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傲娇的存在意义
我没有听错吧？ 西蒙张口结舌地蠢样让爱丽丝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嗤笑道“你们精灵的寿命不是更长，用得着这样吃惊吗？” 也是，不管是龙族还是精灵，寿命都远远超过了矮人。西蒙这么惊讶是他因为实在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脾气火爆身材娇小的爱丽丝和自己所见过的那些五十岁的……大妈联系起来。 他吸了口气。“然后？” “人类五十岁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吧。”爱丽丝的目光微垂，视线空落落地失去了焦点。“一年年过去，小孩长大了，成熟了，老了……只有我，一直是这个样子。而且我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所以，被当成个怪物的我被人排斥被人嘲笑，处境艰难。不过那时候，埃兰法师还在，他们还不敢对我太过分。可是后来，麦迪文大人出事了，埃兰法师为了救他……身故了。我的处境便变得更加糟糕了起来。”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为了麦迪文大人的身体，暴风城请了矮人的圣光牧师来。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人类与矮人的混血儿。虽然他们最终也没有能治愈麦迪文大人，但是离开的时候他们邀请我去铁炉堡。反正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麦迪文法师的身上，我这种遭人诟病的家伙大概他们也恨不得我能离得远远的。所以，我就跟着他们离开了。” “那你为什么还回来？为了希尔薇？” “不是。”爱丽丝立刻否认，快速地解释道。“我说了我是混血。虽然矮人性子直爽，不会像人类一样给我使心眼下绊子。但是对于矮人来说，一方面，我这样的岁数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另一方面，我的力气，即使是比起同年龄的矮人来说也太过弱小了。而且被人类抚养长大的我，也不能很好的适应矮人的生活。我举目无亲，又彷徨无助，不知道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于是，我就又离开了铁炉堡想四周走走。” “然后遇到了希尔薇？” “是啊！”爱丽丝点点头。“我本来没打算去燃烧平原的。” 那天的天气很好，刚从常年冰雪的丹莫罗出来，爱丽丝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忍不住就抬头看了看太阳。 一艘飞艇缓缓的飞过她的视线。 爱丽丝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小山羊。这还是用她好不容易攒下的打工钱买的。她摸了摸小山羊的毛，似乎是对它鼓劲又似乎是给自己鼓劲。“小乖，乖啊。虽然我们没钱坐那么舒服的飞艇，但是踏踏实实走路也挺好的。你别看飞艇那么快，说不定就掉下来了。哈哈。” 爱丽丝自己也明白自己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于是她自嘲地哈哈笑了起来。 她还没笑完，飞艇周围突然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爱丽丝觉得很奇怪，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那些小黑点忽上忽下地，还冒出浓烟和火光来。 是黑龙！！ 爱丽丝膛目结舌地看着那些黑龙在袭击飞艇。 刚刚还飞得好好的飞艇在黑龙的袭击下很快就毁损得不成样子，像断了线的鹞子一样，在空中划来划去，看得出来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看着飞艇彻底地向着山谷坠落，黑龙们发出了胜利的吼声，重新飞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爱丽丝已经完全惊呆了。 她突然有种愧疚感——如果自己没说飞艇坠落那种酸话就好了。于是她驱策着自己的小山羊，向着飞艇坠落的地方赶去。 可是天上看看很近，实际上，飞艇已经坠落到了燃烧平原的另一端。 当爱丽丝小心翼翼地赶到飞艇残骸边上时，已经过了大半天。飞艇的残骸冒着nongnong的黑烟，看起来连一个活着的人也没有了。爱丽丝仗着自己有真言术盾，大胆地在飞艇里快速地走了一圈，但是一无所获。 “走吧，看来已经没有活人了呢。” 爱丽丝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于是拍了拍黑乎乎的手准备离开。 虽然如此，但是沿途看见有疑似飞艇散落痕迹的地方，她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也幸亏如此，她才发现了被卡在树丛边，身上压着一个燃烧着的箱子几乎像是死了的希尔薇。 “我遇到希尔薇的时候，她已经像段焦炭一样。要不是我正好学了圣光术，她一定没救了。可是即使保住了她的性命，脸和声音却完全毁了。于是她和我一样，也因为外表而被人嘲笑排斥。而且也没有父母亲人无处可去。卡拉赞虽然对我们也不友好，但是托麦迪文大人沉睡的福，经常会有一些多余的药品。所以我想了想，在徵求了希尔薇的意见后，还是和她回了卡拉赞。”爱丽丝的眼睛慢慢地红了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其实我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希尔薇的存在，让我觉得我不是孤独的，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西蒙，虽然我救了你，但是当我发现你的外表出众的时候我已经第一时间就担心你会被权贵看上而我却会无能为力，所以我想让你离开。可是你转眼就认识了莱恩殿下，后来又显露了强横的实力……” “所以，你觉得我并不需要你是么？” 爱丽丝慢慢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西蒙算是明白了。 爱丽丝还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长时间被排斥和嘲笑的生活让她对自己存在的价值产生了怀疑。而此时出现的同病相怜的希尔薇恰好满足了她的自我实现的价值。而对自己，爱丽丝反而会因为感到帮不上忙而深受挫败从而在言行上表现得格外不客气。 想明白了这一点，西蒙只觉得爱丽丝十分可爱。 他笑道“爱丽丝，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我后来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讨厌我。” 爱丽丝低头看着地面，别扭道“我是很讨厌你。” 西蒙当作没听见这句话一样。他站起了身。“啊，不是被讨厌就太好了。我们走吧，茶要趁热喝！” “喂！我说了我很讨厌你啊！”爱丽丝在他身后气鼓鼓地叫道“我最讨厌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