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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七点多,原父和原冕正在吃早饭,见他起床,都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要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叫你。” “最近总上早课,习惯起早了。”原煦搓搓脸,去厨房拿了早餐。 原家的早餐就不再是培根吐司煎蛋之类的东西,而是熬得浓稠的小米粥,配上腌制的萝卜条还有凉拌海带菜,爽口又下饭。 原煦在小米粥里加了一勺糖,因为是在家人面前,没像之前那样一口吸入,而是慢条细理地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喝,一碗粥用了十多分钟才喝完。 “我和朋友约好了八点见面,我先走了。”吃完,他把勺子一放,老老实实交代行程。 “我送你?”原冕起身。 “不用,我们约的地方很近。”原煦连连摆手。 “他收留了你半个月,我总要去感谢一下。”原冕微笑道。 “不不不,我朋友很害羞的,如果突然见到你肯定会紧张。”原煦的大脑疯狂转动,努力不让拒绝显得那么刻意:“下次吧,我给他打个预警,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见他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写着拒绝,原冕眸色闪了闪,微笑不变:“那也行,这次替我向他问好。” 得了同意,原煦一溜烟蹿出家门,生怕原父把流程再来一遍。 “阿煦这个朋友有问题?”原父旁观全程,皱起眉。 “只是怀疑。”原冕叹了口气:“阿煦很容易被骗,需要多加注意。” 之前那个白辛乐不知给阿煦用了什么迷魂药,让阿煦为了他和家里决裂。如今忽的说自己看开了,却又多了个神秘的朋友,原冕无法不多想。 原煦还不知道自己被打上来单纯易骗的标签,为了防止被跟踪,他还特意在外面绕了两圈才走到约定的地方。 现在正好八点,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 他悄悄地凑近,靠近窗户往里看。 车窗忽的降下,娄启瞅他:“看什么,还不上来。” “这不是怕上错车吗。”原煦轻咳一声。 “鬼鬼祟祟的不成样子。”娄启冷哼,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原煦大致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事,恶人先告状:“你昨晚怎么不回我消息?” “这件事需要面谈。”娄启说道,他目光像刀子一般刺过来:“下月底就回去?” “我也不想啊。”原煦叹口气,一副苦恼的模样:“但是和家里和解后,话赶话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 “而且你又不让我说咱们的关系,哪有普通的朋友会有家不回,一直住在对方家里。”他又嘀嘀咕咕地补充。 娄启盯着他,语气冷淡:“当初同居是为了让我们熟悉彼此,确定是否适合。如果你中途搬离,说明我们不适合,不如分……” 话还没说完,原煦便打断他:“不行!” 青年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就因为这点事就要说分手,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娄启与他对视,只觉得那浅色的眼底像是盛着一把跳动的火。 “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他放缓了声音:“我知道你并非有意违约,只是失忆了,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汽车平稳地行驶着,这一次,前座和后座的隔板升了起来。 “我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与母亲并不亲密,近些年回国后,她似乎是为了补偿我,总是会安排人到我身边。”娄启道,他微微垂下眼,掩住眸底的冷意:“她知道你的存在,现在你与我住在一起,她认为你对我足够重要,不会找你的麻烦,但若你搬走,第二天就会被请去和她谈话。” “谈什么?”原煦第一次听他讲家里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还是好奇地竖起了耳朵:“谈情侣分居问题吗?” “当然不。”娄启冷声:“谈很多,比如我的喜好,习惯以及与你在一起的原因,甚至有可能会威逼利诱,让你再次回来,潜伏在我身边。” “如果你不顺着她的心意,她会毁掉你。” 娄启伸出手轻轻按在原煦的手腕上:“毁掉你最看重的事,挑断你的手筋,让你再也拿不起画笔。” 原煦似乎呆了两秒,但在娄启看过来时,又恢复了以往不经心的模样:“所以,就算是为了我的手,我也得和家里人争取一下和你继续住在一起咯?” 娄启点头。 原煦靠在椅背上,在脑海中默默过了两遍娄启刚才的话,感觉半真半假,至少不让他搬出去的理由肯定不是为了保护他的手。 ……也不知道娄母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 原煦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自己右手腕,仅仅是一个毁掉手腕的假设,便让他心底涌现出无法抑制的戾气来。 但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便扭头对着娄启低声抱怨:“说那么多理由,你还不是仗着我喜欢你,不舍得和你分手,才这么肆无忌惮。” 他又叹了口气:“我家那面我会去说,男朋友,你可要保护好我不要落入敌人的魔爪。” 见目的达成,娄启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冷淡模样,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 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如果原煦现在和他分手或搬出去,百分百会被人请进娄家,之后能不能全身而退就不一定了。 也正如同原煦所说,他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才会用分手一事逼迫原煦同意继续同居,保证对方突然恢复记忆时,他能立刻发现并做好防护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