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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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有富贵公子哥放着人不做,跑去当牲口的啊。”十三在一旁阴阳怪气。 严梦舟:“……” 牛马就牛马吧,待到二月底,把欠下的还清,他就与这些人撇清关系,重新做人。 见他把施绵背起稳当走了几步,贵叔放心了,叮嘱几句就快步往回赶。 严梦舟背着个人,十三背上是装得满满的竹篓,两人走得都不快。只因互看不惯,并排走着,却不交谈,唯有一身轻松的施绵晃着两脚哼起小调。 林中空气湿润,日光稀疏,鸟儿啼鸣环绕。 施绵首次被贵叔与菁娘之外的人背着,心中欣喜,腹中藏了只画眉鸟一样,越高兴,哼着的曲调越轻快。 “能不能别哼了,猪叫一样!”十三又开始找茬。 施绵晃着脚道:“小爷高兴,你管不着。” 十三愣住,严梦舟驻足,均偏头回望她。 施绵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眨眨眼,搂在严梦舟脖子的手稍微收紧,若无其事道:“我说我高兴这样。” 难得的,十三与严梦舟对视了一眼,眼中没有剑拔弩张的火花,只有难以表述的复杂。 不必说,这话是与他二人学的,私下说说也就罢了,传入菁娘耳中,她必会找东林大夫与袁正庭告状。 几人之间氛围古怪起来,往前穿过片灌木,严梦舟咳了下,打破宁静:“我怎么觉得从第一回 见面,菁娘就对我抱有极大的偏见?” 初到小叠池的那个傍晚他就看出来了,施绵对他是好奇,菁娘从一开始就是提防。他性情是不好,不过那时还未表现出来吧? 十三:“她看谁都那样,除了她家小姐,其他人都是歹人。” 严梦舟:“其他人是说你?防备你不是理所应当?” “你小子有病是不是!”十三好心解释被嘲,破口大骂,“要不是爷爷我不想扯上麻烦,非得把你踹进沟里!” 他话中的麻烦是指施绵,施绵在严梦舟背上,限制了他的报复行为。 严梦舟冷笑,刚想说背着一个人照样能把他打得头破血流,猝然听见耳边传来细声喃喃:“爷爷我不想扯上麻烦……” “……”严梦舟喉头一噎,把施绵往背上颠了下,将最初的问话复述了遍,打断她的鹦鹉学舌。 施绵趴在他背上,道:“菁娘是十五岁被他弟弟用十两银子卖掉的,所以很讨厌男孩子。” 严梦舟与十三双双沉默,过了会儿,严梦舟问:“她爹娘不管吗?” 问是问出口了,其实答案自己大概知晓。做爹娘的真想管,多的是法子能管,哪至于等人被卖掉了才管。 十三闷头走了几步,含糊骂了句难听的,“当初也有人想买走我jiejie,被我爹娘乱棍打出去了。谁知道后来起了瘟疫……” 十三家是贫苦农户,前几年闹瘟疫时没钱治病,全家人都死了,剩他命硬,被东林大夫捡到救活。 “早知会死,不如让她走了,说不准能活下来……” 施绵想了下,认真道:“我觉得她一定不想被家人抛弃……” “你懂个屁!你才几岁!”记起往事,十三心情很差,暴躁地不准她发表看法。 施绵莫名被骂,哼了一声撇过脸。 严梦舟与她是一边的,不能看着她吃亏,暗嘲道:“幸好你家里是jiejie,若是meimei,怕是被你欺负得整日哭啼。” 十三朝他与背上的施绵翻白眼,尖声讥讽:“那是没法和你比,不是meimei你都能给她当马骑,亲meimei你能割自己的rou喂她。” 严梦舟:“……” 前面是个窄路,旁边有条小沟,沟里堆积着干枯枝叶,严梦舟颠了下施绵,猛然伸腿,一脚把十三踹进了沟里。 作者有话说: 十三:口吐芬芳。 第15章 偶遇 严梦舟脚程快,将人踹下去后步子迈得更大。 他背上的施绵惊住,听见十三的叫骂声,不住扭头往回看,心神一分散,细细的腕子就松了劲儿。严梦舟箍紧她的腿,警告道:“掉下去我可不捡你起来。” 施绵还在往回看,严梦舟那一脚毫不留情,十三被踹得翻滚了几圈,骂骂咧咧爬起来,还得先收拾打翻的竹篓。 她转回头,两手搂紧了,问:“你说捡我起来?” 严梦舟:“不对?那怎么说?捞起来,还是拾起来?” 施绵皱着小圆脸思量了下,说道:“听着我好像个布偶娃娃一样。” “你这重量,和布偶娃娃差不了多少。” 身后十三的骂声传来,听着已隔开段距离,严梦舟的步伐却没有停歇,依旧健步如飞,好像身上的施绵与脚下的泥土没能对他产生半点阻碍。 施绵颊上落了碎发,侧着脸在他背上蹭蹭,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是假装轻松的。菁娘说你们这年纪的男孩子要脸面,错了、累了都不会轻易承认。我问你手臂伤口疼不疼,你一定也会说不疼。” 严梦舟脚下一滑,差点带着她摔倒,稳住后,头也不回道:“下回还想我帮你揍十三,就闭嘴。” 施绵哼哼几声别人听不懂的话,闭上了嘴。 山路上走得快,到了山脚,严梦舟速度慢下来,吹了声口哨,护卫很快出现。 “竹楼没人。”护卫道。 严梦舟迅速背着人往那边去,施绵回头看看陌生的护卫,贴在严梦舟耳边小声问:“你以前那个护卫呢?” “赶回家了。” “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啊?”这个问题在施绵心中憋了许久,严梦舟一回来她就想问的,碍于身边一直有人在,才拖到现今。 严梦舟不想回答,只加快脚步。施绵察觉到了,换了个问题:“现在这个护卫是好人吗?” 严梦舟:“不知道。” 施绵“哦”了一声,脸颊枕着他的后背想了会儿,微微抬起头,环在他脖颈下的手松开,在他胸口轻轻拍了几下。 严梦舟:“……” 他有句“男女有别”和“非礼啊”,不知该先说哪句。 “没事,不难过……”施绵在他背上说着,童声努力压着轻柔的调调,带着刻意的安抚,好像严梦舟是一个被抢了拨浪鼓嗷嗷大哭的娃娃。 这让严梦舟记起那噩梦一样的家家酒,脸一黑,语气沉下,“别乱碰我。你几岁了,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施绵:“我是在安慰你,而且我还小呢,不用想那么多。” “劳烦你安慰十三去,他比我更需要。” 说话的功夫,已到了竹楼外,严梦舟推门进去,将施绵放下。 久未着地,落下时,施绵脚有点软,抓住了严梦舟的手臂。活动几下脚腕,她凑近了,道:“保护你的人是你至亲之人安排的吗?连着两个都不能信任,你一定很难过。” 严梦舟心头蓦然一跳,凝目看向她。 施绵圆润脸蛋上的表情很是真诚,在他手臂轻拍着,安慰道:“你若是难过……” “你想多了。”严梦舟飞速截断她的话,顿了顿,道,“与其想这个,不如快点进屋换了衣裳。” 见施绵张口欲言,他又怀疑道:“你会自己换衣裳吧?” 施绵瞪他一眼,觉得兴许真是自己想多了,提着裙子上了竹楼。 楼上房间中已备好了热水,她简单清洗后,翻出外衣换上,脏了的外衣刚刚藏起,楼下传来菁娘的声音:“行了,我自己侍弄就行,你去师父那把小姐接回来,山里寒气重,让她换身衣裳再去玩……” 施绵攀着楼上的栏杆探出脑袋,大声道:“已经换好啦。” 跟在菁娘身边的贵叔看见她安然无恙,悄悄松了口气。 贵叔捉了两只山鸡,一只送去东林大夫那,一只留着第二日煲汤。 菁娘手艺好,在鸡汤里加了温和的滋补药材,小火慢炖,熬得鲜香,闻着就让人口齿生津。 香味随着风穿过竹林,飘到东林大夫三人鼻尖。 这厢修好了的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菜是炒野菜、烩香芹、清炒莴笋,汤也是鸡汤,就是看着油腻瘆人。 这边往常是十三下厨,多了个严梦舟,这活就交给了护卫。 东林大夫舀了勺鸡汤尝了尝,默然摇头,“老了,吃不动了。”说完放下碗筷,去了外面。 十三嚼着野菜,狠狠瞪了严梦舟一眼。 严梦舟扫向护卫,护卫惭愧地低下了头。 竹林那边,一碗汤下肚,施绵浑身都热了起来。菁娘给她剥着虾,问:“喝了汤,再吃几块rou?” 施绵摸着肚子感受了下,将小碗递了过去。菁娘高兴,指挥着贵叔又给她盛了半碗。 正吃着,外面传来敲门声,贵叔出去,迎着东林大夫进来了。 如此过了三日,十三与严梦舟还是时时动手,施绵在一边看热闹,觉得日子比以前有趣多了。 到了去镇上采买的日子,贵叔、十三都得去,严梦舟是要回宫一趟,顺路一起。 施绵眼馋,菁娘哄她:“等他们都走了,咱们去给小狗洗澡……” 十三耳朵尖,立刻从马车里冒出头来,“想都别想!敢碰我的狗,回来我就把你推进池水里!” 话音才落,严梦舟一脚踹了过去。踹的多了,十三也练出来了,机敏地躲过。 严梦舟:“这么金贵,那难道是你媳妇?” 十三:“就是我媳妇,怎么地?” 严梦舟:“行,我帮你记着,等你到议亲的年纪,我看你还娶不娶姑娘。” 马车在争吵中驶离,施绵目送马车慢慢变成小黑点,恋恋不舍地被菁娘牵了回去。 . 入了城镇,严梦舟与贵叔分开,带着侍卫跨马向着京城奔去。 景明帝把严梦舟交给袁正庭,一是要他加以管教,二是严梦舟习惯了宫外的生活,不肯留在宫中。不得已,才把人托付给袁正庭。 他还是惦记着这个儿子的,要求严梦舟每隔十日就要回宫一次。 严梦舟照约定回去,敷衍地拜过帝后,在宫中住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