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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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管阮圣怎么解释,郁芯就是不相信。 两人僵持不下,竟谁都没发现周默瑜在这时竟又幽幽转醒。 「安、静!」 虚弱却又带着权威的微声,让正争执的两人吓得立刻闭嘴。 注意到周默瑜睁眼后又畏光的闭上,细心的郁芯急忙拿过纱布巾轻轻盖在他眼睛上方,深怕任何光线都对他造成刺激。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轻声问他:「他是阮圣,你记得他吗?」听他声音乾咳,急忙以沾水棉花棒轻柔滋润他唇瓣,并拿过附有吸管的水杯,以备他润喉时饮用。 周默瑜微微睁开畏光且乾涩眼眸后又闭上,如此重复数次后,终于再次睁开有点习惯光线的双眼直直望向阮圣,「阮圣?」 茫然不识人的表情,连阮圣也吓到张口说不出半句话。 见状,郁芯开口解释:「默瑜似乎忘记很多事情,连我也不认得。」 阮圣展现当机立断的魄力。「不管他记不记得,总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即使阮圣浓眉杀气腾腾,但郁芯还是不为所动,一双大眼只是看向周默瑜等他定夺。以往的他,行事细心慎密,她不希望自己的鲁莽坏了他的大事。但他,只是茫然无助回看她,浑然不知她的期待。 一旁的阮圣看不下去,推开郁芯想直接抱起周默瑜走人,气得她大吼:「阮圣,你急什么?」 「阮圣?」看着果断行动的阮圣,周默瑜彷彿大梦初醒,喃喃说:「有件事……我必须做。」 「什么事必须急着现在做?」 跳跃式闪动的破碎记忆无助回想一切,反倒愈加阻碍脑部正常运作。即使混乱,但仍有些宛如被烙印在脑细胞挥之不去的记忆,不断重复地发出警告,再再提醒他有些事……「必须要做。」至于什么事,现在,他实在是没能力想起来。 「现在?」阮圣着急的回:「默瑜,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没时间!」 阮圣的激动,他不懂。一脸纳闷地问:「为什么我要离开?拙园是我的家,有必要如此急着离开吗?」 「默瑜……」不忍,但强迫自己恢復正常的郁芯将报纸摊在像个孩子般无助的他面前,「周家发出声明,说你掏空公司。」 模糊的视野在这时缓缓清晰,就连喀喀作响的脑子,也被突如其来的讯息猛地震动后发出更巨大的轰轰声,一个区块一个区块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校正后,歪歪斜斜的回归原来位置。 淡然的,他轻回一声:「喔。」 拙劣的手段,并不会让人感到惊慌失措,只觉得对方可笑与可怜。 倒是一张张人脸鲜明的跃入眼帘,个人资料流水般的滑动,硬是强迫他记起某些令人讨厌、毫不感兴趣、不得不认识的人,让他烦厌的同时,也让他记起眼前那张佈满关心、愤愤不平的熟悉黝黑脸庞,「阮圣。」 「对!」阮圣不明白周默瑜为何而喊他,一股劲的焦急说明:「正因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在周家人赶来前离开,免得周家人把昏迷的你送、送到安养机构等死……」 「阮圣,」神情疲累脸色微白的周默瑜朝他微微一笑,温柔说:「我醒着。」 「对,你醒着。但不快一点把昏迷的你、把昏迷的你……」阮圣立在原地不断重复「昏迷的你」这几个字,越说越慢、越说越哑的,终于察觉自己说的话极为矛盾,「周默瑜——你、你醒了……」声音整个哑了。 「是啊,我醒了。」周默瑜嘴角轻扬,「所以你就别哭了,怪吓人的。」 「默瑜……」阮圣整个人扑在他身上,还不断用力拍打他,直到他承受不住力道轻咳出声才停下动作、才想到目前的处境。「啊,那现在……该怎么办?」 周默瑜话还没出口先被不顺畅的气息呛着,不得停下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呼吸微微顺畅后,「在那之前,你——」指着手上还捏着报纸的女人,「照护员郁芯,报纸上的声明,唸来听听。」 听到那十足派头的命令语气,一整个早晨压抑紧绷心情不敢松懈的郁芯,双手在这时无意识扭着报纸,「唸?」总是中规中矩从不踰越本份的认命女人,受尽委曲的喃喃自语:「你想起阮圣却不认得我,还像个大爷似的命令我唸报纸给你听,不觉得欺人太甚吗?」 见她没动,周默瑜善解人意的说:「不唸,就把报纸给我,我自己看。」 刚刚哭过还泛着红丝的大眼看向他,啪!终是气不过的直接把报纸丢过去,「看、你就自己看!我不管你了……」 「怎能不管?」抚着被报纸打疼的脸颊,「照护员郁芯,我是病人、你守护了十个多月终于睁开眼的病人,你捨得不管吗?」 咖啡瑛《墨鱼的眼睛》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