩散，随后一个长袍披身，样貌俊雅，却透露着一鼓锋锐气息的中年男子踏步而出。 正是十一峰的真正主人贪狼！ 而他从一处毫不起眼的墙壁上现身，仿若断龙石后方的内室就是一个摆设般。 贪狼看到被金掌柜放在地上的包袱，赶紧走过去拿起，收好里面的十数颗晶莹石头与唯一的玉瓶。 打开玉瓶，贪狼闻着里面散发而出的清香，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升起一抹激动。 “数十年的修炼，如今万事俱备，待我出关之日，就是我拿下第二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