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说完轻车熟路地向门内走去。 “桓悦竹和其他人呢?”司商陆对着她的背影追问。 辛狸没回头,接着往前走,反手指了指身后:“后边,晚点到。” ———————————————————— 辛狸迈进去没几步便见到了熟人。 宽肩窄腰的红衣少年两手各抓着一只木牌,精致面容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她上前几步,好奇道:“怎么了?” 须穆修听到声音,赶紧攥紧木牌将双手背到身后。他抬头,看见来人是辛狸,满脸惊喜:“辛姑娘!” 辛狸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她饶有兴致地眨眼。 这么紧张这木牌,有什么特别的? 见辛狸不搭话只是看着自己,须穆修耳根染上晕红:“好、好久不见。” 如果司商陆在这里,肯定又要狠狠腹诽心谤一番——收起你这副花痴的表情吧,出去别说是我师弟,我嫌丢人。 可惜司商陆不在。 辛狸倒是没觉得这样的开场白有什么不妥,只是对那木牌有些在意。她连岩骨扇都给他了,两块木牌而已,有什么不能给她看的。 面上却不显山水:“好久不见。” “明日便是比武大会了,”须穆修挠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辛姑娘可有想要挑战的人?” 辛狸摇头。 今次是她第四次参加比武大会。以往三次,她从未主动向他人提出比试,都是别人指名道姓想与她对战。 而鹿天门明文规定,一人可被挑战三轮、向他人挑战一轮,被点名者不可拒战。 辛狸的存在放到江湖上,有的是想与她切磋一番的人。有此机会,自然是先到先得。 她自己也没有想找人对战的倾向,所以随遇而安。 须穆修得到辛狸的答复,眸光闪了闪,眉宇间透着几分坚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辛狸却没注意,问道:“给天机阁安排的住处在哪?” 须穆修早前就打听过这个问题。 为了能制造和辛狸时不时的偶遇,他提早就问过司商陆天机阁被安排在哪里落脚。当时被在一旁的明柳一眼看穿:“你是想问辛狸住哪里吧。” 被看透小心思的须穆修一下子涨红了脸。 所以,落雪境被安排在哪,他不知道。 齐云山、沧海洞被安排在哪,他也不知道。 但要是问天机阁被安排在哪,须穆修肯定知道。 大家好像都看出他喜欢辛狸,可他也不能在她面前暴露得这么明显呀。须穆修在心里打起小算盘,决定掩饰一下自己。 “我想想啊......”他犹豫了一会儿,刻意装作思考的样子,半晌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样,一拍手道:“在醉花轩!” 辛狸点头,越过他往前走去。 须穆修赶紧跟上:“辛姑娘,你认得路吗,要不然我带你去吧。” “你问她认不认路?”少女带着笑的声音悠悠传来,辛狸侧头,一抹嫩绿映入眼帘:“在鹿天门,就算你迷路了她也不可能迷路。” 不是别人,正是明柳。 要说明柳和辛狸,同样是个非常奇妙的关系。两人相识多年,彼此算不上对敌,算不上朋友,但无论面对人还是事,总是志同道合。 司商陆曾经点评道:“可能是因为你俩脾气一样臭吧。” 辛狸点头:“嗯嗯,没你嘴臭。” 明柳直接召出弯柳弓:“你再说一句试试!”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们都对彼此带有欣赏。在辛狸看来,明柳进步飞速,虽说是为了逃离长孙品轩,但也确实是可塑之才。 看见明柳,辛狸哼了一声,嘴角却带着几分笑意。 “好啦,你忙你的吧。”明柳走到辛狸身侧,对着须穆修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为什么啊?”须穆修撇嘴,语气带着委屈。 明明是他先来的。 辛狸瞄了他一眼,感觉在他皮囊之下的是一只被主人否定后尾巴垂地,耷拉着耳朵的大狗。 可恶,有点可爱。 辛狸心里有点痒痒,她跃跃欲试地伸出手,踮脚在须穆修头上揉了一把。 做完这个动作,辛狸愣住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她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心虚地眨眼:“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理。” 被揉头的须穆修压住内心的激动,一紧张就结巴的老毛病又犯了:“多谢辛、辛姑娘。” 目睹两人互动,且莫名其妙加入这微妙的氛围的明柳石化了。 这是辛狸? 这可是辛狸! 那个永远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辛狸! 她为什么露出这么别扭的表情,用这么蹩脚的借口? 还有,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辛狸耳根红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 事情最后以明柳晕头转向地离开、辛狸逃也似的跑到醉花轩为告终。 辛狸进屋后火速关上门,微微喘着气。 她怎么可能是那种随意占别人便宜的登徒子?她的行为顶多算是、算是...... 辛狸想了半天,想不出来算是什么。 不一会儿,桓悦竹带着尤九玥等人一起抵达鹿天门,进入醉花轩。 鹿天门地大物博,一轩足有一个京城府邸般大。桓悦竹迈入门,不见辛狸踪迹,四处找着:“阿狸在哪?” 一门之隔的辛狸声音闷闷地传来:“这儿呢。” 桓悦竹被吓了一跳。 听出她声音不对,桓悦竹赶忙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她往里走了几步,看见床榻之上的一团。 将自己蒙在被里的辛狸露出一个脑袋,语气充满苦恼:“师姐。” 第24章 降香檀 “怎么了?”桓悦竹走过去,坐到床沿。 辛狸心里憋着一口气,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师姐,我有一个朋友。” 说完,她观察桓悦竹的神色,见她无异后接着开口:“她摸了一个修士的脑袋,但并不是想占他便宜。” 桓悦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可是要论她为什么突然摸人家脑袋,她自己也不清楚。”辛狸撇嘴。 桓悦竹思考片刻,一针见血问道:“那你讨厌被你摸脑袋的那位修士吗?” 辛狸闷闷地强调道:“不是我,是我朋友。” 见辛狸不愿承认,桓悦竹强忍着笑意,为她认真分析:“好。那你朋友讨厌他吗?” 辛狸摇了摇头。 “那你的朋友和这位修士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把辛狸问住了。 她和须穆修算朋友吗? 辛狸的朋友不多,司商陆算一个、桓悦竹算一个。至于别宗门的同辈,相识的人甚多,有契机成为朋友的却甚少。 她不喜与人交际,对提不起兴趣的人连眼风都不会分一个。 偏偏大部分能够与她接触的,是她不感兴趣的,她理都不理。大家都一致认为她很狂妄。 而与她接触不上的,则认为她遥不可及。 要说特例,也就明家兄妹和长孙品轩让她比较欣赏。 至于须穆修......她想到这就生气。 这个只会傻乐的小子,她都准备把他当朋友了! 结果区区木牌,他看见她走近就赶忙藏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才不要把他当朋友。 辛狸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表情从迷茫到生气只在一瞬间。她否认:“不是朋友。” 桓悦竹挑眉——这情绪不太对啊。 就在她想接着询问时,敲门声响起。外边有男声传来:“请问辛狸姑娘在吗?” 屋内桓悦竹和辛狸对视一眼,都想不到谁会在此时前来。辛狸茫然对外应道:“在。” “在下鹿天门外门弟子,受掌门之徒须穆修所拖,来送样东西给姑娘。”外面那人朗声道。 辛狸眨眼。 送东西?难道是回去深思熟虑,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想给她送点礼物求原谅? 辛狸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