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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师父灭过世 第111节

    赵尘瑄扯了扯嘴角,“那好。”

    他又问向洪少爷,“卧病的弟子们都?在那儿,我先去看看。”

    洪少爷起身,“仙长请随我来。”

    司樾也放下筷子,对恒子箫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一行人移步去了客房。

    前前后后一共来了四位弟子,两位筑基,两位金丹,此时都?面色铁青地躺在床上。

    恒子箫站在洪少爷、赵尘瑄等人身后,见那床上的四人气若游丝,嘴唇乌黑,筑基的堕为凡人,金丹的堕至练气,这百十?年的修炼顷刻间化为乌有,实在悲惨。

    赵尘瑄弯腰,把了其中一人的脉。

    他凝神听脉,忽而间双眸微睁,继而猛地起身,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

    “师尊!”两旁弟子立刻上前扶他,洪少爷也茫然道,“怎么了?”

    赵尘瑄摆手,露出两分生硬的笑,“无事,这里人多,可否容我……”

    “自然自然。”洪少爷转身,对着司樾道,“仙子,那我们就在外头等候吧。”

    司樾从?善如流,“好好好。”

    几人退出门外,赵尘瑄立刻抓起了那人手腕,重新把脉。

    他怀疑方才出现了幻听,指腹刚一搭在脉上,骤然间,就听见那脉里传来一声——“狗日的王八蛋,还老娘命来!”

    “嗬!”赵尘瑄大惊失色,连连朝后退去,当即抽出剑来,喝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显形!”

    两个弟子也随他抽剑,三?人在屋里严阵以待,紧盯着四面八方。

    然而屋内空无一物,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风浪。

    持剑备战了半刻钟都?没有动静,赵尘瑄皱了皱眉,又回到床边,换了一人把脉。

    他手指刚搭上去,脉里又传来一声:“放你爷爷的屁——黑心?肝没了根儿的东西?,你才是妖孽!”

    赵尘瑄大惊,一把丢开那人的手,连连往后退去。

    他从?储物器里抓出四张符箓,撒在四人身上,随即抬起长剑,默念法诀,一阵金光闪过,四人身上冒起了一股黑气。

    赵尘瑄紧盯着那股黑气,待黑气散去,他的两个徒儿面色一喜,“师尊,邪气除去了!”

    赵尘瑄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他刚一安心?,忽然间,左边的人身上又窜起一股黑气,紧接着他身边那位也又窜起了一股。

    黑气从?左往右窜起,又从?右往左窜回来,高高低低,如波浪之势,此起彼伏,你窜完我窜,我窜完你窜,窜着窜着,发出了烧水时热汽儿顶茶壶盖子和茶壶嘴的尖声来!

    不大的房间里,并排躺着的四名禛武宗弟子身上来回冒着黑气,并伴着那诡异的蒸汽音。

    赵尘瑄和两个弟子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窜升不停的黑气。

    这黑气长短不一,长的发出尖锐的“吁——”声,短的发出短促的“噗”的声。

    洪少爷站在门外,就听见里面发出极有节奏的拍子,打的是:

    “噗噗吁——噗噗吁——噗噗、噗噗、噗噗吁——!”

    “这…”他错愕回头,看向一旁的司樾。

    司樾忍了忍,又忍了忍,没忍住,“吭”的一声笑了出来。

    第81章

    司樾和恒子箫回到?了西院, 纱羊迎了出来,“你们这两坛酒送得可真够久的,到?底干嘛去了。”

    “看了出热闹。”司樾往床上一坐, “晚上还得去嘞。”

    “怎么回事??”

    恒子箫把事?情经过和纱羊说了一遍, 纱羊惊道, “赵尘瑄居然来了这里!他、他要待到什么时候!”

    恒子箫道,“至少处理完这里的事?吧。”

    赵尘瑄已是禛武宗的峰主,如果这?件事?在他这?里都止不住,那就得惊动长?老了。

    恒子箫说着?, 疑惑地问:“师姐不喜欢他?”

    “嗯……算是吧。”纱羊扁扁嘴, “真是奇了,一个小小院子里的妖魔,居然连三大宗之一禛武宗的峰主都觉得棘手。”

    她说这?话时,睨向了司樾。

    恒子箫听出了纱羊已有怀疑司樾之意。

    那天晚上纱羊没有跟出来遛狗,也就不知道司樾去过一趟乱葬岗, 否则一开?始便知道是司樾排的戏了。

    司樾毫不在意,而是对恒子箫道, “那洪员外的院子, 你去过了么?”

    恒子箫摇头, “听秋哥儿说, 自从那里出现鬼后, 就没人?去了。”

    “这?样正好?,否则那员外老爷的院子岂是你我能随意出入的。”司樾道, “晚上禛武宗那些人?就要包场了,要是姓赵的也解决不了, 等他师父再?来,你就更加进不去。趁现在他头疼, 你溜进去看?看?,有什么发现回来告诉我。”

    恒子箫一点头,抱剑应道,“是。”

    “等等,”纱羊盯着?司樾,“连赵尘瑄这?样的元婴修士都奈何不得的东西,你真放心他一个人?去?”

    司樾笑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呢。”

    这?句话恒子箫莫名有些耳熟。

    他对纱羊道,“师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想多看?多学。”

    纱羊说那话并不是阻拦恒子箫,而是为了试探司樾的反应。

    见司樾这?么说,她更加确信了这?洪府就是司樾在捣鬼!

    既然是司樾捣的鬼,那恒子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吧,那你就去吧。”

    她放走了恒子箫,等恒子箫一出门,立即飞到?司樾身前,叉着?腰瞪她,“司樾!”

    司樾掀了掀眼睑,懒洋洋地看?向她。

    “你好?大的胆子!”纱羊怒道,“在人?间滋长?妖魔邪气,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嘛!”

    “什么罪?”

    “能把你再?关进灵台的罪!”

    司樾哼笑一声,“我来问你,我可害了谁的性?命?”

    纱羊一愣,“没有……”

    “我可断了谁的手脚、伤了谁的血rou?”

    “那也…没有。”纱羊紧接着?道,“可你把洪员外吓病了!”

    “你们的龙还把叶公吓病了,那条龙可治罪了?”

    “这?……你还把那几个禛武宗弟子的修为都吸掉了!”纱羊哼了一声,“这?你无法抵赖吧。”

    “是,那又如何。”司樾不以为意,“我替你们清理门户,何罪之有呀。”

    “清理门户?”纱羊不解,稍一思索,她猛地睁大眼睛,“你、你是说……”

    司樾哈哈一笑,翻了个身,闭上眼午睡了。

    恒子箫出了门,避开?府中的家丁往洪员外的院子走去。

    这?里本是最精致的地方,可闹鬼之后,除了来的几名禛武宗弟子外,就再?没有人?敢过来,洪员外和他夫人?都被转去了别苑养病。

    没了人?,倒是方便了恒子箫潜入。

    他按着?剑,翻进了院内。

    院分前后,前院就是传说中出现二三十架骷髅的地方。

    恒子箫细细探去,院子地上铺着?青石砖,没有草木遮挡,可谓一览无遗。

    他蹲下来摸了摸地。

    听说骷髅身上的血把整个院子都染红了,可这?他手下的青石砖干干净净,别说是血,连一点潮湿都没有。

    恒子箫在前院没什么发现,将目光投去了洪员外的屋子。

    他试探性?地推开?门,转移洪员外事?出突然,十分匆忙,房门果然忘了落锁,叫他顺利地走进了屋里。

    甫一进屋,恒子箫便被洪员外的财力所震惊。

    屋里所挂皆是丝绸,月门上悬了一方小磨盘似的玉璧,墙上挂着?一副字画,定睛看?去,落款是有名的大家张隶。

    许是几日?没住人?了,屋里比院里更阴冷些。

    恒子箫四?处搜寻,直到?内室,他一眼就朝床上看?去。

    这?间屋子精美奢华,处处都被收拾得十分仔细,唯独床上凌乱,褥子上有许多褶皱,像是被人?蹭出来的。

    他上前一看?,忽然在床角看?见了一支耳环。

    想起?当初在洪员外书房外听见的yin词艳语,恒子箫一阵厌恶,立即移开?视线,可那耳环的样式却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他又望了过去,两指将其捏了起?来。

    这?是一支红琉璃耳环。

    像这?样艳丽娇俏的耳环,应当是年轻姑娘家的。

    自己怎么会对姑娘家的耳环感到?眼熟?

    师父和师姐都不戴耳饰;

    裴玉门里,他只和五长?老、主峰的几位女?弟子有过接触,她们也不曾戴过这?样的耳环;

    下山以来他再?没和女?孩有过接触,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恒子箫目光微瞥,电光石火间,他蓦地想起?来时师父那意味深长?的一笑,她说——

    「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