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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凝成一线,牛鬼看着微弱的灯光不发一语,一向聒噪的鸦天狗跪坐在小小的垫子上,也不吱声。黒田坊按下自己的帽檐,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膝盖上。达摩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

    打破沉默的是首无,他攥紧手上的黑弦:“我的意见是,绝不同意。”

    毛倡妓想起晚饭时少主巴不得立刻到第二天的兴奋模样,为难地皱起眉:“属下……属下只希望少主能够开心。”

    首无反驳:“那也不能无视掉照红叶的身份,你别忘了她还没在奴良族谱上除名,名义上她还是少主的母亲!”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鸦天狗心想这辈分真够乱的。

    跟当年唐国的玄宗皇帝娶了自己儿媳妇杨贵妃一样乱。

    毛倡妓:“少主的亲生母亲是若菜夫人,名义上的母亲身份能说明什么?你都已经死掉做鬼了就别那么在意人类订的条条框框……”

    首无:“就算不顾及这些,难道要少主成为第二个二代目大人吗?”

    二代目大人带领奴良组走向了辉煌,但他自己却颓丧孤寂,他们站在二代目身后,没有人能将他拉出充满悲伤与泪水的世界。

    毛倡妓沉默了。

    黑田坊开口:“但是你现在要求他们分开,少主也未必会比二代大人更振作。”

    首无咬着牙:“少主还年轻,长痛不如短痛。”

    黒田坊叹气:“我听说二代目大人遇见照红叶时是和少主差不多的年纪,后来二代目找了照红叶好几年,差点在京都丧命,后来才在寺小屋找到将她接回奴良组。现在的少主能力不及二代,京都势力又在崛起,稳妥起见,还是先别强行让他们分开吧。”

    达摩也终于发表意见:“否。和照红叶在一起时,二代居然每天给她画眉,那时我们阻拦不了,但是现在少主作为奴良组三代目候补,哪能屈这个尊。”

    “你那时候都阻拦不了,还指望现在拦得了?别说画眉了,听说照红叶现在在学校家政课依旧没及格。”

    “少主这些天一直帮若菜夫人准备照红叶的便当呢。”纳豆小僧插了一句。

    几人吵的不可开交,牛鬼终于抬起头说:“妖怪不在乎人类道德伦理,摈去这条,诸位不希望照红叶和少主在一起的原因无非是担心少主步二代后尘,既然如此,只要让照红叶无法离开奴良组就可以了。”

    他转身面向奴良滑瓢,神色郑重:“总大将,无论用什么办法,请将照红叶永远关在奴良组。”

    果决如牛鬼,既可以为了奴良组的未来刺杀奴良陆生,也可以为了奴良组坦然赴死。

    这是身为奴良组武斗派的残酷与决断,不考虑他人意志,一切只为奴良组的繁荣昌盛。

    晦暗的灯火下,奴良滑瓢睁开眼,那双眼深沉冷静,他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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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都中心千代区作为江户城遗址,最有名的传统文化之一就是歌舞伎。

    这个剧场在千代区相当排得上名号,几个月前美国总统出访日本时都来这里观赏过歌舞伎表演。照红叶买的是贵宾席,和奴良陆生坐在同一张矮桌后,产自中国海南的贵重黄花梨案几上的香炉里香料静静燃烧,在如此静谧优雅适合静心观赏歌舞伎表演的环境下,照红叶就这么睡着了。

    台上正在跳《荒城之月》,台下照红叶靠着奴良陆生的肩膀睡得人事不省,一觉睡到表演结束。

    三味线的乐曲声停止,周围人起身,低声四散走开,睡醒的照红叶给奴良陆生揉着僵硬的肩膀,奴良陆生半边肩膀都没知觉了,被她一按摩只感觉刺痛酸麻袭满全身,不禁闷哼出声。

    照红叶语气平静:“真是糟糕的声音,我比较希望你在床上这样喊。”

    奴良陆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小声又紧张道:“前前前前前辈!”

    “怎么,这不是迟早的事么?不过现在还不行。再长长个子吧奴良君。”

    他是不是被前辈嫌弃了?可是他才十三岁,好吧,现在起每天喝两瓶牛奶。奴良陆生暗暗下了决心。

    他正思考着再和毛倡妓商量下做些容易长个子的饮食,身边走来了几个人。

    奴良陆生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是几个穿着很华丽的贵妇,带头的臂弯挎着当季的香奈儿包,语带嘲讽,一边说话一边身子还在晃:“看不懂歌舞伎表演就不要过来附庸风雅了。在表演里睡着了是何等的失礼啊。”

    照红叶继续按摩着奴良陆生的肩膀,脸色寡淡地抬头看了眼这个贵妇:“你哪位?关你什么事?”

    明明她是抬头和贵妇说话,那眼神却让人觉得是在傲慢地睥睨。

    这句话一下子让贵妇炸了,她怒火熊熊指着自己说:“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拜你所赐,我那晚在Club ? Saintpaulia可是浪费了五百万呢!”

    照红叶心说才五百万日元你跟我说个毛,扫一眼贵妇的脸,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那天和她抢牛郎没抢过然后找人报复她的那个女人吗?

    照红叶松开手,很温和地对奴良陆生说:“我去处理一下私事,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乱动。”

    虽然不知道前辈想干什么,但是奴良陆生很相信前辈的搞事能力,于是他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坐在原地等她。

    照红叶起身,抓起贵妇的头发,直接拖到旁边。

    此时观众差不多已经走完,贵妇杀猪般的嚎叫没有引起大sao动,跟贵妇一起来的几个男女惊呆了,连忙扑上去试图拦下照红叶。

    场面十分混乱,贵妇的尖叫嚎啕声,旁人的说话声,拉扯衣物的声音,鞋跟摩擦的噪音持续了好几分钟,等剧场的管理人员被惊动过来时,照红叶已经整理好微皱的衣角,在和奴良陆生说话。

    贵妇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她捂着红肿的脸躺在地上又骂又哭,周围人也倒了一地,照红叶问管理人员:“你们这里主事的是谁?让他来见我。”

    奴良陆生握住照红叶的手,照红叶笑了笑,抬手捏捏他的脸颊,语气轻松:“小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