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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将自己嫁给男主他爹 第19节

    一袭天青色祥云鹤绣纹服,面如冠玉,目如含漆,想想京中贵女对这位那般热烈的追捧,更有赞称,彼兮美少朗,濯濯春月柳。

    再想想他在学府里压的其他人抬不起头的头名,长得占便宜也就罢了,偏偏还擅诗文擅经略,精通六艺,又是国公府唯一的公子...

    怎么能有人事事都占着尖?

    老天爷真真是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事都捧给他不成?

    想起苏家大小姐在赏梅宴上和这厮作的一首诗,唐庆邰的心肝宛若泡在十年陈醋般酸涩不已,他抬手取了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酒水太涩,且吃杯茶。

    只是才喝了一口,唐庆邰有些疑惑的看向杯中,竟是庐山云雾,往日里宴席间不都奉的是君山银针吗?

    “唐二,你怎么吃起茶来了?”

    陶伏眼尖人又损,他看着唐庆邰刚刚看着周记淮失神的表情,哪里还能不知道为什么。

    为着苏家的大小姐,包括他在内的几人还在学府里打过一架,只是都没打过周记淮。

    “哼,吃杯茶你都要管,莫不是平日窝在府里只学着怎么管家?”

    陶伏被讥讽了也不以为意,:“府里有个美娇娘事事顺心,倒不必我为庶务分心。”

    说着,他看了一眼如烛光中宛若生辉的周记淮,话却冲着唐庆邰去了,:“倒是你,也不知散学了在府里磨蹭着学些什么,日日嘴上说的痛快,经学却次次都是居于周兄之下,莫不是唐二你醉心于府中庶务?”

    “你——”

    “唉唉,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季世子虽生的身材高大,但他性情温和又最为年长,便是身边有人争执也多是调和。

    唐庆邰心里本就不痛快,被陶伏讥讽他就站起了身,见季世子出面打圆场,又思及今日的场合,他忍了忍,:“哼,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哈哈,”陶伏看着唐庆邰,:“技不如人就直言,什么时候你唐二公子也学的如同妇人一般扭捏?”

    话才说完,就听周记淮笑了笑,这一笑,惹得身后侍候的小宫人都悄悄抬头看他。

    在座的都抬起了头,看着周记淮,竖起耳朵听他准备说什么。

    就见周记淮伸手取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他端着酒杯,含笑向周围敬了一圈,说道,:“在座的多是同窗,一年岁除,福备箕筹,愿来年诸君万事顺遂,记淮敬诸位一杯。”

    陆卿荣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顺手给季世子也倒了一杯,陶伏默了默,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与诸君同饮。”

    “同饮。”

    ***

    出了章华台,周国公随着王总管就往乾新殿去。

    路上,王公公看着周国公的身量暗暗咂舌,难怪边关传来的消息多以悍勇形容这位国公,这样看着当真是惊人。

    只是周国公行动间却脚步沉稳,步子迈的也不大,这份不经意的体贴就叫王公公难免心头感慨,再想想周公子进宫面圣时如出一辙的体贴和风度,难怪圣上时时惦念这对父子。

    两人很快到了乾辛殿。

    王满全微微躬身笑着说道,:“还请定国公稍候片刻,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周重邛颔首,:“有劳王总管。”

    王满全连称不敢后进了殿,片刻后他就出来了,满脸堆笑道,“国公快请。”

    周重邛没有半点犹豫的跟着进了殿。

    “臣周重邛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殿,周重邛一撩袍就跪了下去,行了叩拜的大礼。

    “快起来,如今你我兄弟竟也要如此生分不成?”

    怀康帝甚至都没有自称朕,也和那日在朝会上当众宣见周国公的高高在上不同,他醉眼朦胧的下了龙椅,亲自伸手拽着周重邛起身。

    周重邛顺着力起了身,半弯着腰看着眼前的怀康帝。

    一别近十年,当年意气风发的兄长如今鬓边也生了几许白发,周重邛面色动容,轻轻唤了一声,:“兄长。”

    这一声兄长就隔了近十年,如今再听,怀康帝拍了拍周重邛的肩,红着眼眶应了一声,:“诶。”

    看着眼前兄弟情深感人肺腑的场景,缩在角落里的王公公撩着衣袍擦着泪。

    怀康帝拉着周重邛就往上首去,:“你还记得吗?当时也是除夕宴,父皇在章华台宴请大臣,你我兄弟二人嫌宴上无趣溜了出来,最先到的就是这里。”

    “当时臣弟与皇兄就坐在殿外的长阶喝的是玉露酿,这些年臣弟也喝了许多酒,却都不似当年那般滋味。”

    “哈哈,”怀康帝笑了起来,:“经年未见,你我兄弟却还是这般默契,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 周重邛顺着怀康帝指引往桌案,却见桌上摆满了酒壶,杯中是青碧色的酒液,里头赫然是玉露酿。

    见周重邛愕然的神情,怀康帝笑着拉着人就要就坐,:“今晚,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都听皇兄的。”周重邛点了点头,却坚持不肯顺着怀康帝的意思坐在那张唯一的龙椅上。

    见状,怀康帝脸色沉了沉,他不悦道,:“你我兄弟难得重逢,不过一张座椅,你还要与我来回推拒?”

    “当年你孤身一人前往边关,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汗?为了我一句托付,数十年日复一日的为我坐镇边关,如今不过一张椅子,有什么坐不得的?”

    怀康帝激动之下甚至说道,:“凭你我间的兄弟情谊和你立下的赫赫战功,便是与我共坐龙椅,平分天下也是使得的!”

    作者有话说:

    来来来,你我兄弟共分天下!

    第19章 “兄弟情深”

    此刻殿内侍奉的就只有王满全,怀康帝话一出口,他听得心头打鼓,两股战战,恨不得将自己贴进墙内。

    这些年怀康帝的心思越发的难以捉摸了,但王满全跟着怀康帝近三十年,清楚的知道怀康帝的猜忌之心和权欲有多重。

    这些年死在怀康帝忌讳上的人可不在少数。

    王满全悄悄为周国公捏了一把汗,经年不见,不知如今国公爷的性子...

    却见周重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兄!”

    周重邛仰着头看着怀康帝的眼睛:“臣弟幼年失祜,承蒙皇叔不弃,将我接进宫中,教我诗书授我武艺,皇兄亦将我视作手足对我多有照拂。”

    “如今三尺之身能为皇兄所用,能为大晋、为皇兄驻守边关,纵使不幸马革裹尸,重邛也死的其所。”

    “可皇兄数十年殚精竭虑在朝中为我斡旋周全,又对臣弟信任有加,如今不仅让臣弟位极人臣,得享荣华富贵,还将淮儿接进京中悉心教导。”

    便是刀斧加于身都能极力忍耐的周重邛此时热泪盈眶,:“如此种种重邛都厚颜愧受。”

    “重邛就是个武夫,这辈子,都是皇兄手中的利刃,皇兄剑锋所指,就是臣弟所向,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周重邛话音落地,殿内一片寂静。

    怀康帝看起来醉的有些狠了,他的身子晃了晃,扶着周重邛默了片刻,随后摇头自嘲着笑了笑,:“是我失言了。”

    “皇兄”,周重邛见不得怀康帝如此失意的模样,“都是臣弟...”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从小就循规蹈矩的,连老夫子的意思都半点不肯违拗。”

    说着,怀康帝又笑了,:“倒是后来跟着我在这宫里没少‘胡作非为’惹得父皇吹胡子瞪眼,父皇动怒要打板子,你又次次挡在我的面前。”

    说到这,他拍了拍周重邛,:“起来吧,今夜你我兄弟二人难得一聚,不过一张椅子罢了,你既为难,不坐也罢。”

    待周重邛起身,怀康帝冲着王满全吩咐道,:“去,没眼色的东西,还不给你们国公爷搬张椅子来。”

    待两人重新落座,周重邛先给怀康帝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杯子,:“臣弟敬皇兄一杯。”

    说完,他仰头就喝了干净,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臣弟再敬皇兄。”

    怀康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重邛二话不说已连喝两杯,他忙伸手按住了周重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憨子,原以为你如今在外历练的口舌伶俐了些,却不想除了刚刚那番话,现下舌头又丢了。”

    周重邛眨了眨眼,捏着酒杯,哼哧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了一句,:“皇兄明鉴。”

    “哈哈哈,”闻言,怀康帝大笑了起来,:“你呀你,从前就是这样少言,口舌笨了些就只能学着冷着脸吓唬人。”

    “渐渐地,冷脸成了习惯,就少见你笑了...”

    “也是,不这般,你哪里守得住边关呢。”

    怀康帝给周重邛倒了一杯酒,:“皇兄敬你一杯。”

    碰杯后周重邛干脆的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吃酒,怀康帝时不时地说着话,周重邛多是点头或应几句。

    不知喝了多少,怀康帝已经醉的倚在了桌上,而周重邛脸色通红,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某一点,显然也是醉的不轻。

    “朕如今宫中佳丽众多...咳。”

    怀康帝笑的风流,他眯着眼看着周重邛,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正经,:“你身边却连个暖房的都没有,从前在军营委屈你也是无法,眼下你既然都回京了。”

    怀康帝拍着胸膛保证道,:“京中贵女无数,颇有美名的也不在少数,若瞧上哪家的你尽管开口,不拘为妻为妾,朕都一定把人送到你房里。”

    周重邛醉的厉害,说话也不似那般规矩,闻言,他的脸红彤彤的慢慢摇了摇头,:“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哪里还能耽误其他的姑娘,更何况,淮儿都大了。”

    “如今我只惦记着他的婚事...前几日跟在我身边的老公公还说呢,趁着这次回京,将淮儿的亲事定了。”

    提起周记淮,怀康帝话难免也多了起来,:“淮儿是个好孩子,说起来京城里的贵女里面,朕记得苏家的那个嫡出的姑娘很有几分气质,兰妃的那个侄女也不错,人也生的落落大方...”

    周重邛也不多言语,就是点头。

    说着,怀康帝摇了摇头,:“再好好看看,不能委屈了他。”

    “皇兄英明。”

    ......

    李湛德等在宫门口,就见几个太监抬着轿子过来了,再一细看,轿旁跟着的竟是王大总管。

    不多会儿,轿子就落在了面前,只见王满全笑着亲自掀起了轿帘,:“国公爷,到了。”

    李湛德忙上前跟着把手,显见的周国公醉的不轻,几个人扶着都差点没扶住,李公公的腰都压的弯了。

    “去,还不快将马车驱过来。”王公公被压的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好不容易将周国公送上了车,大冬天的,在场几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听着王满全的嘱咐,李湛德连连点头,待弯着腰笑着送走了王大太监,李公公直起身抹了一把汗,转身往马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