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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笙歌 我不敢见她

    奕欧回到公寓,已经快傍晚六点了。他一进屋就闻到厨房里饭菜的香味。

    “我回来了!”呵呵,这一句他喊得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他是第一次对着心爱的人说着这平常得不得了、而又温馨得不得了的话。熟悉的是,这个场景,在梦中出现了许多次,多得他都数不清。

    应曦围着围裙,拿着汤勺,带着温婉的笑容小跑出来,先帮他把手提包放在沙发上,然后笑着问:“你回来啦?饿了吗?饭菜快好了。你知不知道应旸啥时回来呢?”

    奕欧看着扎着马尾辫,嘘寒问暖的应曦,嗅着厨房里飘来的阵阵香菇鸡的味道,晃了晃神,就这么站着,没有回答。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我成家了!应曦就是我的妻子,她就像全天下贤惠的妻子一样,为忙碌归来的丈夫做饭做菜。我就是她的丈夫,我在外打拼,就是为了给她营造更美好的生活。我们是多么恩爱的一对!

    “应曦……”奕欧忽然把她揽在怀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融合了体香和菜香的特殊味道。

    “怎么了?”应曦一手拿着汤勺,一手不得不轻轻搂着他的腰。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在乡下,买一块大大的田地,起四五层的别墅,再种点米、菜,养点什么宠物也好,动物也好,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你觉得怎么样?”奕欧由衷地说。

    “啊?……”应曦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眨巴着大眼睛,说:“我没有想过……而且应旸也不会同意……”

    是呵,这仅是一个幻想罢了。还有旸哥……他会同意吗?奕欧想起临走前,应旸在手机里写的几个字:“隔墙有耳,我找机会和你解释”。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是就算是有,也不该瞒着应曦到外面找女人啊!

    应曦又问:“你知道应旸什么时候回来吗?”

    奕欧心里苦笑:应旸,应旸!你心里为何只有他?那我算什么?“旸哥他……”他支吾了一下,最终决定再撒一次谎:“他很快就回来了。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我们都很忙。”

    应曦失望极了,美丽的大眼睛顿时失去神采,暗淡了许多。“他不接我电话……我发了几十条短信,他一个都没回。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她皱着眉头,眼看就要掉金豆子啦。

    “扑哧哧”厨房传来汤汁溢出来的声音。“哎呀,我的汤!”应曦像是突然醒悟的样子,掉头就往厨房冲,这个标准居家主妇打扮的应曦,居然身子十分灵活,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出院的人,一溜烟就跑走了。

    奕欧原本伤感的心情随着她的一阵风给一扫而光,他好笑地看着应曦的背影,不由得感叹女人的变化之快——两秒前还梨花带雨的,两秒后就变成运动员厨师了。

    “还好,没有把这个五星级厨房弄得一团糟。”应曦关了火,呼了一口气,拿起抹布抹干洒出来的汤汁。

    “煮什么了?这么香?”

    “这是花菇虫草花炖老母鸡汤。还有红烧筋蹄、蒜蓉蒸带子、清蒸鲈鱼,还有腐乳通心菜。”标准三菜一汤。她一样一样地数着,奕欧听了十分感动,忽然把她抱起来,在十多平米的厨房转了几个圈。

    “谢谢你!”转完圈,他把晕乎乎的应曦放下来,吻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蛋儿,真诚地说。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至少,给了我家的感觉。

    “有什么好谢的。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些菜。我在楼下精品超市里买的,里面的东西贵得要命,比我们小区外的菜市场至少贵三倍。连这个围裙都要一百多元呢。心疼死我了。”应曦说。

    奕欧掏出一张金卡给应曦:“拿去,这是我的工资卡。想买啥就买啥。”

    “不要,我有。应旸给我的。”

    这真是……“不,用我的。以后,你要买什么,都用我的卡。放心,我会努力挣钱的。”

    应曦无奈,只得收了奕欧给的金卡,小心翼翼地放入爱马仕包包里。其实,她并非是那种有很强物质欲望的人。所以奕欧给她的卡,她一直都很少使用。她用应旸的附属卡倒是心安理得。

    奕欧找来烛台和蜡烛,两人再次享用了一顿温馨的居家烛光晚餐。期间,应曦又问起程应旸,奕欧本来很高兴,一听就觉得有些扫兴了,但还是回答:“旸哥出差去了,很快回来的。”好在应曦马上察觉到他的心情,闭上嘴不问了。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她为了让奕欧高兴,主动为他夹rou夹菜,问:“好吃吗?”

    “好吃!你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奕欧由衷地赞美。这些话应旸也常说,应曦听了只是微笑,倒也不以为意。

    饭后,奕欧撸起袖子准备洗碗,应曦睁大了眼睛:大老爷们的,居然主动做家务?“奕欧,你……这是干啥?”

    “洗碗啊!”奕欧拿起一个碟子,往上面挤洗洁精。应曦忙把他推开,说:“你快点到厅上喝茶看报纸去,我已经泡了明前龙井茶,你尝尝。这些事情我比较熟练。”也难怪她惊讶,应旸吃饭后,是从来不到厨房的。她也没觉得有啥不妥。奕欧却不是,他自己独立生活那么多年,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手包办的。

    “要尝一起尝。”奕欧说。他见应曦已经把手伸进洗碗槽里弄湿了,就说:“我帮你。”

    他俩一个洗碗、过水,一个用布擦干放入碗柜,倒也亲密无间。奕欧欢喜至极自然不必说了,就连应曦,在递碗递碟子的过程中,居然也会偷偷看着奕欧帅气的侧脸发花痴:‘啊!这个男人是多么完美啊!若能与他共度一生该多好啊……

    郎情妾意,腻腻歪歪,干完活都八点了。俩人洗了澡,窝在沙发上看《仙履奇缘》。奕欧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一看来电显示,是令狐真的,他对应曦说:“我接个电话。”拿着电话起身走到阳台,关上门。

    “喂,令狐。”

    “奕欧,你现在能过来吗?旸哥不知道是为了公司的事还是为了女人的事,在会所里发脾气,很少见他这样的,我们都不敢靠近他。你来帮个忙吧。”

    奕欧苦笑:“我能帮啥?今天才为了方慧的事情和他大吵了一架,恐怕就是因为这事他生我的气吧。”

    令狐真说:“你冤枉旸哥了,事情不是你见到的那样的。正好今晚和你单独聊聊。你快来,如果你找到应曦嫂子就更好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你赶紧去医院找嫂子,把她带来吧。”

    看来奕欧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令狐他们并不知道应曦就在奕欧公寓,也不知道奕欧和应曦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只是为何程应旸会好像很了解应曦的行踪呢?其实奕欧也不知道程应旸在应曦的玉佛里安装了微型追踪器。

    奕欧折返客厅,对应曦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弟兄们找我,你先睡觉,我很快回来。”

    “不好!”应曦不愿意,她起身拉着奕欧不放,“我不习惯一个人在这里过夜,除非你带我回家!”

    “乖,我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我保证,一定!有事你打我电话!”奕欧说完,亲了她一口,换了衣服出去了。

    好在令狐真等人所在的会所离奕欧的公寓并不远,都是在同一个酒店度假区里,奕欧开车不用五分钟就到了。

    “怎么回事?”奕欧一见令狐真就问。

    “旸哥今天不知怎么的心情极差,先是在办公室里发脾气、拍桌子骂人,晚饭都没吃,又到这来练拳击,对着沙包就像对着仇人似的,手都打出血了还不肯停下来。”

    奕欧皱起眉头,说:“是不是我今天把他惹毛了?”

    令狐真说:“应该不是。你蒙在鼓里,他不会生气的。其实那个方慧是商业间谍,半年前到我们公司做文员,特别能干,嘴巴甜,人又漂亮,我们有几个弟兄还看上了她。后来旸哥也留意到她,派我查了了她的底细,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她原名叫‘许芳慧’,是许家的人。你还记得多年前许董事长跳楼的事情吧?”

    “难道是他女儿吗?过来报仇的?”奕欧吃惊地问。

    “具体是不是他女儿我不敢肯定,但肯定的是她是来我们这里查探公司机密的。”

    奕欧说:“令狐,你们这么快就查出来这个女版无间道,还真点本事。”

    令狐真笑道:“还是旸哥舍得在她身上花钱。他想来个将计就计,所以假装赏识她,提拔她,喜欢她,还带她去程艺珠宝买首饰。我们特地摆了一个大钻石胸针在显眼的地方,这个方慧果然选中了它。殊不知,里面放有国外秘订的窃听器。结果她戴上的第一天就让我们发现,不仅许家,林家也参了一脚。”

    “哼,女人,还是贪慕虚荣的女人!派个女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奕欧轻蔑地说。

    “那为何旸哥总是不接电话呢?”他问。

    “人家方慧既然是商业间谍,当然在旸哥的手机和电脑里做手脚。所以旸哥减少使用手机,而且他电脑里的资料,都是过期的或者是假的,我们为何近期要时常加班加点,都是为了防这个女人。”

    奕欧长出一口气,“那我确实错怪旸哥了。”

    程应旸还在健身室里练拳击。

    “旸哥。”

    应旸转头一看,见是奕欧,冷冷地说:“你怎么来了?我姐有人照看吗?”

    “我特地过来向你道歉。我今天不该顶撞你。”

    应旸停止拳击,把头转了过去不看他,说:“道什么歉,我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那为何你会生气呢?”

    “我气自己。明知那个女人不是善茬,却还要和她耗时间。”应旸又狠狠地向沙包送了一拳。

    “应曦很想你。无时无刻都在问你。旸哥,为何你要躲着她?”

    应旸动作戛然而止。他犹豫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我对不起她!”

    奕欧瞪大了眼睛,他还以为旸哥与方慧发生了什么,但当他得知旸哥在他们从乡下回来那天‘强暴’了应曦,而且还弄伤了她之后,气得青筋都露出来了,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咯地响。“我带应曦回乡,不是旸哥你主动提出来的吗?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结果如何你应该知道的!”随着最后一句,奕欧打了应旸一拳,几乎把他打倒在地。

    程应旸趔趄了几步,反而颓废地笑了:“所以我一直躲着她啊!是我出尔反尔,我还有什么脸见她?”他用带血的双手捂面,含糊不清地说:“姐……我是混蛋……”

    奕欧深深地吸了口气,借以平息自己的怒火。他一把拉起程应旸,说:“走,我们去见她。”

    “我说了,我没脸见我姐!”程应旸挣脱了他。

    “旸哥你不能让她一直这么伤心、挂念下去!如果你实在不敢面对,我有办法。走!”说完,他硬拉着应旸,走出了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