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 第1037节
书迷正在阅读:墨鱼的眼睛、哥哥,你弄疼我了、我想cao你(校园 1v1SC)、小嗲精持证营业[娱乐圈]、玉娇、年叁十拐个老婆回家过年(H)、【伪骨科】逆水行舟、发现是穿书后全家都开始卷了、我在AV学院当万人迷(NPH)、树、花、鸡
真正的,伊恩·银峰。 超越了易朽的,不能永生的人类之躯,却也同样爱着亲友,陪伴所有人的存在。 【因为我并不会真正的离开】 依森嘉德和其他人注视着伊恩的身形逐渐消散,化作纷飞的光屑,只留下一个微笑:【因为我的灵魂,始终与你们同在】 与此同时。 或者说,一段时间之前。 泰拉大陆的另一侧。 峻岭堡。 泰拉西北,群山环绕之地,圣山之左的班维尔高原,莽莽苍天之下,资源匮乏,群兽窥视。 恶劣的生存环境,让希望这一事物在峻岭堡成为了一种必须却又昂贵的事物,一种从上到下,所有人都需要的‘必需品’。 先驱空间用户,前皇长孙,现在逃西帝国皇储,艾纳·瑟塔尔行走在前往峻岭堡的道路上。 虽说峻岭堡是帝国多年以来的宿敌,但实际上,艾纳一生都没有见过峻岭堡真的和帝国北部军团发生过什么大规模冲突。 私下的斗殴,走火,军官决斗,亦或是铠装碰撞什么的自然是有的,几个军团对峙也是有的,甚至就连浮空城都开过去晃了一圈,但双方始终都没有真的开战。 哪怕是东西帝国分裂,峻岭堡也怪异地保持着平静,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这很不应该。艾纳如此想到。一切异常的举动都代表背后别有深意,而一切行动无论异常与否,都表示着一种真实的意图。 ——峻岭堡其实已经和帝国没那么大仇了,双方之所以又是对峙又是演习,除却逢场作戏外,或许也是借着这样的行动掩饰一些更加重要的‘合作’。 甚至可以说,是为了掩饰一些更加重要的‘变化’。 毕竟是卡洛斯的儿子,艾纳就算是性情再怎么纯良,只要一开始思考,就能很快发现不对:“说到底,峻岭堡究竟是个怎样的国度?这个隐藏在深山峻岭背后的国家……究竟在最近这几十年中变成了什么模样?” “如果不是先驱空间发了这个任务,或许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吧。” 想到这里,艾纳的心中就不禁有些羞愧——他虽然现在都没打算回西帝国当自己的王储,但他还是很为帝国着想的。 帝国的敌人情报就这么被帝国自己人忽视,还得要先驱空间关注,实在是令他这位在逃皇子感到惭愧。 不过,这一次,他的任务倒也不是‘侦测峻岭堡情况’。 他的先驱空间任务非常简单。 【将‘任务目标’送抵峻岭堡大公手中】 任务目标是一块银色的金属锭,非常坚韧,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征,最起码以艾纳的实力分辨不出什么特殊的。 不用担心有人袭击,亦或是阻拦,峻岭堡大公已经允许这次行动,艾纳之所以能得到这份任务,倒也不是说他的身份,而是因为太阳神鸟……的确快。 即便要携带这份‘额外之物’无法进入完全光化,太阳神鸟的速度仍然是最快的。 一道光线断断续续地闪动,艾纳在群山间穿梭,很快就来到峻岭堡的门扉。 崇山之峡。 这是两座陡峭山峰之间唯一的空隙,一条漆黑的峡谷,两座数千米高的山峰宛如一座厚重无比的门扉,悄然打开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那缝隙便是崇山之峡,是陆地部队进入峻岭堡的唯一道路,也是峻岭堡武力严加看守的大门。 艾纳化作一道光,穿过了长达十二公里的崇山之峡——沿途没有任何人阻拦他,那些铠装,火炮和各种镭射武器都锁定了艾纳,但却没有任何人发射,警告亦或是欢迎。 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是寂静,令艾纳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穿过崇山之峡,便是军阵城。顾名思义,这是又一座建立在半山腰上的军事城市,它原本是峻岭堡抵御帝国入侵者——帝国一方称自己为平叛部队——的火炮阵地。总之,几百年过去了,它虽然仍然是要塞,但也通商,一条宽阔的大道如同白色的河流,蜿蜒地通向这座巍峨坚固的城市。 而这条纯白大道在穿过军阵城后,还将穿过几座城市,然后便可以直接抵达峻岭堡,也即是峻岭堡大公居住地的正门口。 艾纳从书本中看过这些描述,但当他真的踏足此地时,他并不感到兴奋亦或是期待被满足的喜悦,与之相反,艾纳停在空荡荡的纯白大道上时,眉头紧皱,心中涌现出一丝凉飕飕的疑虑。 ——为什么会没有行人,没有车辆? ——纯白大道是峻岭堡的生命线,是物资运转的大动脉,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一辆车,没有行人? 山间的风景就是宽广与狭隘相随,如若站得高了,就宛如俯瞰群山,与天作伴,自然宽阔辽远,而如果陷入群山,自然会被群森环绕,举步难移。 艾纳化作光,偶尔山巅,偶尔于森林上空飞驰,路过的一切都如同闪电般在他两侧闪过,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经过了好几座城市。 但这一切更是让艾纳感觉到不安:那些城市还在运转,熔炉轰鸣,工厂火热,各种机械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各式各样的造物,一切都如同书本上所说,峻岭堡得到了矮人的工艺,并且将其中最极端的一部分发扬光大,在峻岭堡工作的工人平均寿命难以超过四十岁,整个城市都是火热的熔炉,人的生命就是熔炉运转的碳火。 确实。黑烟冲天,各种炼金材料缔造的烟雾飘散在群山之间,令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峦化作了干枯且五颜六色的‘五色峰’,泥土中流淌的化学废水浸润在峻岭堡的核心领土中,想要获得净水,需要深入黑暗山脉,亦或是用海水净化。 但就算如此…… “也该有点活人啊?!” 城市精美,工厂巍峨,就算峻岭堡再怎么压榨人类,但他们的艺术水平却绝对不低——帝国人贬低这是峻岭堡人的大脑被毒气异化了才有那么多怪异的灵感,但艾纳却能从城市中林立的塔楼,建筑表层精巧繁复的浮雕中看出,那绝对是人类心中宏伟之美流露而出的造物。 艾纳虽然只有第三能级,但他的眼力还是很好的,即便是略过一座座工厂城市,他还是能很好地注意到,那些岩石城市中已经没有任何行人了,只有巨大的钢铁建筑宛如人造的山脉,在城市中缓缓蠕动运行。 不。还是有人的。 偶尔,艾纳能看见一两个人影行走在工厂和住宅区那厚实的防霾玻璃之后……可这反而引起了更大的疑惑。 因为他注意到,有很多独栋房屋,都已经实现了‘封闭化’。 整个屋子所有的门户都被封锁起来,用某种钢铁造物固定,谁也没办法进入,谁也没办法出来。 如同一个个坟墓。 整个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墓园。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艾纳足以成为先驱空间首批用户的好奇心,他现在就恨不得进入峻岭堡的城市中好好看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毕竟是有任务在身。 所以,怀着巨大的困惑,艾纳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峻岭堡’之前。 顾名思义,峻岭堡就是峻岭堡大公居住的城堡,它并不巍峨,非常普通,就是一座普通的宫殿城堡,有着圆形的拱顶和四座塔楼,黑色的铁岩铸就了它的根基,宛如一座小山。 它很坚固,造型无甚特殊,就是稍微大一点,约莫有两百米高,对于泰拉上那些奇观级建筑而言,简直堪称平平无奇。 【艾纳】 而当艾纳抵达峻岭堡大门口时,他仍然没有看见哪怕是一个‘人’,一个‘人影’。整个城市,整个宫殿城堡都空荡荡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峻岭堡大公的声音从城堡深处传来:【没想到是你作为使者……真没想到,他还真有恶趣味,还是说,这是你主动要求的?】 【如果是后者,还真是有趣】 “博卡昂·埃尔斯特……”艾纳低声重复了一次峻岭堡大公的名字,他摇了摇头道:“东西我送到了,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整个峻岭堡一个……” 【行了】 博卡昂打断了艾纳的询问:【你的任务完成了,把东西放在门口,你就可以回去了】 【当然,如果你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你也可以留下来】 【不过别怪我不提醒你,艾纳……答案可能会有点超乎你的想象】 假如是十年前的过去,艾纳肯定会自信地嗤笑一声——什么答案,还能超乎他的预料之外?作为瑟塔尔皇室的一员,他所知的奥秘和真相比许多普通人一辈子遇到的事都多。 但是,自从伊恩·银峰出世后,他就不敢这么说了……这位先知大人整出来的活,比整个泰拉所有人这么多年加起来整的都多! 所以,他眉头紧皱地放下了手中的‘银色金属锭’,准备回头离开,看看情况再说。 然后,艾纳便睁大眼睛,惊愕地停在了原地。 银色的金属锭突然无声地颤动,分解,然后化作无数雨滴一般的颗粒,而颗粒也在急速分解,化作rou眼都无法看清的银色尘埃。 而这些尘埃旋转,扩散,收缩,最终凝聚成一个清晰的人形。 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年轻先知的轮廓! ‘伊恩·银峰’从银色的金属尘中走出,他身材完美匀称,在身体出现的瞬间,他最常穿的领主服也在同时具现而出。 虽然完全是由一层震动的金属尘埃模拟而来,但艾纳却仿佛看见了真人…… 不,不对。 不是真人! 艾纳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就分辨出了不对。 因为伊恩·银峰一直都在笑。微笑。轻笑。嘴角淡淡地翘起。亦或是不屑地嗤笑,讥讽地笑。诚恳真挚地表情也令人感到亲和,那似乎是一种本能的,深入人心的魅力,一种完美的艺术品,让人一眼看去就难以移开双目,因他的一切感到向往。 但这个银色的人形却平静,冷漠。 那是如死,如钢铁,如坟墓一般的冷寂。 一种绝对的冰寒。 ‘伊恩·银峰’看了艾纳一眼,然后便向前迈步,推开大门。 【我是泰拉之心】 步入深沉的黑暗,银色的人形散发的光芒照亮了没有任何光源的峻岭堡深处,令那黄铜王座之上的君王也缓缓抬起斑驳的头颅与王冠:【加载了伊恩·银峰交流模块,泰拉之心对人交流接触用联系装置,人形终端】 【你可以直接将我视作伊恩·银峰。亦或是说,他的继承人】 第1077章 无尽破碎之树 ——归根结底,我是个简单的人。 水、面包、书和木板床。 被白雪覆盖的城堡,一眼便可看见尽头的国家,和我一样的后裔。 无论是理想还是欲望,我都是一个简单的人。 简单的人不会烦恼,也不会迟疑忧虑。 简单的人始终如一,坚定前行,永不迷茫。 简单的事物最为坚固,就如繁复繁荣的文明会因为缺少种种看似微小的条件而逐渐消亡,而简单的微生物从太古至如今仍然存续,从存在角度上来说,人类这一物种相当失败。 当然,学者们总是会反对,他们总是否定我和先祖针对‘未来’与‘存续’的想法,他们总是说,人类应当以人类的姿态存活下去。 他们甚至说,人类应当以人类的姿态接受灭亡,接受‘注定一死’。 短暂生命辉煌燃烧……只有这样,人类才能留有自己的尊严。 愚昧,脆弱且保守,近乎于懦夫的想法。但我的先祖慷慨地给予了这些学者说服他的机会,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