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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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苍氏三人,苍金在前,苍保和苍化在后。三人手中各提着一只鸟笼,根据大小推断,里面定然是猛禽。 “参见君上。”三人放下鸟笼,叠手行礼。 “起。”林珩叫起三人,道,“楚齐有盟,需知两军大营所在。” 苍金三人早有准备,闻言掀起鸟笼上的蒙布,现出笼中的猛禽,分明是三只夜枭。 “君上,以夜枭搜寻,定然可得。”苍金信誓旦旦,没有丝毫迟疑。 三人随大军出征,带来家中最好的猛禽,专为等待出头的机会。 他们新投而来,底蕴远不及晋国氏族。要想在战争中崭露头角,势必要另辟蹊径。 驯鸟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林珩愿意用到他们,他们必须完成任务,不负国君期待。 当着林珩的面,三人做出保证,同时打开鸟笼,放飞笼中的夜枭。 暗夜中,三道黑影穿过夜风,振翅无声。 苍金三人向林珩叠手,先一步出发,驾车追随夜枭的身影。 “君侯以为如何?”林珩再度看向楚煜。 “晋人才济济,寡人歆羡。”楚煜发出赞叹,言出由心,并无半分虚假。 问题解决,大军继续沿河北上,搜寻楚军大营。 队伍行进间,头顶乌云渐浓。 云层遮挡天空,不见月光星辉。 途经一段河道,正是晋楚初次交锋的战场。 河岸旁犹有残存的木桩,孤零零立在土中。断裂的绳索缠绕其上,末端飘荡在水面,随河水载浮载沉。 渡河的船只和木板或被卷走,或沉入水下,早就不见踪影。 冷风掠过,掀动废墟中的土块,翻滚着落入水中,砸起成片的水花。 大军没有在河畔停留,继续在夜色中行路。 前方数百米,一只夜枭折返,盘旋在苍金车顶,分明有所发现。不到片刻,另外两只相继返回,盘旋的方式与前者一般无二。 苍氏三人面现惊异,立即来见林珩,言三只夜枭皆有发现,请派骑兵探路。 “三座大营?” 夜枭都有发现,证明大营至少有三座。 是故布疑阵还是另有谋划? 谨慎起见,林珩采纳苍金的建议,暂时停止前进,先派骑兵前去探查。 “君上,臣请命。”智泽主动请缨。 智陵身为新军军将,不能再率领探骑。智泽代表智氏出面,当众向林珩请命。 “准。”林珩准智泽所请,调派新军中精锐的黑甲。 继智氏之后,费氏、鹿氏和陶氏均有人出列,请命前去探查。 林珩一概点头。 相比晋骑,越骑更是来去如风,擅长搜集情报。 楚煜点出二十人,与晋骑一同出发。 “查明实情,立即折返。” “诺。” 众人领命,陆续飞身上马。 苍氏三人与骑兵同行,负责追寻夜枭的路线。 “去吧。” 苍金高举手臂,放飞夜枭。 探骑分成三路,追随振翅的夜枭闯入茫茫暗夜,向驻扎在上游的营盘潜行而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冷风呼啸,暴雨倾盆。 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顷刻连成一片。雨水密集交织成瀑,恍如银河倒泻。 雷鸣声时隐时现,同雨音混杂在一起,贯穿天地之间,隐藏急促的马蹄声。 一道闪电砸落,击中一株巨木。 枯死的树干纵向截断,焦黑断裂的枝干分别倒向两侧。残存的树根蹿起火舌,短暂攀升跳跃,很快被雨水熄灭。 一路探骑穿过雨幕,策马来到野河上游,发现第一座楚军大营。 黑夜中,营地内不见火光,笼罩在雨幕之下,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蹲踞在一片丘陵背后。 “停!” 智泽举起右臂,命令骑士停步。 苍金行在队伍前,为探路方便,弃车上马。身上的长袍被雨水打湿,发冠也被摘下,换成一条皮绳,牢牢捆扎发髻。 雨势太大,夜枭没有继续飞行,收起双翼落在苍金肩头,紧贴着他的脸颊。 苍氏掌握驯鸟秘法,深谙鸟类鸣叫的规律。在苍金的指引下,智泽率领的骑士顺利锁定目标,找到野河上游的一座营盘。 “楚军大营?” 智泽翻身下马,徒步登上一座土丘。 夜色掩盖他的身影,他在雨中眺望,大致估算营地内的帐篷,古怪的感觉萦绕心头,不由得锁紧眉心。 “郎君,是有哪里不对?”苍金下马走上前,看到智泽的神情,不由得心生疑惑。 “之前河畔一战,楚军多达数万,纵有死伤也不过千人。观前方营盘,占地虽然不小,帐篷数量有限,绝难容纳全部楚军,委实有些奇怪。” 智泽话音刚落,骑士身后突然传来声响。众人立刻警戒,迅速拔剑在手。 声音越来越近,眨眼来至近前。 众人定睛望去,就见两骑先后出现,一着黑甲,一着红甲,分别来自另外两支探骑。 确认过身份,警报解除。两人被放行,一同来到智泽近前。 他们奉命前来送信,道出各自发现。 “相隔此地不远,有营盘,帐篷逾万。” “另有一营在北,营盘占地颇广,建制类齐。” 从来人口中得知信息,智泽摊开掌心,以指尖勾勒三座营盘的位置,凝视良久,不禁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吸引来众人注意。 “楚军大营,俱是楚军大营!” 时间紧要,智泽没有多作解释,留半数探骑守在原地,果断飞身上马,飞速返回大军送信。 “尔等继续监视营盘,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诺!” 骑士训练有素,领命后潜藏在土丘后,并巧妙隐藏起战马。 送信的骑士原路折返,向上峰带回口信。 智泽策马穿过雨幕,途中不断扬鞭,一路风驰电掣,返回大军的时间比来时缩短一半。 抵达大军外围,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对巡逻甲士道:“我有要事禀报君上!” 见他郑重其事,甲士不敢阻拦,迅速让开道路。 雨水尚未波及大军所在,智泽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军仆,浑身湿漉漉来到君前,叠手行礼:“君上,前方发现三座大营,彼此相距不远,互为犄角。若臣没有料错,楚军分营。另一座或为齐军大营。” 听完智泽的分析,林珩目光微凝,思量楚军分营的用意,一时间竟想不出答案。 一旁的金车上,楚煜靠着车栏,左手扣住右臂,一下下转动腕上的玉环。目光深邃,神情若有所思。 “君侯。”他忽然开口,打断了林珩的思绪,“此事或许简单,无关任何计谋。” “为何?”林珩转头看向楚煜,面带疑惑。 “楚侯自称蛮夷,多次不遵礼仪,国内却严格执行分封。楚国氏族在封地握有生杀大权,连国君也不能插手,堪称国中之国。”楚煜的语速不紧不慢,牵引林珩跳出原有思维,从另一个角度寻找答案,“楚有六军,国君掌半数,余者握于氏族。楚项借调兵收拢军权,氏族表面屈从,背地里未必顺服。之前两军交锋,君侯神机妙算,楚项渡河之策落空,损失不小,氏族定然心生不满,甚至会借机发难。此番分营许是妥协,出于无奈之举。” “楚侯与氏族不和,不得不分营?”林珩仔细思量,不禁茅塞顿开,心中豁然开朗。 “自楚项归国,再至登上君位,楚国三年两乱,氏族灭家者不知凡几。楚项好以强势压人,擅使铁血手腕。此等手段效果显著,却也容易埋下隐患,甚至遭到反噬。” 越国和楚国有血海深仇,两国宗室同出一源,彼此间却是不死不休。 越间天下无双。 楚煜身在国内,就能准确把握纪州城内的动向。 综合送回的情报,他能断言楚军内部出现分歧,而且相当不小。 “战中生隙,岂非取死之道?”林珩知晓楚国内部矛盾,但在战时依旧如此,他很是费解,并且大受震撼。 晋国勋旧和新氏族向来不和,一度发展到街头殴斗,刀兵相向。可一旦走上战场,双方仍能精诚合作,互相交付信任。 他为镇压有狐氏叛乱也曾大开杀戒,还下令处死公子长,肃州城内的法场上血流成河。 晋国氏族对他的观感颇为复杂,褒贬俱有,畏惧同样不少。但在伐楚之战中,君臣之间的隔阂和龃龉都能压下,只为获取胜利。 楚国显然不是这样。 “君侯觉得难以理解?”一眼看出林珩的想法,楚煜不以为奇。事实上,换成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会对楚国君臣的作风存有非议。 任性,恣意妄为,不顾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