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平分秋色的痛苦与幸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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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躲在屋内的郁曦上前帮忙,看着满面泪水的周经瑜,不解目光随他看向外头。 前方被周经瑜低唤「大哥」的成熟男子,额头亲密轻触姊姊额头,纤细长指恋恋不捨的轻抚姊姊苍白脸庞,隐藏很多情绪的薄薄唇角扬起温柔弧形,将姊姊深深拥入怀里。 她想开口问周经瑜,但周经瑜用目光警告她不得发问,所以她忍下话,在周经瑜手心上写字问:「姊夫?」 周经瑜以点头回答时,忽地,远处传来狗儿低沉凶狠吠叫,打破诡异迷魅空间。 闻声,周默瑜小心翼翼抱起郁芯走向周经瑜他们躲藏之地,「好好照顾郁芯,然后安静点,别出声。」 阳光现身,清晰照亮大哥削瘦仍不失高雅精緻脸庞,让周经瑜鼻子又是一阵酸涩。郁曦只觉得姊夫琉璃般晶亮瞳仁,柔情似水。 周默瑜靠在树上,自口袋掏出菸盒拿根菸叼着,俐落的按下廉价可拋式打火机,「这里。」 「找死啊!」踏入花园的初老男人不悦吼道:「没死不会想办法早点通知我。拖这么久,是想自己独吞那笔海外资產是吗?」 这、这声音是……身处黑暗之中的周经瑜,因这声音而显露极度惊讶。 不可能的! 忍不住探头偷窥。一眼微愣,他陷入找碴模式,想要找出眼前所见之人与记忆有何不同。因为记忆中的男人,眼角应该再更下垂一点、面庞要更苍老一点。 缓缓吐出烟,整个人被圈在淡白轻烟中的周默瑜用明显中气不足的语气道:「三叔,见面就谈钱,未免太不近人情。我可是好不容易自爆炸中死里逃生,这几天终于有力量行动,也才有办法联络您。」 是的,三叔!那个眾人以为因车祸而失踪生死未卜但命丧大海机率极大的三叔。 处理完父亲海外资產,正当周默瑜守信用的打算将那笔不义之财全部交付予舅舅朱远时,「侄子啊,你当真全给我?」 「答应过的事,我就会做到。更何况,那本就不属于我的。」 朱远眸色转现一丝色彩,「你这性子,真像你母亲。」 令周默瑜意外的是,舅舅深怕自己屈服于爱情的力量,恐会把资產全数资助爱人朱夫人白媛心,竟又全数託付予他。 在商言商的他撇开亲情,「舅舅,不论盈亏,我会收取佣金与託管等诸费用。」 朱远不屑地轻哼一声,「你这贪婪嘴脸,跟你外公一模一样。」 周默瑜浅笑时,朱远又哼的一声,「用这,权当第一年的所有费用。」传了个影片给他。 那是三叔贴在舅妈朱夫人白媛心耳旁轻声细语的影片。 「这是一个月前拍的影片。」 看来,即使恨透三叔诱他入歧途,吴明里死前仍是护着三叔隐瞒他假死的事实。为什么? 甩开三叔与明里之间怎么想也想不透的泥沼关係,不算jian商但至少还是个精明商人的周默瑜扬起营业用的温和笑容,「舅舅,这顶多只能抵第一年的託管费用。」 这回朱远用极度厌恶的声音说:「你这市侩表情,跟讨人厌的朱季邦没两样。」 他看着舅舅软声问:「就不能好好与季邦谈谈吗?」 朱远呸的一声,「你看过两隻野兽能和平相处吗?不争个你死我活,他跟我,比死还痛苦。」 母亲种下的善果,让他看到舅舅罕见的良善面貌。 而舅妈朱夫人种下的恶果,却让季邦被迫背负苦果,承受舅舅的冷血无情。 烟雾中,眼前人那动作、那声调,吓得周沐柘心虚微怔,死死盯着白烟遮掩下那张几乎与侄子一模一样脸庞,一股气扬起,快步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那张苍白俊秀细脸。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白痴!你以为多年来我让你跟在周默瑜身旁模仿他,是要你随时变成他来吓我的吗?」 有钱有尊重。 顶替吴明里,他就是吴明里,不再是身份尊贵的周默瑜,活该受这一掌。 也难怪,此时三叔脸上不见平时对他百般讨好的諂媚态度。 面颊被抽得发烫的他神色漠然,冷冽目光落在三叔露出那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神气嘴脸,心想自小处于金字塔顶端习惯眾人吹捧的自己,平时会不会顶着这副惹人厌神情,还自认谦卑且低调万分? 答案极为肯定。 否则吴明里岂会不惜一切代价,硬是加入这场乱七八糟的家族金权游戏,力争上游。 眸色微凉,他冷声问:「三叔,您当真认不出我?」 「哪认不出!」周沐柘伸出大挴指细细抚弄那张被他打红的脸庞。「明里啊,你是默瑜上身到忘了自己的身份吗?还是说你想取悦我,好弥补自己未百分百完成任务,免得讨责骂?」 曖昧口吻,微微透露出三叔与吴明里之间那纠缠不清的关係。 然周默瑜终究不是吴明里,受不住与三叔如此亲密互动。 不悦地掏出手帕,直接拂去在他脸上不安分且过度亲密的无礼手指。 深涧似的一双眸子凝着三叔,脸色沉肃的他一字一句道:「三叔,您这让明里宛如陷入温水里煮的青蛙难以跳脱的善恶摇摆不定性子,不知该说是良善还是恶劣?」 一语惊神。周沐柘这时才惊觉眼前的人不是只要使点计谋就能事事如他所愿行动的吴明里,而是他真正的侄子周默瑜! 聪慧眼眸瞬间露出惊吓、不甘、亲情等各种情绪。 「默瑜,我是为了保护你啊。」脑筋动得极快的周沐柘为自己辩解:「你想想,若非我找了明里当你影子,大哥他恐怕会对你……」 「安静。」周默瑜目光愈益凝重。 周沐柘不死心的一边靠近他一边说:「默瑜,我一向待你不薄,从未真正害过你……」 身子抵在树干上的周默瑜低斥:「安静。」 「默瑜,一切的一切,我都是为你好啊!」 周默瑜眼中稀光渐凉。 「三叔,以前总以为您心地不坏,只是把持不住内心那随性的慾望,所以念着父亲的我从未多想,延续父亲的作法,自以为秉持善意而对您各种事情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眸色深沉寒凛。 「初时一点点的放纵、贪心与取巧的恶心,逐渐养成并壮大为恶兽。」 垂眸闭气,半响他才睁眼。 「其实,我们都有错。我与父亲皆是帮兇,而您是——教唆犯。」 咖啡瑛的po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