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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 第100节

    周乔桥动了动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音未出又陡然停住,仿佛后知后觉这或许不能随意告知与他人,于是转移话锋:

    “虽然很意外,但我知道我哥真的很喜欢滑板,不过你居然见过他滑,难道你们果然是……”

    贺止休莫名感觉后面的话尤为重要,正竖耳专注倾听,结果周乔桥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路炀已然揣着手机快步迈了过来。

    只见他满脸警惕地打断:“你们在说什么?”

    “在聊你滑板很帅。”贺止休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道:“飞起来biubiu,跳下来xiuxiu,简直酷毙了。”

    路炀:“……?”

    小孩子话头被打断,注意力瞬间转移,立刻跟着点点头:“酷毙了!我也想当个这么酷的beta。可惜我是个alpha,令人难过。”

    贺止休颇为意外地一挑眉:“你是alpha?”

    “是呀,祖传alpha,真是令人悲伤。”

    周乔桥摸了摸鼻子,叹息道:“也不知道割了alpha腺体,我是不是就能变异成一个酷毙了的滑板学霸beta。”

    听过beta想变异成alpha的,头一回听见alpha渴望割了腺体变成beta的。

    路炀简直无语,心说这跟性别有几个关系,恐怕要变异的是脑子性格和身体素质才对。

    结果边上的另一个alpha居然跟着接话,言辞中夹杂着无二般地遗憾:

    “不太行,我跟医生打听过,alpha和beta的差异并不只是一个腺体那么简单,这涉及到很深奥的生物学,要不然我们来问一问学霸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然后唰唰两双眼睛四道视线同时投向路炀。

    路炀:“…………”

    寒风瑟瑟,空气冷冻,大学霸的脸色如冰窖里的陈年老坛,他面若寒霜地注视着这两位alpha,片刻后居高临下道:

    “这么好学不如旁边找个凳子,我勉为其难可以帮你们补完从初一到高三的所有生物课。”

    贺止休震惊道:“我们不是才高二吗?怎么就到高三了?”

    路炀眯着眼:“不知道我们学霸都是提前预习知识点吗?”

    二位学渣齐齐露出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震惊表情,委婉拒绝了大学霸稀有的课程指导,决定投身游乐园的刺激中。

    宋达进门后先去边上买了几瓶水,走到半路又突然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隔了好半晌,直到周乔桥竖着嗓子喊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达达,你是不是失恋了?”周乔桥忽然问道。

    宋达愣了愣,错愕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好多天不发朋友圈了。我也失恋了,就在前天,被一个beta拒绝了,原因是她想找一个可爱的omega,就像《霸道alpha的omega小逃妻》那样的omega,而不是火辣的alpha。”周乔桥悲伤地叹了口气,又握紧拳头:“让我们红尘作伴玩的潇潇洒洒吧!”

    宋达没想到居然能找到盟友,立刻热泪盈眶,把饮料往周乔桥怀里一塞,同病相怜二人组朝着远方狂奔了,丝毫没瞅身后的路炀与贺止休俩人一眼。

    贺止休刚要跟上,路炀突然出声:“你怎么知道alpha和beta的区别不只是割了一个腺体那么简单?”

    贺止休顿住步伐,回过头:“这以为这是常识?”

    路炀没吭声,只是看着他。

    beta在校外几乎不戴镜框,今天也没有带滑板,所以口罩也不复存在。

    黑发循着风朝后飞舞,微微上挑的双目沉静冰冷,视线交错时仿佛能被刺入人心底。

    “家里有人跟医院牵扯的比较深,小时候经常往那儿跑,看见什么东西就喜欢化身十万个为什么,越稀奇古怪的话题问的越频繁。”

    片刻后贺止休一派轻松地解释:“再说了,像你这么厉害又聪明的beta,会不由自主地向往想成为,不是正常的么?”

    相处久了,事到如今路炀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准确忽视这人隔三差五的跑火车,当即掠过突如其来的夸赞,瞥他:“你也向往beta?”

    “嗯……”贺止休不知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但这点情绪稍纵即逝,转瞬又说:“现在的话,比较向往你。”

    路炀一怔。

    间隔半秒,贺止休才故作大喘气似得,幽幽补完后半句:“……向往你这种beta。”

    周遭人流不停向前,前后短短一分钟已然换了一拔又一拔。

    手腕上的暖手宝早在入园时就被路炀摘了,他此刻没由来的有些庆幸,幸好摘下来了,不然现在怕是得一手心的汗。

    “玩儿去么学霸?”贺止休在旁边开了口,“我还是头一回来游乐园,有点稀奇。”

    路炀转头,罕见地露出一丝意外:“头一回?”

    “惊讶么?”贺止休揣着兜,侧目用余光对上路炀的视线:“我贺姥姥进大观园,你带发小为失恋找点刺激,也给没见过世面的……同桌,找点刺激呗?”

    失恋找刺激二人组就此再添一员猛将,路炀莫名其妙被一路拽去了尖叫区。

    时间尚早,园里人流不少,但大都是大人带小孩,尖叫区的主力军大都集中在正午或下午,这会儿一大清早就来给自己找刺激的人并不多,于是一行人几乎前脚刚踏入队伍,后脚便成功坐上了设施。

    安全杠压下来时,路炀忽地想起那天在烂尾楼时听见的话。

    “你不是怕高吗?”他偏头看向身边的贺止休。

    贺止休“嗯?”了声,似乎没料到路炀居然还记得这个。

    他扶着咔擦一声收紧的安全杠,透过缝隙低声道:“这样不是才更刺激吗?”

    路炀:“?”

    这什么见鬼的逻辑。

    但不等路炀作声,启动广播从头顶幽幽响起。

    只听咔哒几声微响,身下过山车缓缓朝前驶去。

    路炀上次坐过山车还是小学那会儿,身高刚过允许上车的线,被宋达求爷爷告姥姥地哀求了足足一个月,硬是被拉过来的。

    结果下来时,兴致冲冲的宋达腿软的像条死狗,硬被拽上来满脸不情愿的路炀冷静的仿佛只是从路过的公园长椅上短暂坐了会,神色间还隐隐透着几分“就这破玩意儿还惊险刺激过山车”的嫌弃感。

    时过境迁,当初那座游乐园早已被拆迁做商业圈,这座游乐园是新盖的,专门以惊险刺激的游玩设施出名,过山车的难度也不言而喻。

    一分钟的攀爬坠落旋转飞驰中,尖叫声几乎没停过。

    下来时失恋找刺激二人组齐齐跪地,什么失恋被拒的痛苦都在此时烟消云散,残留下的只有差点喊劈了的嗓子与摇摇欲坠的灵魂。

    唯一不变的是,路炀依然镇定笔直。

    起身踏上月台时,少年连腿都没抖一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仿佛只是刚从电影院里站起来似得。

    “我的哥,你怎么可以没有一点反应,”周乔桥忍不住问:“你真的一点也不恐惧吗?”

    路炀投去一个冷漠中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恐惧什么?”

    周乔桥:“……”

    宋达:“……”

    “路炀炀,你这还不如不说,”贺止休迈着脚步走了过来,意味深长道:“他们今天可能真的要死磕到底了。”

    路炀还没反应过来死磕什么,就见二人组原地硬撑起来,扬手一指隔壁的垂直跳楼机:“下一个去那!我今天就不信了!”

    周乔桥用力点头,附和道:“我也不信了!”

    俩人一前一后下了月台,路炀也朝前迈了几步。

    这时他仿佛感觉身后的人似乎没跟上来,不由回头,接着方才这人在过山车上遗留下的话,难得揶揄道:“刺激么?”

    “是挺刺激,”

    话是这么说,贺止休脸色看上去毫无变化,仿佛那天的怕高只是一句空话,等抬步走到路炀身边时,他忽地小声问:

    “怎么突然又问我怕高,又问我刺不刺激的?这么关心我,我要受宠若惊了。”

    路炀:“……”

    “滚,”他眼中的揶揄消了个空,不自在地冻起脸转身扬长而去:“怕你吓死在上边还要给你收尸。”

    “那还不至于,”贺止休紧随其后,嘴欠道:“不过你都这么关心我,那我得多坐几回,免得让你白瞎了这份体贴。”

    路炀顿觉脑门有条青筋在试图狂奔而出,冷冷道:“坐,坐不完全部我看不上你。”

    闸门拉开,下一波乘客涌上,与方才相差无几的广播再次响起,吞没了贺止休最后一句咕哝。

    “那我不是更得坐了。”

    过山车这玩意儿说刺激是刺激,但其实习惯了前面两回,忍住不适,建立起安全心理,就会莫名开始上瘾。

    如果说最开始是被路炀那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刺激到了,那么后面周乔桥和宋达俩人完全就是玩上头了,仗着清早区域人少,排队迅速,一口气玩完了大半片项目。

    从高达六十米的自由落体下来时,俩人甚至还神清气爽地击了个掌,模仿着之前路炀的语气:

    “恐惧什么?!”

    “区区六十米罢了!”

    “再来一次?”

    “走哇!”

    俩人结伴同行,还不忘叫上盟友贺止休:“来么?”

    贺止休出奇地慢半拍,反应了下才说:“不了,一个项目做第二次就不够刺激了。”

    他这嚣张地态度直接把周乔桥和宋达又刺激到了,俩人对视一眼,毅然决然地将贺止休划出盟友圈,归类到路炀的变态区域去。

    路炀从第四个过山车下来后就因为觉得没意思而懒得继续了,这会儿正倚着栏杆,懒洋洋地瞥着贺止休:“不够刺激?”

    “干嘛,”贺止休撩着眼皮说,“又关心我呢?”

    路炀:“……”

    就不该多余问这一嘴。

    他冻着脸正要收回视线,余光忽地窥见贺止休不同寻常的脸色,不由拧眉问:“你怎么——”

    话音未落,只见贺止休身体摇晃两下,倾斜着朝一侧栽去。

    路炀见状,近乎是下意识将人朝自己方向一拉。

    然而手劲尚未用力,alpha仿佛预料到一般,气息已然倾斜着覆盖下来。

    贺止休扶着栏杆,额头沉沉压进路炀肩窝,嗅着鼻尖浅淡清冷的柠香,小声说:“太刺激了,我可能要坐不完全部了,”

    他微微吐了口气,用不确定路炀能不能听见地音量,咕哝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有一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