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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对赌 < 宿敌(艾玛)|臉紅心跳第五章 对赌 佳怡对“厉”这个姓极度敏感,其程度完全不亚于另外一个名字。 她的头皮嗖的麻了几秒,一股巨力自天灵盖压下来,佳怡没甚形象的打了个机灵,肩膀又是一疼,被人使劲儿提起 来。 她并不想窥测这个姓厉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自己的视线已经拔高,脸已经抬起,视网膜被逼无奈的印下对方的 音容相貌。 过道一让开,厉天佑单手插进口袋里,旁若无人的踱步前行。 有版有型的白西装,曲线贴合背脊腰线,里面是绸缎布料的白衬衫,古典风立领的样式。他的肤色很白,白若陶 瓷,头发又很黑,所以无论如何怎么看,不论前看后看还是侧看,总会带着一股优雅的冲击性。 提着佳怡的男人不屑地扫她一眼,把她随手丢开。 佳怡噗通着往后摔去,她还有些傻愣愣的,余光里是天佑冰凉平直的唇线。 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尾脊椎骨撞麻之后醒目的刺痛激着她醒了过来,赶紧扶墙跪站起来,然而还位等她站直,白 西装的青年已经回身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一回来,所有人都跟着回来,乌拉拉一大群把佳怡半围起来。 众人打量着她,又去看厉先生,慢慢的看出了点东西,不由的相互咬起耳朵。 厉天佑同佳怡站的不近不远,一双眼睛毫无笑意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佳怡的恍惚失措不过是瞬间,镇定才是她的本色。 她今天穿的是梁硕的大外套,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自认没有资格色诱任何人。 名字刚报完,厉天佑晗着下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很好。” 他顿了片刻,也没人敢插嘴,都等着他的下文,天佑往前进了一步,似乎很有些耐心地闲谈着:“你来这里做什 么?” 佳怡挺直了腰身,撇撇嘴不跟他对眼:“来赌场还能做什么。” 梁硕换完筹码回来,就见芳芳被人堵在走廊了,他惊了一瞬,那些人一看就是上等之流。心思迅捷变换中,他高声 哈哈大笑:“芳芳,这是碰到朋友了吗?” 说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挤了进去,一把将二妹拖进怀里:“来给哥哥介绍呗。” 有人讥讽嘲笑:“谁是你朋友!” 天佑不过把手一抬,食指略微地动了动,那人即刻禁声。 他的目光往梁硕搂着梁怡芳肩头的手臂扫了一下,梁硕没由来的心惊rou跳,背后汗毛倒竖,立刻发了一层冷汗,他 还是厚脸皮的笑着,笑得阳光灿烂,跟对方打马虎眼。 厉天佑扫过也就过了,似乎轻笑了一声,又似乎从没动过嘴皮子,转眼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转身走了。 等这行人终于消失在走到尽头,梁硕大喘一口气,两手掰着佳怡的肩膀,把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末了一砸嘴 巴:“你也没有美若天仙啊,怎么招惹那人了?” 佳怡使力从他怀里脱身出来,左手插进头发捋了两下,顺便轻飘飘地剜了他一眼:“大哥,你想多了,刚才我走路 不小心,冲撞了别人。” 梁硕不是很信,男人最了解男人,不论是下三滥的还是高高在上的,对女人的心思无非那两种。 佳怡也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她来到这里之后,十分刻意地避开了很多东西。只是临了,竟然还是让她给碰上。 梁硕并肩过来,仍旧是拖住她的肩头,直往八号房去:“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 佳怡定了一秒,很快放松下来:“我认识谁?” 梁硕偏着头脸,不住的打量她的表情:“厉天佑啊,整个香港还有人不认识吗?就算你以前不知道,但是那个新闻 之后,怎么会不晓得呢。” 佳怡说自己很少关注新闻,梁硕抬手拍她的脑门:“咳,你的脑子是干什么用的。前两年的大新闻,报纸里电视里 风风火火的传了半年,寰宇国际集团的独子被告谋杀罪,你真没听过?” 心口重重的往下一沉,几乎沉到地底里面。佳怡紧咬着牙关,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哦,这个啊,听过一点,但不 是没把名字跟脸对上么。” 两人已经进了包间,也没急着上桌,天佑招手叫过服务生,捡了两杯红酒,佳怡接过来,放到唇下,要喝不喝的样 子。梁硕想起那个大案子,还挺兴奋:“检方控告厉天佑谋杀自己的未婚妻,但是搞了几个月,因为证据不足,只 得把人放了。你说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就算犯了罪,也能有办法把自己摘出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佳怡垂着眼皮,盯住自己的帆布鞋,这鞋子已经穿了好几天,白面料已经变成了暗黄色:“既然说证据不足,你怎 么能断定是他做的呢。” 梁硕哈地一声往后靠,沉醉在自己的推断里,又不能大声嚷嚷出来,于是往芳芳这边靠,热乎乎的嘴巴几乎贴住了 她的耳朵:“那个叫赵怡彤的女人,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她自己也是外国留学回来的,长得还不赖。虽然比起我们 普通人,她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要跟厉家比,那差的就不是一点两点。关键是她比厉天佑还大了两岁!她在寰宇下 面的子公司里做个翻译,结果厉公子对她一见钟情,没三个月火速订婚。” 梁硕说的口干,提手给自己灌酒,灌了一嘴的空气,佳怡把自己这杯送给他:“后来呢?” 梁硕抽着肩膀偷笑,干脆坐过来跟佳怡挤一个沙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天上掉了这么个大馅饼,赵怡彤不 珍惜,反而跟自己的主管有了风言风语,报纸里还有两个人周末单独去爬山的照片。这厉公子的脸面哪里搁得住? 找去子公司然后发生了大火,赵怡彤跟那主管双双丧命火海。厉天佑也被严重烧伤,你别看他穿的人五人六,估 计脱了衣服,后面根本不能见人。” 佳怡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心里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空麻麻木木然的。 这个世界的厉家,并没有她厉佳怡的存在。 她倒不是信了梁硕的推测,也不急着给天佑的官司做上什么定论。听的是这个厉天佑的事迹,想的却是以前的天佑 ——她的亲弟弟天佑。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天佑已经是个人见人爱的奶白娃娃,打着小领结穿着小西装,头发有模有样的三七偏分,被宠 得骄傲蛮横唯我独尊,唯独在她面前乖乖听话。她一直都知道天佑有着很明显的两面性性格,不认识他的人都道公 子好气质好气度好相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厉家二公子得罪不起。谁说错了一句话,天佑绝不容人。就算是他不要 的东西,也没人可以去动。对待女性朋友,更是胡天海底的乱来。只是他就算有再多的缺点,佳怡仍旧很爱这位弟 弟。只因他是那个世界里,唯一能给她带来亲情温存的人。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她会一直爱下去。 肩膀猛的一震,梁硕把脸凑过来:“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芳,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嫁入豪门这 种事情,那是要论天意和手段的。天意要相貌出身,手段就别说了,这些你有吗?人要过的快乐,就要有自知之 明,懂不?” 佳怡抬手拍他的厚脸皮:“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她是啼笑皆非,过往如云烟。 好歹面前有个活生生的梁硕,不也挺好。 想到这里,她懒洋洋地扭了扭脖子,起身往赌桌上走,两条长腿迈得很有格调,淡若烟河的眸子染上了光泽:“大 哥,抱歉输了你这么多钱,这次我很有感觉,一定能帮你捞回老婆本。” 梁硕呸她一口,要了热毛巾擦手擦脸,起身跟了过去。 荷官的牌刚刚发下来,房门被人推开,赌场经理带着两位手下亲自过来,给大家道了一声歉意,转头对梁家兄妹 道:“小梁哥,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玩两把呢。” 梁硕是个混道的人,赌场经理是不敢得罪的,他一挺身,拉着佳怡起来:“哪里敢劳烦您邀请,你叫人来喊我一句 就行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经理朗然大笑,殷勤地同他聊着往外走,眼尾扫了佳怡几下。 梁硕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在总统套房的门口徘徊不进:“何经理,陪你玩两把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要我跟厉公子 玩,我怎么有那个胆子!” 何经理的殷勤瞬间消失,阴阴阳阳地看着两兄妹:“厉先生发的话,小梁哥,还有这位小meimei,你们自己掂量掂 量。” 阔达的套房里冷气十足,装帧典雅豪贵,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长绒地毯,人走上去几乎没什么声息。 天花板上吊下一只水晶吊灯,吊灯周边一圈十二枝装饰鎏金的蜡烛。碎钻的光芒隐隐投射下来,正下头一张圆桌。 荷官坐中间位置,对面的客人位置中,白西装的贵公子抬眼一笑,笑得周遭失色。 梁硕心里打着鼓,正要坐下,一条黑手臂挡住了他:“抱歉,只能是梁小姐进场。” 佳怡被安排在厉天佑隔壁的位置,再往两边排开的是陪赌之人——厉天佑算不得朋友的朋友。 荷官依次发了牌,厉天佑的手指在大A上逡巡抚摸,稍稍偏过头来,唇角擒着完美的微笑:“梁小姐冷不冷,需要 我叫他们把冷气调高些么?” 佳怡接收了他的面部表情,清楚明白地,理解了他完美无缺的虚伪。 是了,这样的表情,她以前经常做,以前的天佑也经常做。这其实不过是一副最简单的面具。 “谢谢厉先生的关心,我觉得挺好,不用麻烦了。” 梁硕的筹码只有二十万,全数堆在佳怡面前。佳怡牌面不好,弃了一整圈,即使如此,筹码也快见底了。 吱声的还是之前的男人:“梁小姐,你们不会就这么点本金吧,那还怎么玩?” 佳怡朝他笑一下,很有风度也很随意:“这位先生,我输完了就回家睡觉咯,有什么关系。” 天佑不知觉中拖起了下巴,笑吟吟地,把自己面前的部分筹码往旁一拨,送到佳怡面前。佳怡就着颜色心算一下, 少说也有一百万。 梁硕跳起来,僵硬着发笑:“这怎么行,厉先生,我们还不起的。” 这个时候还不示弱就是蠢猪,没面子就没面子,对着这些人本来就没面子可谈! 佳怡抬手把他拉了下来:“哥,你别急,厉先生是好意,他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越是权贵之人,越是不能容忍他人违逆自己的意思。 佳怡把梁硕安抚下来,又对天佑道了声谢,天佑微微往后一靠,两根修长瓷白的手指捏着高脚杯,优雅地饮一口, 薄唇润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