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么案子?我看见远处的汀棠市公安局年支队长和好久不见的法医赵永正在花博园门口等候,于是问道。

    不知道,陈总没说,就说是什么背靠背。韩亮开着车说道。

    背靠背?断背山啊?大宝好奇地问道。

    显然不是这个意思。韩亮耸了耸肩膀。

    车停稳后,我们跳下了车,和同事们握手。

    看起来,是个自产自销。赵法医开门见山地说道,这里平时都没人,好大的地盘,真是想干嘛就干嘛了。

    又是自产自销。我惋惜地摇了摇头,说,真是一段时间都来同一种案子,我们刚刚处理了一个杀三个再自杀的案件。

    这么巧?赵法医嘿嘿一笑,示意我们跟着他走,我们这儿的简单多了,是杀一个就自杀的案件。凶手看起来是没有损伤的,估计是服毒,我们已经体外抽血了,目前正在检验。说不定啊,你们看完了以后就直接下结论了。

    由于社会治安的逐渐稳定,目前省厅的法医承担了更多的职责。以前我们只需要出勘杀死两人以上、有广泛社会影响、久侦不破和疑难案件。而现在,只要是命案,不能立即得出结论的,几乎都需要我们抵达现场。所以命案少了四分之三,但我们的工作量并没有减轻多少。

    好久没见赵法医,我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花博园的深处。在这里,有一座小小的平房,周围拉着蓝白相间的警戒带,站着几名携带单警装备的民警。好在这个萧条的花博园并没有参观者,因此也就没有围观者。

    目前推测的行为人,就是这个花博园的留驻工人,叫作王三强,45岁,单身。平时负责花博园的日常维护工作,就住在这里,政府包吃包住。年支队说,平时这里也没人,他就一个人生活,偶尔会出去买菜,其他时间都在这里活动。发现人,是花博园管委会的负责人,今天上午日常查问情况,但电话一直没通,就差一个科员来看看,发现王三强死在居住地了。

    这么大的地方,就一个人维护?我问。

    这里人很少,又是政府的免费公益项目,不收门票,花卉基本都可以自然生长了,他平时也就打扫一下园内的卫生。虽然花博园很大,但是他的工作量并不大。年支队说,问题是,我们在对这个非正常死亡现场进行勘查的时候,发现他的小屋床下,还有一具中度腐败的女尸。身份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因为这里平时也没人来,藏尸在王三强的床下,考虑是和他有关系的女子被他杀死。而且王三强身上没有任何损伤,考虑是他杀人后服毒自杀。

    特殊的现场环境,特殊的藏尸方式,看来年支队说的比较靠谱。林涛穿好了勘查装备,和我一起走进了现场。

    现场非常小,仅仅是一间房间而已,大约二十多平方米。除了卫生间被塑钢墙壁隔离开,就没有其他的功能区了。

    进门后,就是由一个罐装液化气灶台和一台冰箱组成的厨房。厨房内侧,就是一张行军床,和一台电脑。床的内侧,有一个简易衣柜,没有柜门,里面凌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有些肮脏的衣物。

    进房间,就闻见了一股臭味,还不是腐败尸体的气味,而是多双没有清洗的鞋子堆放在一个小空间里而发出的臭味。我不自觉地用手臂揉了揉鼻子。

    行军床大概宽一米二,上面覆盖着不整洁的床单,床单的一边耷拉下来,把床底遮盖住,让人看不清楚。王三强躺在床上,淡红色的尸斑很清晰。

    床头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农具,是王三强平时工作的时候使用的器具。趁着林涛在对地面进行勘查的时候,我蹲在工具角的一旁,挨个观察着这些工具。

    没有什么特殊的工具,无外乎是一些铁锹、扫帚、榔头、斧头什么的。

    不行不行,这个地面作为载体实在是太差了,什么也看不到。林涛无奈地摇摇头,又拿起死者脱在床边的鞋子的鞋底查看。

    尸体没有任何损伤,我看过了。赵法医指了指床上的尸体,说,现场也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或者说异常的痕迹吧,连血迹都没有找到。

    我一边蹲在勘查踏板上,掀起床单往床下看,一边说:可是,王三强的这个尸斑,倒是不太符合常理啊。

    正常情况下,非失血死亡或者不是死后泡在流动的水里,尸体的尸斑都会比较明显。尤其是中毒,很多种毒物中毒的死者,都会出现尸斑暗紫红色等内窒息的征象。即便是一氧化碳或者氰化物中毒,尸斑虽然是鲜红色或者樱桃红色的,但也会比较浓重。眼前的王三强的尸体尸斑,倒像是失血一般,尸斑浅淡。

    当然,尸斑这种东西,个体差异度也是不可小觑的,根据死亡原因、死亡过程、死后环境、人体肤色等等都会有较大的偏差,所以法医并不能仅仅根据尸斑的颜色、程度来推断死者的死亡原因。所以,赵法医也只是耸耸肩膀,表示自己并不能解释这个原因。

    床下,是一具瘦弱的长发女子尸体。因为腐败已经发生,所以女子的面孔发黑,眼球突出,并不能看出她的真实年龄和样貌。但是根据这个夏季的温度和腐败程度来判断,她也就是死了三四天的样子。

    秦科长,园区的监控我都查了,居然没有几个是好的。而且夸张的是,连大门口的监控都是坏的。程子砚调查完监控情况,来到小屋门口,和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