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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风的头靠在书柜上,眼皮下耷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迎接季仕康的到来。 房门咯吱地重响了一声,外头守卫森严,武志平的手搭在门板上请长官进来。 季仕康跨步进来,武志平和两个大兵跟随其后步入,反手就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那两个面生的大兵一左一右地钳起眠风的肩膀,眠风的肩胛骨拧得生疼,冷汗瞬间从额头沁了出来。 季仕康背对着她站在堂前的茶案上,手里拿着纸包,往茶杯里倾倒。 武副官在旁倒入茶水,茶杯拿在手里随便晃了两下,两大步过来,卡开她的嘴巴。 眠风吃力地往上拉长的脖颈,一杯混沌地满是白粉末的茶水灌溉似的泼进嘴里,她要往外吐,两颊上的手指猛的发力,这些茶水咔嗤咔嗤滚进喉咙。 待她有了几下吞噎的动作,武志平这才松开手。 大量的水泽从她的嘴里和鼻子呛了出来,半刻钟后,肩颈至后脊梁骨发出了热力,微微的发麻,很快她身上的力气卸去了八九分。 大兵松开她的肩膀,眠风脚步不稳地往后倒,身体靠在壁橱上缓缓地往下溜。 以至于她看人的视线也是无力的,季仕康的影子从上落下来,身后的密室再一次敞开来,她被他推了进去。 男人的动作利落、简洁,不客气。 衣服很快被剥落,雪白的躯体软绵绵地蜷缩起来,就连胸口上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幅度。 季仕康的脚就站在她的眼前,眠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微弱的呼吸打出来,唇瓣动了一动。 男人蹲了下来,抓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半提起来:“说什么?” 眠风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心脏已经十分百分的平静:“对不起。” 季仕康铁骨一样抓紧了她的头发,浑身的肌rou如铁块般坚硬,半分钟后把她丢在地板上。 衣服被他带了出去甩到地上:“仔细检查!” 还是武志平眼尖,从衣服的夹层里摸出了薄羊皮的小方块,展开来后,竟然是军械库的地图。 当季仕康把地图甩到眠风脸上的时候,眠风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她已经不再关心。 从保险箱拿出地图的那一刻,她已经做了第二手的准备。假如她顺利地逃了出去,那就是万事大吉。假如在中途被拦下来,他们搜到她身上的原地图,便会以为她还没有来得及把情报送出去。实际上,在季仕康的书房里,就在樱桃来了又走的间隙,她躲在柜子后面,嘴里咬着微型电筒,速度地把地图在另外一张白纸上描了一遍。 刚才她已经把这份手绘地图扔给了刘宝善。 三下两下被粗鲁地套上衣服,眼睛被布条遮上,嘴里塞了东西,手臂也别捆了起来。 这夜,她被扔进保安局的地牢内。 不知昏睡了多久,每当她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总有人过来踹她几脚,让她重新清醒过来。如此反复了一夜,到早上的时候,喉头里干呕出来的东西把嘴里的布团弄得恶心极了。 眠风疲惫而努力地撑开眼皮子,肩膀手臂因为反捆的姿势已经僵到肿胀麻木。 鼻尖里满是自己酸腐发臭的味道,这次她可以用舌头把湿凝的布团顶了出来,身子侧翻过来,脸对着黑灰的天花板,这里没有窗户,以至于让人根本搞不清时间在哪里。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进来了多久。 有人进来喂了她一口盐水,很快出去。 但还是不能睡,再累也睡不下去,狱警不是拿铁棍抽她一下,就是拿皮靴往她的肚子上踹,根本不让人有休息的机会。 当她被人死狗一样拖到型架前时,她的神经已经处于浑噩的空虚状态。 武志平手里握住精钢铁棍,可以收缩的那种。 四肢被分开捆绑住,头顶的灯泡晃来晃去,眠风又想吐了。 “真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武志平拿铁棍挑起眠风的下巴,冷笑连连地:“小婊子,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眠风吸着气,嗓音嘶哑,黑长发乱糟糟地铺下来,有些发丝卷到衬衫的领口内。 武志平的视线便跟这些发丝而去,再沿着女人脆弱的脖颈上去,脸上的脏污衬着那双散漫凉薄的眼睛,这样无声地挑衅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 她口水吐到他的身上,武副官一把握住她的脖子,脸也逼的极近,然而视线逡巡着到了她的唇上,惨白的唇瓣咬出了些许的伤痕,细细的黑痂覆在上面,武志平喉头一滚,下腹胀痛,总觉得她的破败中有种惊人的吸引力。 “你们都出去!” 后面的警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眠风蹙眉往他身后看。 武副官爆喝一声滚蛋,对着眠惨阴狠发笑:“你不会还以为长官现在还能挂念你吧,臭婊子,你做了这么多,这么能,把局座害成这样。吃里扒外,色诱偷袭,简直比日本特务还要特务!我早就看你不是好东西哼哼,我果然没猜错。” “局座让我审你,他甚至都不想多看你一眼呢。” 说着右手落到眠风的衣领处,斯拉一声扯掉了上面两颗纽扣。 眠风额头骤跳,手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眼里射出锐利的刀光:“这就是你的手段?” 武志平的脸有些扭曲:“你别管什么手段,有用就行!” 男人粗糙的手掌从衬衣下面钻进去,握住胸前的丰胸,粗暴地揉弄中,他的呼吸混乱起来。 当他忍不住把嘴巴往眠风脖子里面拱的时候,一道阴冷的声线幽幽地从身后的楼道里传来。 “你准备干什么。” 武志平猛的一回头,瞬间松开眠风,惨笑着迎上去:“长官,您怎么来了,我这还没开始呢。” 季仕康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两秒,忽然间,双手拎起他的胸口,将他悬空仰面着砸在木桌上。 他把他的左臂坤直了,厉吼一声:“拿锤子来。” 武志平抖成了筛糠子,还没来得及求,铁锤的影子从上面落下来,在他以为自己脑袋要碎掉的时候,左臂上传来剧痛。 一根骨头从皮rou里穿了出来,小臂以rou眼可见的幅度干瘪下去,血水淌了一桌子。 一阵痛苦的哀嚎声中,武志平别军医用担架抬了出去。 季仕康的手上还带着新鲜黏腻的血,他把手指上的血水往眠风脸上嘴上涂抹,慢慢地凑到她的耳畔,嗓音还有些隐晦地抖:“顾眠风,这下你满意了?” 后脑空空地一片麻木,几秒过后眠风狠狠的抖了一下,可怖的惊恐从头顶上劈了下来。 她怕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被拆穿,而是这拆穿背后代表的含义。 也就是说,有人背叛了干爹,背叛了顾城。 “怕了,紧张了?”季仕康逼得很近,她的脖子落进他的手掌里,越掐越紧:“还在为他担心?” “你不会以为只有他玩我的份,没有我玩他的份吧。” 眼泪不期然地滑下来,眠风的胸口紧着,有些呼吸不过来。 季仕康像是碰到很脏的东西,厌恶地甩开手,吩咐人马过来把眠风带下去。 这次她被送进最里间,封闭式的石砌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