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是对亦是错
玄亮深呼吸一口，将灼热的空气呼入肺中。他吐出口里的血水，目光炽烈的看着天边的火云。 看来是他赢了，即使是强大的第四阶追圣者依然被他干掉了。 果然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做坏人会比做好人得到更多的回报。 在这个糜烂的世界中，残酷已经成为了规则，善良的人找不到半点安息之所。 即使洛晟逃出了明镜的窥探，但依然逃不出天道的束缚。 “吟！” 突然间，远处的那片火云裂开了。 一道巨大的透明剑气劈开了半边天，几百米的剑气破开火云。 一连削掉了好几个山头才淡淡散开。 玄亮看着这骇人的一幕，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极远处，有一个人影蹒跚着走出了火海。 “你你你你！！” 玄亮一连说了四个相同的字。惊惧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洛晟一手持剑，一手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向玄亮走来。 身后火云的霞红照得洛晟的身影有些缥缈，但此刻洛晟的身影却深深映入玄亮脑海中。 “明明被镇压了可为什么” 玄亮嘴角颤抖着，手颤抖着，整个人也颤抖着，在他的视线里，甚至整个世界都抖着。 他突然想明白为什么了，因为洛晟的实力有增强了。 洛晟一瘸一拐的向他走了，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但此刻他的感官却比曾经任何一次都清晰。 欲戴其冠，先承其重。圣人是在一次次轮回般的战斗中诞生，而并非修炼而来。 每一次的濒临死亡都会让追圣者更加强大。 “为什么？为什么？！” 玄亮吼得歇斯底里，他身前的雪莲颤抖了一下，又凋谢了一瓣。头顶的射日弓再次亮起，弓弦拉开对准洛晟。 “轰！” 一团宛如太阳般闪耀的光芒托着细长的尾焰射向洛晟。 洛晟仍然只是蹒跚着走着自己的路，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越来越大的太阳，脸上毫无畏惧之色。抬起手来轻轻一挥。 “吟！” 划破空气的爆鸣声充填了空间，百米的剑气撕碎了耀眼的光芒，直直向玄亮斩去。 “撕拉~” 一把油纸伞悄然张开，用那平凡无奇的伞面顶着剑气，将玄亮挡在后面。 这把看似脆弱的油纸伞，已经挡住了无数次攻击。 然而这一次，油纸伞宽大的伞面在剑气的重压下支撑了不到一秒。 在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后，折断了。 巨大的剑气，带着凌厉的气势贴着玄亮的发丝削了过去。 玄亮待在原地，丝毫不在意脸上淌下的丝丝血迹。 他微微眯起双眼，与洛晟对视。洛晟清澈的眼眸之中有一股邪气。 那邪气只有暴虐和杀戮，恐怖的感觉让玄亮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可当他再一定神时原本还隔着他有一段距离的洛晟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玄亮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 洛晟看了看面前满脸都是恐惧的悬玄亮，又看了看玄亮身旁的明镜。 他没说话，缓缓举起手里的雷电之剑，没有丝毫犹豫的准备砍下来 “别杀我！别杀我！” 玄亮惊恐的大叫，可洛晟眼中充满了血红的邪气似乎没听到玄亮的话动作丝毫不迟缓。 “你不能杀我！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生在涂山吗？”玄亮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听到玄亮的话，洛晟身体一颤，落剑的动作僵在了空中。 玄亮此刻已经被恐惧支配了思想，他颤抖着继续说道“你以人类的身份出生在涂山，因此自幼就被你的族人视为异类。” “你的童年在孤独中度过，因为就你是人所以你融不进妖的生活中，而因为你出生在妖的地盘所以你融不进人的生活。” 洛晟的动作僵在空中，沉默不语，一言也不说。 见洛晟这个样子，玄亮长呼一口气，嘴角浮出讥讽的微笑。 “原来还有你跳不出去的轮回啊。” “其实你很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吧~不然你为什么总是跑去人类城？” 说到这里，玄亮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 “其实在你的潜意识中你非常的憎恶涂山吧？因为你出生在了涂山，涂山就是你的家，你也只能生活在涂山！” “明明是人却因为生在了涂山，既做不成人又做不成妖。可怜啊~可悲啊~可叹啊~明明心中满是憎恨却硬生生要活成圣人的模样。” “说到最后其实你还是没有跳出轮回哈哈哈哈你也跳不出轮回我也挑不出轮回哈哈做了这么多发现原来我们一直都还在轮回之中哈哈哈” “唰！” 鲜血四溅，玄亮无力的倒在洛晟的脚边，洛晟放下手里的剑，眼神从未有过如此的冰冷。 他默默的看了眼玄亮，又看了看那面古朴的镜子。 镜面反射出浩瀚星空是那么的神秘，又是那么迷人。 洛晟摇摇头举起剑，准备为这次的闹剧画上句号。 剑举过头顶，但是怎么也落不下来。 他想起玄亮所说的话这面镜子可以解答你心中的一切疑惑。 洛晟呆呆的凝望着镜子，渐渐的眼中就出现了迷惘。 “我为什么会出生在涂山呢” 洛晟双眼迷离，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剑，向镜子伸出了手。 “刷！” 在他身上碰到镜子的一瞬间，四周的场景一下发生了巨变，他惊骇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四周变为了一片混沌，然后在扭曲中混沌消失。 洛晟迷茫的站在一坐山峰上，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鲲鹏，我来了。” 在他的极前方，一个背着长剑的年轻男子站在山峰之巅，抬头望着天。青年衣衫褴褛却脸上冷峻。 在天的边际，有一双巨大的翅膀扇动了一下。 洛晟还没来得及看清天际中那巨大的生物是什么突然天旋地转，四周又重归混沌。 在无边的混沌之中，一丝光亮从他的不远处透出，那好像是一个通道。 就如同黑暗中敞开的一道门。 洛晟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光，脚步也一步一步的走进通道。 光是那么柔和，渐渐的，洛晟就融入了光的通道之中。 这是一个极狭长的通道，洛晟站在通道的这一端。 而通道的那一端还有一个人。 一个异常年轻，俊秀的男子。 男子似乎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战斗。满脸疲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几乎已经成了个血。 而男子手握长剑，而他身后还有一幅已经濒临破碎的阴阳太极图。 洛晟惊讶的打量着男子，只是为什么他会对这个男子感到那么熟悉呢？ 男子也是十分惊讶于看到了洛晟。但随后的男子突然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原来啊你才是真正的我” 霎时，通道开始崩溃，洛晟还没听清男子最后说的话，就回到了原地。 “嘭~”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脆响，这面随着天地而生的镜子碎了。 洛晟疑惑的看着手中明镜的碎片，他什么也没做啊，怎么就这么碎了呢？ 寒风一吹，洛晟回过神来。此时他才发现一切都结束了，激烈的战斗推平了这里的一切，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被雪埋藏，然后再过很久以后就会被岁月遗忘，没人还会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玄亮和洛晟争辩的问题也不会有人过问，最后是洛晟错了还是玄亮错了，没人会知道。亦或是都错了？ 洛晟环顾四周，这里已经什么都没了，唯独有一朵洁白的雪莲在空中漂浮。 沐浴在雪花中，雪莲掉落的花瓣从新长出然后逐渐收敛淡去了光辉。 洛晟将雪莲揽过，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放入怀中。这宝贝可一定要带回涂山去。 做完这些就准备回去吧，毕竟这里的一切都被坍塌的山洞与大雪所掩埋了。洛晟如此想着。 可就他要转身离去时洛晟却脚步一软晕了过去。 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从高台上掉下，就像一片掉落的叶子。 可在此时一道俏丽的身影飞快的赶来将他接住，清脆的铃声在风中摇曳。 “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