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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女继承人 第83节

    “但我不了解他们是如何使用的,珍珠粉?磨成粉不就行了吗?原来还要经过这样的工序。”

    珍珠当然不是磨成粉就够的,虽然磨成粉本身已经有难度了…毕竟珍珠粉要真的起效,就得磨得极细才行,目数要求是1350到20000。这在此时的生产工艺来说,并不算很难,事实上哪怕用最原始的工具磨,也不是达不到要求,只不过是费时费力而已。

    只不过,成本会提高那么一点点……

    “是的,磨成粉末之后,珍珠粉要用柠檬酸来处理,因为珍珠粉本身是碱性——长期与皮肤直接接触,可能会影响皮肤,要通过柠檬酸来达到酸碱平衡。”薇薇安说的是珍珠粉在经过反复的冲洗、甩干后,再进行处理的一步。

    要加入柠檬酸,然后静置、过滤,得到‘珍珠泥’。这样的珍珠泥再烘干、细磨,其实就是可以直接用来敷脸的珍珠粉了,当然也可以加入到面霜中,成为面霜成分的一种。

    “酸碱平衡?”奥斯汀先生嘀咕了一声,但没有就这自己并不了解的领域发表太多看法,只是说:“我觉得珍珠粉是个好主意,至少比蜗牛粘液这个主意要好…事实上,到现在我都没有理解,为什么大家会追捧蜗牛粘液。”

    说到蜗牛粘液的时候,奥斯汀先生还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好像在说什么怪东西。

    “珍珠粉就不一样了,原本就很珍贵的珠宝,磨碎成粉末,加入到面霜里,首先就会觉得这是好东西。而且,这还是远东贵族的喜好,对吗?大家现在对东方着迷的不行,讲东方元素引入到服装、香水、艺术等领域,怎么就没人想到化妆品也需要‘东方元素’?东方也有很多他们特有的配方呢!”

    “关于蜗牛粘液,我不太赞同您的说法,人们喜欢的怪东西多了去了!东方人还会吃燕窝,也就是燕子的口水,认为那是无上的营养佳品…还有,和礼兰人的怪喜好,需要我为您一一列举吗?”和礼兰人的古怪喜好,薇薇安这辈子也是见过不少了。大概因为她不算真正的和礼兰人,所以总能比较客观清醒地看待那些,也就更容易看出怪在哪里了。

    “当然,后面关于珍珠粉的说法,我完全赞同。正是因为大家对东方的着迷,我才最终选择了珍珠粉…其实除了珍珠粉外,其他还有好几个选择呢。”这就是薇薇安所想的‘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确定了珍珠粉的处理流程之后,也就是让奥斯汀先生再找一个原料供应商,专门提供珍珠…不是珍珠粉,和礼兰本来就没有使用珍珠粉的传统,没有人会将珍珠磨成粉使用,当然也就没有珍珠粉供应商了。

    而且就算有,也不一定合用,毕竟薇薇安对化妆品用珍珠粉的要求比较高。

    “又增加了成本……”奥斯汀先生记下了珍珠的事儿,摇了摇头。

    当然,他没有舍不得花钱的意思,反正一切反映到成本上的要素,都会由顾客买单,他又不会赔本赚吆喝。他只是没想过珍珠磨成粉了使用,觉得有些可惜。

    “您在为珍珠可惜吗?大可不必呢…而且这也增加不了多少成本,您大概不怎么了解珍珠的交易吧?”薇薇安观察到奥斯汀先生的表情,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就解释了一下珍珠的行情。

    珍珠无论在东西方,都是‘珠宝’一类,很受欢迎、价格不低…但这其实只指珠宝级别的珍珠,多的是珍珠不值钱呢!在东方,这种珍珠就是珍珠粉的原材料,另外像是用来做扣子、穿帘子、缝鞋子等等,也可能会用比较低端的珍珠。

    而在西方,一些奇形怪状的珍珠可以用来做变形珍珠首饰…不过这也用不了多少珍珠,所以其实真的有不少低端珍珠连卖都卖不掉!要不是珍珠在蚌壳里,捞上来之前大家都不知道里面的珍珠什么情况,这种珍珠是捞珠人都不会捞上来的!

    得知雪花膏中添加珍珠粉其实不会增加多少成本之后,奥斯汀先生的思维立刻发散了:“…这样说来,珍珠粉也是不错的生意喽?我可以以一个合适的价格和珍珠商人签订长期合约。”

    “他们稳定提供的‘丑珍珠’不仅仅可以生产雪花膏,还可以单纯制作珍珠粉。我想,如果女士们了解到珍珠对他们的肌肤有着说不完的好处,一定会对珍珠粉感兴趣,会自己购买珍珠粉使用。”

    “我们售卖处理好的珍珠粉,这省了女士们的事儿,也可以赚一点儿差价,是不是?”奥斯汀先生精明地说道。

    虽说这一点珍珠粉的赚头,估计就是卖冷霜赚的零头了(最近蜗牛冷霜真是火极了!因此面霜厂也赚翻了!),但赚钱谁嫌弃呢?而且俗话说‘越有钱越想钱’呢!

    “嗯……”薇薇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赞同了。

    得到薇薇安赞同的奥斯汀先生,立刻积极地去运作此事了。东方的女士们喜欢用珍珠粉美容的消息,也在他签订好订单后,开始有节奏地从报纸上放出来——这都不是假的,所以尽可以去宣扬。

    “珍珠粉是真的有效果吗?”对于丈夫和女儿正在办的事,奥斯汀夫人很有兴趣。她虽然自认为已经过了需要美容的年龄,对于珍珠粉敷脸什么的不感兴趣,但她佩戴珍珠是经常的,也很喜欢珍珠呢。

    “我认为是有的…”薇薇安摊摊手,解释道:“虽然珍珠的化学成分就是碳酸钙,和石灰本质上是一样的,但谁要说它们的效果是一样的,我是不认可的…关于这个问题,我其实和卢克争论过。”

    卢克就认为珍珠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其实没什么意义,珍视珍珠很大程度是文化赋予的习惯——唔,怎么说呢,有后世大众对钻石的看法的意思了,钻石的本质不就是炭么!而且随着钻石能够人工育成了,连物以稀为贵这一点都保不住了,就更不用说了。

    对此,薇薇安只能表示‘你说的都对’…说实话,钻石或许真的不值那个价,但如果以为女孩儿买钻石就是想做冤大头,根本看不穿事情的本质,那又有点儿太看不起人了。有的时候,情绪价值也是价值的一部分啊!

    非要杠的话,那还所有的服装无非是布料、五金件这些东西,男孩儿喜欢的球鞋也是工业化产品,限量版也是人造概念…那些又凭什么卖那么贵呢?

    “那么,你说服他了吗?”奥斯汀夫人继续感兴趣,虽说这个时候的感兴趣,和之前对珍珠的兴趣已经不同了。

    “呃…说服了,我对他说珍珠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元素,并不单纯是碳酸钙,还有蛋白质、多肽、多糖等等,珍珠粉起效的机制是非常复杂的。”薇薇安差点儿咬到舌头,挠了挠脸颊,才继续说道。

    “不过要我来说,关键也不在于其他元素。就算珍珠真的就只是碳酸钙,我也相信它是有一些效果的…如果只看化学构成,很多东西的效果都是难以理解的,但实际它们就是起效了,不少草药都是如此。”这个时代,无论哪个国家地区,草药都是用的挺多的。

    “这话很有道理…”奥斯汀夫人像是什么都明白一样微微一笑,然后在薇薇安难为情之前,先转移了话题:“维多利亚小姐将你的新裙子送来了,对吗?这是你第一套晚装,是跳舞的衣衫呢…你看起来并不兴奋?”

    “哦,我只是觉得,要在舞会上一直坐着,那很傻。我是不会坐满全场的,舞会进行到一半时,我就上楼了——我记得这是允许的,对吗?”

    “当然允许。”奥斯汀夫人温和地说。只不过薇薇安这种舞会‘看客’之所以允许提前退场,并不是规矩对她们的放纵,而是给年轻姑娘们表现‘矜持’的机会。她们一有机会参加舞会,即使只是旁观,就表现得那样急切,是不是不太好?

    就是要用这种提前退场的行为,表现姑娘们的矜持、羞涩,并没有那么在乎。

    “其实如果可以,我是对舞会、社交界没什么一定要参加的想法的…我本来也可以躲开,对吗?反正我已经不需要参加舞会来寻找丈夫了。”薇薇安抱着奥斯汀富人的手臂,忍不住撒娇道。

    主要还是想少参加几次舞会…她对舞会谈不到厌恶,穿上漂亮衣服、跳舞、认识同龄人,听起来都不是坏事。只是当这些都变成‘任务’之后,要谈多有趣,那也说不上了。

    “哦,薇薇安,可不能这样说…虽说年轻女孩儿被介绍给社交界,马不停蹄地参加各种舞会、晚宴,最大的目的是寻找一个如意郎君。但除了‘结果’,这个过程也是很有趣的…更何况,‘结果’也不只是丈夫,不少人就是借这个机会认识了新朋友、编织了人脉……”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这孩子在想什么,明明年轻姑娘们都很喜欢舞会。我是说,她们也很享受单纯的舞会乐趣。”

    “哦,我不讨厌舞会,舞会当然也有有趣的一面…只不过这世界上有趣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一定要围着舞会转呢?或许是因为大多数女孩儿的世界都太小了,有趣的东西也不多。”

    “我就不一样了,我比较幸运,有您和爸爸的放纵,还有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我学到的东西很多,我的世界很大,能够享受的、舞会之外的乐趣就比较多。”

    奥斯汀夫人‘哦’了一声,对薇薇安说的东西,她过去其实是不懂的。她爱薇薇安,但受限于自身眼界,很多事不懂就是不懂。但现在,随着奥斯汀家发达了,她的眼界其实是越来越宽阔的。再加上薇薇安时不时念叨一点儿,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

    “好吧,其实只要你快乐就好了,我们一直以来的期待也只有你的健康快乐而已,舞会不重要,从来不重要——舞会时,是罗拉陪着你吗?”奥斯汀夫人顺口一问。

    薇薇安既然不会下场跳舞,那一直坐在场边也是够无聊的。为了显得自然一些,到时候肯定会有提前安排好的人陪着她的。

    “哦,我不一定要人陪,不用罗拉陪我…说起来,她也只是刚刚进入社交界,正是需要多多被人认识的时候,干嘛和我一起在场边浪费时间呢?”

    薇薇安说完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对奥斯汀夫人说:“mama,明天我要出门,和苏珊一起。”

    “去哪儿?”奥斯汀夫人并没有阻止的打算,只是要提前知道薇薇安的去向才能安心。

    “这次我们去的地方很近,就在白玉兰广场。”薇薇安轻松地靠在沙发上,然后又转过头来:“是苏珊需要看牙医了,她的牙齿…我们白玉兰广场不是有执业的医生,其中也有牙医吗?”

    对于这种事儿,奥斯汀夫人可比薇薇安清楚多了,立刻说道:“当然有医生,就在49号,也有牙医…不过说实话,是否让牙医在白玉兰广场开业,当初有些人是很犹豫的。”

    不是所有住在白玉兰广场的人都是有自己的房子在这里,不少人其实是租住在这里。对于租客,特别是要在这里开业做生意的租客,原本社区的住户是很有发言权的——这也就是人情社会还未解体的时代了,等到进入真正的工业社会、城市化巅峰,也就不是这样了。

    薇薇安明白奥斯汀夫人的意思,这年头的牙医可不是后世的样子,钱多活少、受人尊敬。这年头的牙医处于外科医生的底层,很多时候大家直接以‘江湖郎中’轻蔑地称呼他们…像白玉兰广场这样的高档社区,有时确实会排斥牙医搬进来。

    至于说,有的时候又需要牙医,那大可以离开白玉兰广场去找牙医,反正一般需要用牙医的病症,都不是什么急症——大多数时候,那甚至都说不上是病症,所谓‘牙疼不是病’嘛!

    第107章 红粉世界107

    第二天,薇薇安和苏珊在白玉兰广场的小广场上见面,一起的还有苏珊的邻居家jiejie帕斯卡小姐。

    帕斯卡小姐身材苗条,一头金黄的头发,是个美人。她是苏珊的邻居,只比苏珊年长2、3岁,两人关系很好。因为苏珊的关系,薇薇安也认识她,只不过两人也谈不到亲密,只是见面后能点头打招呼的程度。

    今天薇薇安是陪苏珊去见牙医的,而正好,帕斯卡小姐也需要看牙医,于是就约好一起行动了。看牙齿也算是一件大事了,所以本还有一位长辈同行,是帕斯卡小姐的姑妈。不过她是个很粗心的人,虽然一起出门了,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熟人,就和熟人一起去喝茶了。

    “姑妈总是这样…不过我想,只是看牙齿,也用不着监护人。”帕斯卡小姐爽朗地说着,还好奇地看了一眼小广场上的环境:“听说白玉兰广场这儿有南波恩教区最好的牙医,希望这是真的。”

    “几年前,我家来过一位霍奇先生,他是能提供□□的牙医。在他的坚持下,我的meimei爱丽丝拔掉了一颗犬齿,他认为那颗犬齿太大了,会影响到门牙的生长。但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粗暴了,不只是弄破了一块牙龈,还弄伤了牙根。”

    “可怜的爱丽丝,拔过牙后脸颊立刻肿得老高!至少有半个月时间没能好好吃饭…说实话,我认为有些牙医完全没受过专业训练,只是个屠夫。现在牙医始终要求能得到和普通医生一样的酬劳和尊敬——如果他们一直是现在这样,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大家的尊重了。”

    薇薇安解释说:“我也不清楚白玉兰广场的牙医怎么样,事实上,我住到这儿几年了,还从未踏足牙医诊所。不过,据我听闻的,我们的‘牙医先生’名气很大,赞誉颇多…希望他的医术对得起他的名气。”

    “哦…希望如此。”帕斯卡小姐和苏珊互相看看,异口同声。

    苏珊又忍不住说:“你当然不会踏足牙医诊所,对于你来说,那太远了——瞧瞧这一口小牙,多整齐、多白啊!我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牙齿。如果这样的牙齿,牙医也要挑剔,推荐你做点儿‘小手术’,那我只能说,那位牙医很不诚实。为了挣钱,撒谎不眨眼。”

    薇薇安的牙齿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出类拔萃的好,因为卫生习惯、口腔牙齿常识的不足,这个时代想找一口好牙真是太不容易了!这甚至不一定和钱有关,多的是有钱人张开嘴也是一口烂牙的!

    薇薇安就认识不下一打女孩儿,因为爱吃糖、爱喝巧克力,又不经常刷牙漱口,牙齿被蛀牙弄得不成样子的。

    别看这几年可丽牌牙膏卖的好,但这个时代还有更多的人,清洁牙齿的方式还是用牙签和手绢——呵呵,牙签可以剔牙缝,手绢可以擦牙面,听起来倒是挺为人着想了。

    只能说,改变长久以来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听苏珊称赞自己的牙齿,薇薇安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笑了起来:“哦,这可不是天生的…好吧,我的牙齿天生就比别人好一点儿。但是,它现在能这样棒,是因为我很认真的清洁、保护了它。”

    “早晚刷牙,吃完东西后尽量漱口,拒绝吃太多甜食,也拒绝太硬的食物……”其实拒绝太硬的食物,也不只是为了保护牙齿,更多是薇薇安不想让咀嚼肌太‘强壮’,导致脸‘方’,而且她本身也不喜欢吃太硬的。

    咀嚼太用力,嘴巴本身就很累啊。

    “听起来都不是太难的事儿,但要持之以恒地坚持,总是需要用心才能做到。”苏珊精确而灵巧地点评了一句。

    帕斯卡小姐则是说:“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姨妈,她是一个、是一个非常令人敬佩的女人。我曾经有幸见过她是如何真实度过一天的,那时候我才知道,一个女人为了维持完美,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

    “不是每天都要花一两个小时化妆那样的小事,而是生活中没有一件事不需要在意,不需要持之以恒地坚持——她的房子总是拉着窗帘,即使在白天也是这样,就为了日光不去伤害她娇嫩白皙的肌肤。她还吃的很少,麻雀也不会比她吃得更多了…对了,还有喝水,如非必要,她不喝水以外的东西。”

    帕斯卡小姐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珊打断了一下她,笑着说:“这样说起来,薇薇安倒是在不了解这些的时候,生活习惯已经无限靠近了。她也挺注意保护自己的肌肤的,也少吃多餐…也不喝酒,连淡啤酒都不喝,只爱喝干净的、煮过的清水,哦,还会喝茶。”

    薇薇安忍不住推了苏珊一下,以示‘抗议’:“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会保护肌肤,出门的时候就戴帽子、戴面纱?说起来,我还会参加户外运动呢!这种时候,我是从不担心阳光的。”

    “至于说吃的很少,这样的淑女们不是很常见吗?为了将自己塞进腰部做的很纤细的裙子里,很多人都在拼命虐待自己,将自己饿瘦。相比之下,我只是少吃多餐,健康饮食罢了。”

    “不不不,就我所知,在乎那些的女士很多,但不在乎的其实也很多。你更让人嫉妒的是,这些对你都不是折磨,不是吗?你只是不自觉地就这样做了…你应该看看为了美丽被迫那样对待自己的人,她们为此而产生的沮丧、失落、不耐……”

    说实话,薇薇安自己都没有从这个角度想问题,但以她的理解能力,几乎立刻就能判断苏珊说的是对的——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能过上和volg里一样生活的始终是少数。能完全按照各种条条框框生活,自律、健康、优雅的人,很少很少。

    以薇薇安上辈子来说,坚持每天12点以前睡觉都有大把大把的人做不到,那还能要求什么自律生活呢?

    这辈子将对健康自律的要求换成时尚美丽,其实也是一样的。即使在有钱有闲的上流社会,也多的是人无法忍受苦行僧式的生活。虽然也想漂漂亮亮、风风光光,但相比长久的舒适享乐,一时的漂亮风光好像也就不算什么了。

    苏珊看到薇薇安的表情,就知道她完全明白了。笑着说:“你赞同我的说法,对吗?其实我很理解那些人,生活已经很不轻松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叫自己吃苦受罪呢?人生只有一次,而虐待自己可不会快乐。”

    她们说着这些,就步行抵达了白玉兰广场的牙医诊所。在按响了门铃,由仆人将她们迎进去的时候,薇薇安才反应过来:“亲爱的,我差点儿被你糊弄住啦!我可不是被时尚和美丽奴役了的人,我做那些是为了美丽和健康,都是很正当的追求。”

    “我也不觉得非常辛苦,稍微松懈就要垮掉,事实上,我很愉快。”自律有的时候也会上瘾,薇薇安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点儿那种感觉。

    “的确如此,所以我才说你很让人嫉妒。那些确实在吃苦受罪的人,哪怕她们因此再光彩夺目,我也很难谈得到羡慕嫉妒…如果见到她们的神经质,她们的崩溃,我甚至会可怜她们,同情她们。”

    苏珊正说话时,仆人送来了茶水和点心,请她们稍微等一会儿——来这儿她们都是有预约的,一些普通的牙医或许是有病人上门就接,但这儿的‘德雷希医生’是名医来着,名医就要有名医的格调。

    而且人家也确实日程排得比较满,要找他看牙齿,就是得排队,不然不好安排。

    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到了苏珊和帕斯卡小姐约的时间…在此之前,她们在候诊室已经听到前一位病人的惊声尖叫和痛苦呻吟了。说实话,这个时候,就连一向稳重镇定,颇有薇薇安上辈子那会儿高知女性风范的苏珊,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其实…我并不一定要看牙,我的牙齿情况还不错。”

    然而帕斯卡小姐显然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看牙医,立刻拆台:“哦,亲爱的!是你自己说的,你的一颗牙有一个小洞,需要补一补了,不然就会变成大洞……”

    她们这个年纪需要修补牙齿什么的,其实并不奇怪,多的是11、2岁的孩子需要看牙医的呢!此时的牙齿问题,有‘早发’的特征,不是说到了一大把年纪了才会牙齿松动,需要上假牙什么的。

    磨蹭是没有用的,仆人很快就来领人了,薇薇安陪着苏珊和帕斯卡小姐走进了牙医德雷希医生的诊室。

    德雷希医生是个身材魁梧、年富力强的男人,这倒是不奇怪,这年头的外科手术很大程度上真是力气活。凡是瘦弱一些,又或者年老一点儿的人,都有可能干不动了。这一点,其实在现代都有体现——别的科室不说,骨科确实比较喜欢力气大的医生,这样的医生抬病人大腿,又或者掰钢板的时候,都容易上手一些。

    而德雷希医生是牙医,虽说这时候处在外科医生鄙视链的下游,有的外科医生根本不承认他们也属于外科医生。但在此时的‘分类’里,他们就是外科医生一类的,而且同样被认为年老体衰之后就不适合自己的职业了。

    德雷希医生抬头看了看走进诊室的三个女孩儿,先确认说道:“请问,谁是帕斯卡小姐,谁又是伍德福德小姐呢?”

    帕斯卡小姐和苏珊站了出来,与德雷希医生问好。德雷希医生和她们打过招呼后,又看向了薇薇安。面对一名牙医,薇薇安其实也有点儿发怵,连忙说:“日安,德雷希医生!呃,我是陪帕斯卡小姐和伍德福德小姐一起来的。”

    “嗯,我不需要看牙齿。”

    还好,德雷希医生看起来并不是缺病人的那种牙医,所以也没有抓到谁,谁就是病人的狂野作风。在互相介绍过一遍之后,他没有邀请薇薇安看看牙齿,而是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了帕斯卡小姐身上…他要先看帕斯卡小姐。

    因为据他所说,帕斯卡小姐的手术要大一些,而他习惯先做困难的部分,再做简单的部分…这种情况下,被‘剩下’的苏珊简直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难过好了,坐在一旁可以说是‘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