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1)
莫笙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但她还察觉不出来哪里有问题，这令她很烦恼。想找人倾诉又怕被说想多了，只能自己去找办法。 该怎么说呢？就是过去的记忆有一部分缺失，她总认为那段时间她不只是学习了，她一定还做了其它的东西，但苦于没有证据。 人在日后回忆时对记忆总会产生各种修改，她就说她缺少了部分记忆有人信吗？以她那段时间不是只学习了为证据？ 拜托，就连证据也只是她的推测而已，只有因为她虽然记不清那时候发生的事，身体却会本能地兴奋，好像那段激动人心的旅途已经让她习惯了。 可她是个学生，她的本职就是学习，除了学习她什么也不用干，所以她的说法只会被人当成玩笑话。 激动人心的旅途？不存在的，除非你指的是玩过山车或跳楼机。 慢慢地莫笙也就不会去在意这个了，遗忘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一天前的东西都能忘呢更何况是几个月前？ 但有些时候她会习惯性地说一个名字，她都意识不到她为什么要说这个名字。 “道恩，你帮我——”莫笙正写着作业，反应过来后立即顿住，停下了笔。 道恩是谁？ 她忍不住地想。 虽然不至于每天都发生这种情况但也差不多了，她总是会习惯性地说出这个名字，好像之前一直有这么个人陪着自己，自己已经适应了她的存在似的。 这一听就是个外国名，而她周围也没有可供认识的外国人，她虽然经常去国外但那只是当旅游，哪有什么时间结交朋友呢？ 所以，她为什么会习惯这个人呢？习惯到不经大脑就能喊出名字？ “道恩、道恩……”莫笙又重复了几遍，她努力去思考，思考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事情，但最终什么也想不出来，反而还使得头有些疼，混沌感充斥着大脑。 “算了，就这样吧。” 她无奈地放弃，反正只是一个人名而已，可能连人名都不是，她为什么要那么纠结呢？ 知不知道道恩代表的含义对她的生活都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想的起来更好，想不起来也不会怎么的。 于是莫笙就让自己努力忽略这种感觉，忽略那好像生活缺少了点儿什么的感觉，逐渐地，不用她刻意忽略她也没时间想了。 一进入到高三下学期救彻底紧张起来，特别是到百日誓师之后，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学习，学习学习在学习，一切都以提高成绩为目标。 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没心的，在这样的气氛下也都紧张了起来。 几乎就是做卷子考试做卷子考试，即使是莫笙这样对学习还算喜欢的人也不禁感到疲惫。 当一件事情占据了你的全部精力后，你真的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了。 看着自己在模拟考试中日益提升的成绩，莫笙由衷地感到开心，她知道自己只要不失误就一定能取得满意的成绩。 时间飞速地流逝，转眼就到了毕业典礼，作为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次毕业典礼，被安排的格外盛大。 也许是学校有钱的缘故，请了一些著名校友回校做演讲。莫笙还被老师要求上去做优秀毕业生代表演讲，既是鼓励自己年级的人也是鼓励一下学弟学妹们，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 “诶？要我演讲吗？”莫笙很意外地看着老师，挑起眉头，“我想——” “莫笙，你可以的。”老师这样对莫笙说，语气温和又坚定，“你的进步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当然算是优秀毕业生。” “嘿嘿。”莫笙羞赧地挠挠头，“那好吧老师，我会好好准备的。” 虽然她不是很愿意在公众面前做演讲但真要做这种事情还是能处理的游刃有余啦，她又不是没做过演讲，她可当过全世界人的面做‘演讲’…… 诶？莫笙思绪猛地顿住，当全世界人的面做演讲？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这太可笑了。不说别的，她有那个能力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做演讲吗？能联想起这个也真是奇怪。 可能是最近太累自己把梦中的事情跟现实中的弄混了吧，她这样想。 莫笙用空余时间写了写演讲稿，写稿子她写的很快，毕竟是个业余写手，但自己排练的时候却遇到了问题。 “天啊，要有感情演讲啊。”她背过一段后无奈地扶额长叹，“这样念课文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听到后激发学习热情嘛。” 其实不单是背课文的感觉，她讲着讲着就能自我感受到她好像在讽刺什么——表情和神态。 可明明这个演讲是激励人的，这样的神情不被老师说她自己都看不下去，鬼知道她为什么到演讲会条件反射地去讽刺，之前她也没有类似的经历啊。 反正在经过各种努力调整后，莫笙终于使演讲效果达到了自己满意的程度。 毕业典礼。 “学习不只是为了……所以，我们可以说，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星辰大海在前方等着我们！” 莫笙说完最后一句话，鞠躬，然后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许久才消退。 她下台后有很多人围上来，第一个就是老师。 “讲的很好嘛，之前就应该让你多演讲几次的。”老师拍了拍莫笙的肩膀，脸上满是笑意，“还有你那学习方法，总结的不错，可以给那些英语不好的学弟学妹们起一个好榜样，你的例子我可以拿出去讲好几届了。” “哈，学习方法这东西吧还是要适合自己才行，我只是将适合我的经过一小些处理说了出来。”莫笙笑着说道。 她可没什么学习方法，想要在一科中取得优异的成绩无外乎就是做题和背，把不会的知识点弄明白了，其它的都是外在表现形式，精华吃透什么都难不住。 而且她英语的提高和她的方法关系不大，她是因为必须说英语才提高的…… 等等，又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哪里需要她必须说英语了？再想一想……唔，貌似是不说英语交流起来费劲，但是她周围也没有什么外国人啊？是每年去国外但那也只是在父母那里待着，根本用不着交流，况且简单的对话她又不是说不出来，英语也没差到那个地步。 真是奇怪，现在这交流毫无压力还能说几个专业术语的水平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呢…… “嘿莫笙。”陆年突然喊道，让莫笙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出来，“你在想什么呢？老师都离开了，快坐下吧，要不然后面的人就该说你挡视线了。” “哦哦。”莫笙应道，随着陆年的动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别人在台上演讲。 “你刚才讲的可很振奋人心呢。”陆年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说，眼睛里满是激动的光，“我听得超激动，感觉热血沸腾！我要为我的笙儿打call！” “谢谢啊。”莫笙对陆年笑笑，“能被喜欢我也很开心。” 陆年也露出笑容，她拍了拍莫笙的肩膀，又说了些话，但莫笙突然就听不清了。 她只感受到巨大的悲伤和愧疚—— 对陆年的悲伤和愧疚。 那种浓郁至极的情感都要将她吞噬，她很想哭，但又因巨大的悲伤而哭不出来。 或者说眼泪早就流尽了。 女孩变化的神色自然被陆年发现了，她见莫笙神色不好的样子就关切地问道：“你是不舒服吗？” “不是。”莫笙摇摇头，扯出一个笑容让陆年安心，“只是……” 只是太过强烈的负面情感冲击让她一时间承受不过来而已。 她也不明白看见陆年笑她为什么要伤心，而且还愧疚，就好像她对陆年做了一件让她非常非常悔恨的事一样。 “我只是突然对你好愧疚。”莫笙还是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陆年听后笑的却更开心了：“怎么的？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如果有的话赶紧从实招来哦，否则——” 她做了个拿刀抹脖子的动作，玩笑般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我记得的是没有。”莫笙倒是认真地回答。 因为她可以肯定，能让她感到那样悲伤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陆年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永远不可能伤害她。 “但可能我忘记的有吧。” “假若真有这么一件事情我们当中肯定会有一个人有记忆，否则就是没有啦。”陆年也顺着莫笙的思路说下去，捏了捏莫笙的手臂，“毕竟你看，我有什么不同吗？我被什么外物影响了吗？” “没有。”莫笙摇摇头。 “我还好好地在这里，你想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所以我们就好好看毕业典礼吧。”陆年转换话题，搂着莫笙，笑得畅快，“来来来，正好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一起看。” “嗯。”莫笙也笑着答应，扫除那些不明所以的感觉，认真看起了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的流程无外乎就是那些，她们也看过往届高三的毕业典礼，所以知道大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