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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倷心动[先婚后爱] 第8节

    “先知道了结局,故事的内容便不重要了”,谢昀庭原本已经有些许摇摆,只是看姜南溪这么感兴趣,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下次见面这会是个不错的理由。

    姜南溪气鼓鼓地窝在懒人沙发里,百爪挠心,她打算不理谢昀庭这个故事只讲一半的“坏人”了,于是发了一个双手叉腰生气的表情包后,锁上了手机。

    手机提示有新消息,姜南溪不看。

    手机提示又有新消息,姜南溪仍旧撇过头,坚决不看。

    等到第三条消息来的时候,姜南溪憋不住,她决定要好好抨击一下谢昀庭,这口气不出了,今晚是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如果不打算告诉结局,干嘛要开始这个故事,她狠狠地戳开密码,正打算打字时,却被信息里的图片影响到。

    照片是现拍的,手背处有浅浅的青筋线条,指关节自然地打开着,有几处关节肿起来一块泛着红,与指骨旁边的青白成两道鲜明的对比色,姜南溪的窝火瞬间熄灭了不少,她看了眼阳台上四平八稳的洗衣机,心里的愧疚感升起些许。

    图片后面跟着两条信息,第一条是“苦rou计,自打自招”,第二条是“姜医生别担心,有家庭医生,晚安”。

    姜南溪着实想不到,堂堂的集团老总会用苦rou计,一时间被气笑。

    第13章 偶遇

    宾利慕尚的后座,谢昀庭又看了一遍信息框里最后的三条内容,无奈地勾唇,锁上了屏幕将手机放置在一旁置物架,很难想象有一天他也会沦落到为了讨一个女生不生气,用上苦rou计这样的伎俩。

    彼时车刚开出不久,他直觉姜南溪回他的那条信息里带着不满,想起以前在德国的一次相遇,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姜南溪转动着吧台上的调酒器,眉目并不舒展,差不多也是到了这个时间点,她放下手里的调酒器拎着包往外走。

    当时他在街上问她,“既然心情不好,一醉解千愁”。

    姜南溪说的是“喝醉了才不会睡的好,没意义,睡不好第二天心情继续不好,恶性循环,还不如跑步回去,消耗消耗这些坏情绪”。

    谢昀庭并不擅长哄女生开心,想到这里,他才发现,面对姜南溪他不擅长的事情还真是多,他哂笑着看了眼手机屏幕,先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再说,不擅长的事,以后慢慢想。

    他并不抱有期待地随口问了一句刘叔,“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女孩子不生你的气”。

    刘叔已经顺着后视镜观察了许久,早已发现了他受伤的关节,谢昀庭领证的时候他是知晓的,于是并未多问,顺着他的问题缓缓答道,“苦rou计,那女孩儿看着心软”。

    谢昀庭拍照片前,其实是有犹豫过一阵,但眼下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想让她今晚无好眠,他强忍着不习惯拍下了照片,又思索再三想好后续不让她担心的言辞,这才发送了过去。

    等安抚完姜南溪,他将手机放回置物架,刘叔才又开口,“少爷,家里的气氛不太好,你先想想怎么应对”。

    “刘叔,以后叫我昀庭便是,随我父母一样叫法”,谢昀庭此前其实跟刘叔说过许多次,不必叫他少爷,直接唤他名字便是,这么些年,他并不把刘叔当做外人,只是刘叔一直恪守本分,在外人面前一直称呼他少爷,叫顺口了,没外人的时候也有切换不过来的状况,今日他心情好,便又再提醒了一句。

    “你看我又忘了,老糊涂了,不过刘叔多嘴一句,要真认定那姑娘,就别和家里人硬来”,刘叔很少谈论谢家的家事,许是之前谢家二叔的事让他记忆尤深,加上谢昀庭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不免多了一丝特别的关切。

    “知道了,刘叔”,谢昀庭毕恭毕敬地回应。

    他结婚的事,也并无遮掩的打算,事先也想过将南溪介绍给家人,只是洛克生物的事不顺利,外加即将出差德国,并没有很好的时机介绍,也不想初次见面便草草了事,于是这件事暂且就搁置了。

    如今先被知晓了,而且是经他人之口,总失了些礼数。

    往日玫瑰园临湖别墅里,早已进入睡眠时间,今夜却灯火通明,谢昀庭在门口换了鞋,这才进入被水晶灯照的明媚无比的迎客厅,“爸,我回来了”。

    “吆,原来是我们谢总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位贵宾这个点来访呢”,谢至诚双手环于胸前,靠在乌金木制的沙发后背,气势雄厚,声调不高却让人敬畏。

    坐在一旁端着茶具喝水的秦姝拽了拽自家老公,暗示他不要这么强势。

    “爸,我结婚了”,谢昀庭站在茶几前身体微欠,郑重其事地说道。

    “嗯,听说了”,谢至诚的声音像是从鼻腔发出一般,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儿子并无半点懊悔之意,更是怒从中来。

    一旁的谢母秦姝立马挽着自家老公的手臂,出来圆场,“阿昀你有看好的姑娘,总要先带回来见见家人,才好进入下一步程序不是,这样不守礼数也是对人家女孩儿的不尊重才是”。

    “爸妈,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劳烦二位为我费心了”,秦姝说的有理有据,这件事他欠理,谢昀庭便诚恳地道歉。

    “现在是打算怎样?背着我们领了结婚证,婚礼也是打算让我们从新闻上得知吗?”谢至诚气势如虹,一句话又将刚被秦姝挽回的温和拉向了战场。

    “婚礼我们暂时还未计划,计划好了会通知您和母亲”,谢昀庭说的是实话,至于能不能有婚礼他并不得知,如果姜南溪在后来愿意,他会为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但若她不愿,这其他计划都是毫无意义。

    “谢昀庭,你现在做事的礼数是谁教你的,不喜欢其他家族里的女孩,我和你母亲也未曾强求过,如今你是怎样,觉得自己掌管了集团,翅膀长硬了,做事就可以这么没规矩吗?”谢至诚被这通知两字气的不轻,再也不掩藏地训斥起来。

    他身高也180有余,站起来却比谢昀庭矮了一截,于是气势更甚,“老样子,你给我去书房面壁思过,想不明白不许出来,抄书100份,一样不许少”。

    说完,谢至诚背着手,气势汹汹地回房去了,这儿子越养越不像话,问不得说不得,今天得让他长点记性。

    等自家老公走了,秦姝赶忙上前,她身材娇小,站在自家儿子面前得仰着头,她干脆拉着儿子坐在一旁,温柔地盘问起来,“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姑娘,你得用这样的方式”。

    “是一个很好的姑娘,秦女士”,谢昀庭对于母亲并不隐瞒,平时在家秦姝不想被叫做母亲,夫人一类的称呼,显得自己很老成,一般大家都习惯于叫她秦女士。

    “跟我说说,她是什么性格,你们怎么交往的,是做什么工作的”,秦姝不比自家老公的强势,她觉得只要是人品端正儿子喜欢的,她都无所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喜欢最重要。

    “应该是你会喜欢的那种女生”,谢昀庭回答的并不笼统,秦姝女士喜欢性格单纯直爽,尤其是佩服高学历又高情商的女孩,这几点姜南溪都具备。

    秦姝还要再详细问问,谢昀庭却闲庭信步地说“我还要去罚站,100份家训要不秦女士帮我抄几份?”

    秦女士摇着头回房,她得早点休息,今日早已过了她的养生睡眠时间,那可是多少护肤品都买不来的,谢昀庭不愿意说,她有的是办法去问到,除非这个女生不存在。

    玫瑰园短暂的喧嚣过后,回归平静,谢昀庭立于书桌之前,桌上的笔墨早已准备后,爷爷立下的家规,自小便是,谁犯错了谁罚抄,面壁思过,好多年没体会过了,如今再想起少时时光已经过了许久,在记忆里泛黄。

    他提起毛笔,在长长的宣纸上写下,字字刚劲有力,力透纸背,笔锋却飘逸如云,写字之人的心情足见清朗。宣纸写满了一页又一页,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抄写完成。

    谢昀庭站在窗前舒展着酸硬的手臂,双手交握活动骨节的时候,才发现左手关节的肿痛还在。

    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别墅里开始有人来回的声音,秦姝女士敲门进来递了手机过来,看见自己儿子一夜未眠,胡茬青起,又忍不住关怀了一句“抽空带女孩儿回来见见,爸爸注重体面,你也别怪他”。

    “知道了,秦女士,从德国回来后会安排的”,谢昀庭端端正正地回答,秦姝叹了口气出门。

    姜南溪的信息是在前一晚发来的,“家庭医生看了吗?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关节”。

    谢昀庭暂时未回复,他的左手一直低垂着,等全家用完早餐才吩咐卢姨找了药箱送进他的房间。

    自以为小伤还不至于找医生的程度,只是卢姨帮忙处理的时候,才发现受力最重的食指关节此刻已经弯曲不了。

    无奈之下,只好去找顾时也,不成想,这位教授一大早已经在医院,周末没有门诊他都在实验室。

    “看不出有没有骨折”,顾时也看着四个肿胀程度不一样的手指关节问道“请问您是怎么受伤的?”

    “被重物挤压了一下”,谢昀庭避重就轻,回避了过程。

    “哦,那去外科那边拍个片吧,我这神经外科也看不了这”,顾时也看着谢昀庭敷衍的态度,也很上头,在医院也不看看谁是求助的人。

    “你快点,下午还要去德国”,谢昀庭不耐地催促了一句,然而顾时也却一点也不急切,步伐缓慢地往门外挪去,手里拿着手机捯饬着,“我帮你预约个骨科的号,还是得拍个片看看”。

    “用不到”,谢昀庭沉声道,良久又补了一句来替顾时也解惑,“安装洗衣机时挤压到了,应该不严重”。

    “really?谢大少爷亲自动手?”顾时也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一脸不可思议,不过到这里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能撬开谢昀庭的嘴不容易,他快步去门诊开了消肿止疼的药物回来,没有骨折他早摸出来了。

    递药的瞬间,顾时也又觉得这事过于离奇,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早上我看到姜医生来实验室了,专程来一趟,要不要打声招呼?”

    “不用,她知道”,谢昀庭轻飘飘留下一句,看了眼实验楼二楼的方向准备离开。

    “不是,谢昀庭你这说清楚,姜医生知道是什么意思”,顾时也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扒拉着谢昀庭不让离开,其实从上一次他就想问两人的关系,只是谢昀庭闭口不提,今日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暧昧,他得确认下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话落,二楼拐角姜南溪一身白大褂,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一支法式抓夹夹在脑后,整个人温柔地不像话,连带着顾时也转不开眼。

    “谢总,这是来找顾教授看病?”,姜南溪看了眼顾时也手里的药盒问道。

    “对,他手受伤了蛮严重的”,顾时也抢在谢昀庭之前回答,还不忘举起谢昀庭的左手,谢昀庭反手拧着顾时也的手抽出左手背于身后。

    姜南溪一眼便看见了那肿胀的关节,根本没有家庭医生去看,这个大骗子,牙齿咬着下唇角,嘴唇连带着微微嘟起,刚刚的温柔烟消云散,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谢昀庭的脸。

    谢昀庭拿这委屈表情毫无办法,任由她那么看着,过了些许时间,从背后抽出左手,勉强做了个动作后缓缓开口“今天只是来拿个药,你看不碍事”。

    姜南溪一言未发,走至谢昀庭面前,在他的诧异眼神里拉过左手,食指抵着他的食指稍一用力便看得到他神色的变化,而后才冷声问道“谢昀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剩顾时也捂着额头对身旁这位男士深表同情,何苦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第14章 主动

    当局者迷这件事,谢昀庭在去机场的路上终于想明白,姜南溪离开时,顾时也拍着他肩膀说了一句话“小谢总,你这是掩耳盗铃,姜南溪是谁,她在德国可是跟着大老板上过手术台,也发过国际期刊的全才,她放弃临床去科研,并不代表她不是医生”。

    他忽略了这一点,凡事过犹不及。

    此番去德国,行程比较紧密,三年前收购的由柏林大学城教授成立的初创公司现在已经小有规模,谢昀庭需要去公司看一下,也算对员工慰问。

    更为重要的是,他要从德国引进新的生物科技产品,以及先进的生产制造工艺,来为后面生物医疗产业布局。

    而彼时,姜南溪也已经回到实验室,无暇再去思考谢昀庭的拙劣演技,他们目前的课题还没有任何进展,她目前的主要工作都在查阅国外的文献资料,寻找课题的突破方向。

    下午的时候,组内另一位同事薛昱也来了,他来沈教授课题组有几年了,姜南溪来的时候,他手里的课题正好结束,于是一起进了新课题,前一周的组会里,沈教授有提过希望拿他们这个课题去申请国家项目。

    上一个课题结束的匆忙,除了发了两篇国内的期刊,并无太大收获,和姜南溪同一个课题组,也是因为她在国外的课题组是国际上知名导师带头的,她能进入这样的课题组,一定有高于常人的能力,他希望从她这里学到一些。

    只是这一周又一周过去,组会上姜南溪的汇报总是毫无进展,他一时有些怀疑自己对她是不是有了错误的判断,趁着这个下午实验室人不多,他打算跟姜南溪聊聊。

    “南溪,我听说你在国外有许多科研成果”,薛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姜南溪附近,开始寒暄。

    “都是团队的成果,我只是其中的参与者”,姜南溪从电脑上挪开注意力,回答了一句。

    “我看了你发的那几篇论文,含金量都是一等一”,沈教授介绍姜南溪时,薛昱就私下里搜索过她的经历。

    “我以前的研究方向和我目前的课题关联性不大”,姜南溪正好从一篇论文中查到些许眉目,或许课题可以以这作为突破点,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听薛昱在这里恭维她。

    这么一说,薛昱不知该如何接话,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座位,姜南溪做完笔记才又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们现在的课题?”

    原本不报希望的薛昱又抬头才慢吞吞地说,“嗯,我想我们讨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方向”。

    “我刚刚查到有一篇论文是关于脂质纳米载体在各类眼病中的研究,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从这个方向找突破口”,姜南溪将查到的资料发送给薛昱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对材料类的并不熟悉,这几天我也看了一些相关的书籍,目前还无头绪”。

    “我也没接触过”,薛昱听到有了方向眼睛顿时有了光芒,但是一听到姜南溪不熟,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我有个同学,他在分子所,之前有听他介绍过,或许我们可以找他聊聊?”

    分子所三个字,姜南溪平白地想起沈砚洲,总不会这么巧,她尝试着问了句“沈砚洲?”

    “对,你认识吗,那太好了他这个人有点不善交际,我原本还担心会不会不方便,这样我问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薛昱一门心思在课题上,一听到他们认识也没等姜南溪回应,直接打了电话。

    这时,姜南溪再拦已经来不及了,罢了,都是为了工作,她这么安慰自己。

    沈砚洲和薛昱是大学室友,他周末没事,也是泡实验室,有人约他解决晚餐,就算是放松休息了,薛昱说带个人一起,他并不知道带来的人是姜南溪。

    “你们两个认识,我就不互相介绍了”,薛昱坐在沈砚洲旁边乐呵呵地,好似今晚上课题方向就能确定一般,说话的语气也很兴奋“这样我们直奔主题,姜医生提出一个课题方向,但是我们都不太擅长,我记得你研究过纳米材料,看看我们今晚上能不能碰撞出思维的火花”。

    “先吃饭,我饿了,然后这顿饭你请”,沈砚洲是真的饿了,他中午只吃了一盒泡面。

    “这顿我和薛昱一起请了,沈老师您随意”,姜南溪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如果沈砚洲能够对他们有所指引,她不介意多请几顿。

    沈砚洲抬眸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看菜单,自从上次他毁约之后,他是没什么勇气正视姜南溪的。

    选的小餐馆是学校附近一家热门的小饭店,正值饭点,人比较多,等菜的时候除了薛昱时不时说喝水以外,三个人干瞪眼,气氛说不上多么尴尬,沈砚洲自觉刚才要求提过了,便又开口,“说说你们的课题方向,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等姜南溪开口,薛昱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两个人聊的你来我往,姜南溪便专注地听着,在一旁喝水解闷。

    “南溪同学,想问问你既然查到这块的资料了,心里应该是有个方向吧?”沈砚洲吃饭的空隙,随意问了那么一句。

    “我想研究眼部遗传病方向的治疗,看看纳米材料有没有可能作为载体”,沈砚洲和薛昱的聊天中,姜南溪已经了解到一些,沈砚洲做过聚合物纳米载体的研究,这里应该是有相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