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啊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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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这是一份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的封皮上写着江憬的名字。 应该是他们研究所组织的一年一度的常规体检吧。 桑逾并未多想,想要将他的体检报告放回去,却好巧不巧从体检报告里掉出了一份病历。 病历和体检报告不同,确切地表示出江憬生病了。 桑逾心里一揪,鬼使神差地翻开了他的病历。 病历上显示了一个日期。 她永远记得这一天。 因为这一天江憬在陪冯雅兰的同时问她“与你有关吗”,让她痛彻心扉,发誓不再喜欢他了。 她怔了怔,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着标着这一日期的字迹。 原来这一天江憬之所以会在医院,不是为了陪冯雅兰,而是在医院给他自己看病。 第66章 盛放(八) 温柔吻。 不是桑逾多疑。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 体检报告和病历本还放在副驾的储物柜里不太合理。 首先,依照江憬以往的处事风格,不会将物品随手乱放, 体检报告和病历本从医院带回来, 肯定会在办公室或是家里找个抽屉妥善保管。 其次,连她都觉得露在储物柜里的折角看着难受, 难道他就不会觉得别扭,怎么会视而不见?总不可能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吧, 他又不瞎。 最重要的是,他提前知道她会上车, 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即便心知肚明,大概率是他一手安排的,桑逾还是感到豁然开朗。 他这样相当于间接跟她解释了他们之间存在的最大的误会,而且是直接摆出证据来,比他说一万句话都管用。 他真的有顾及到她的感受,而不是置之不理。 原本只计划听他说三句话, 结果在他车上坐着一直下不了车。 方向盘在他手上,他从北大校园出发,围着四环线绕了一圈, 她被迫听完了所有前因后果。 包括他打算用在桑黎川身上的套路,以及防范黄颢和冯家的一系列策略,还有他因病没能去成试飞基地的事情。 桑逾听完觉得不愧是他,一时间好气又好笑, 阴阳怪气地对他说:“哥哥还真是算无遗策,竟连我也算计进去了。” 这次真不是江憬谦虚, 他要是算无遗策, 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但是江憬知道小姑娘是想听什么话, 刻意又不失真诚地说:“只是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你这里了。哄不好你,就丧失了思考能力。” 桑逾闻言恍然感到心灵的花园里,满园的花朵正在灼灼盛放。 为他而盛放。 女孩子都爱听花言巧语,她也不能免俗,竟然甘之如饴地晕头转向了。 分明上车前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控诉他一番,把这些天受到的委屈统统冲他发泄出来,可真到了他面前,听说了他这些天面临的困境,了解了他饱受的痛苦与煎熬,她依然会为他感到心疼。 她真的不怪他既然不声不响地做了,到头来却依然没有无声无息地处理妥当,因为比起他默默为她做了一切,她更接受不了他的隐瞒。 她希望他们始终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与他并肩作战,时刻保持良好的沟通与信息的一致性,而非躲在他的羽翼下,一无所知地享受着他的庇佑,眼睁睁看着他为她上前厮杀,最终遍体鳞伤地倒在她面前。 这样的话,她一辈子都会活在强烈的负罪感之下,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她也不怪他没有处理好这个烂摊子。 说白了,他们就是受害者,罪恶的源头来自于那些加害者,责任和惩罚本就不该落在他们头上。 况且她扪心自问,若是她站在江憬的位置上,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么棘手的难题。 想当初她不知道为这些恶人的胡搅蛮缠崩溃过几次,是江憬挺身而出,替她担下了巨大的压力。 非要算清楚的话,恐怕她是全天下最没有资格指责江憬无能的人。 这种危难时刻,他们最该做的是抱团取暖,她怎么忍心在江憬失意的时候再插他一刀呢? 不管江憬愿不愿意服从调度去试飞基地驻留,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绝佳的建功立业的机会。 如果真去成了,不仅待遇会提高,还会收获无上荣耀。 这对一名刚参加的工作没多久的男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又这么被病痛搅黄了,她这个局外人听了都觉得可惜,他怎么会一点都不遗憾呢? 桑逾叹了口气,打心眼里已经原谅他了,心平气和地说:“我对哥哥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哥哥凡事都能同我商量,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糟糕。你是不知道不明不白地被分手有多难过,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在分手之前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一起经历的每一件事,苦苦挖掘每一处细节,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让你对我失望了。但是我什么错也没有对吗?那我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啊?” 江憬听着她凄楚的话音,心都要碎了,从高架桥上下来,找了个能停车的空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无伦次地说:“都是哥哥不好,哥哥错了,没有下次了,以后都不会了。今后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桑逾红着眼睛“嗯”了一声,执拗地说:“我要和哥哥天下第一最最好。” 江憬笑起来:“好,天下第一最最好。” 桑逾眼里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他,向他伸出一根十指:“拉钩。” 江憬当真与她拉钩,予以了回应,随即就着拉钩的手势往下一拉,和她十指相扣,缠绵地吻了下来。 和上次吻她的眼睛不同,这次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带着他体温的唇瓣仍然透露出丝丝凉意,却在与她的唇瓣相触后逐渐升温。 他没有急着张嘴,给足了她适应的时间。 在她温顺地闭上眼,默认接受后,他微微抬起脸,轻笑了一声,随即含住了她上半片唇瓣,开始又轻又柔的吮吸。 桑逾感受到他柔软的唇瓣在她上半片唇上碾压肆虐,竟然有一丝异样的酥痒和微妙的舒适,下半片唇也渐渐渴望起他的光顾。 她不着痕迹地抬起下巴,主动将下唇往他的唇缝间凑。 他笑声低醇,接下来的服务也非常到位,雨露均沾,平等地照顾到了她唇上的每一条纹路和肌理。 不似上次的浅尝辄止,这回他在十分认真地对待,较刚才而言更为暴戾粗蛮地撬开了她的齿关,用灵巧的舌尖舔舐起她敏感的腔壁,随即他便感到她喷薄在他鼻尖的气息消失了。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江憬又笑了一下:“放轻松,你这样会缺氧的。” 桑逾本想“嗯”了一声,可是出声竟然变成了娇滴滴的吟哦,听起来婉转而妩媚,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道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不过她并未来得及多想,江憬已经又严丝合缝地吻上来。 她“嘤”了一声,几乎是一秒进入状态,投入得格外快,也格外入迷。 神魂颠倒之际她又忘记了呼吸,江憬不再提醒她,而是轻轻为她渡了口气。 气吹进她嘴里,激起一阵酥麻,令她瞬间心神荡漾。 她好喜欢这种被他绅士温柔又不失掌控地亲吻的感觉。 等他们结束亲吻,桑逾泪眼汪汪地望着他说:“你以后再也不可以那么对我了。” 江憬将她被自己弄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再次道歉:“对不起,永远都不会了。” …… 世贸天阶以它的梦幻天幕闻名,一年四季持续不断地打着情侣约会圣地的噱头,吸引着来自北京各区的年轻男女。 除此之外,它的地理位置也很优越,邻近三里屯和秀水街,所以除了情侣,还有三五成群、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估计是打算逛完街去酒吧蹦迪。 可不管是热恋中的情侣,还是感情深厚的好兄弟、好闺蜜,举止看上去都十分亲密,有的手挽着手,有的肩搭着肩,还有的干脆把身量娇小的一方揽进怀里。 桑逾看看这些人,再看看江憬,连跟她并排都做不到,永远绅士地让她走在前面,永远跟在她身后,只在上自动扶梯的时候会护一下她,轻微触碰她的后背。 桑逾找不到任何作为他女朋友的特殊之处。 半晌,她脚步一顿,转身问江憬:“哥哥,那我现在还是你女朋友吗?” 江憬先是不解地看向她,随后笑起来:“是啊。” 桑逾有些难为情,但忸怩了片刻还是大着胆子说:“那你摸摸我呀。” 这话有很深的歧义,江憬惊诧地怔住,维持了良久的僵硬。 在他失神的时候,桑逾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手,慢慢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头顶,重复道:“摸一摸。” 江憬松了口气,笑出声,一边在她头顶抚摸,一边说:“摸摸头。”继而念起了那句童谣,“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桑逾心满意足,随即把他的手拉到肩头,看着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说:“这样走。” 江憬笑得温柔又宠溺:“好。” 商场很大,虽然人来人往,但估计没几个人会注意到他们,所以桑逾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撩拨他。 她自以为不会受到任何关注。 直到他们经过一对尚在暧///昧阶段的男女,她清晰地听到男生对女生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十八岁”。 一股油腻的气息扑面而来,桑逾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终于知道刚才他们在路人眼里是多么腻歪了,不禁羞赧到无地自容。 商场里的每家餐厅门口都站着一两名迎宾的人,边吆喝边发传单。 他们没着急决定进哪家,先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才决定去前面中段的烤rou店用餐。 而吃烤rou总要配点饮料喝。 桑逾生理期来了,目前才第二天,但她走到一家从没尝过的新晋网红连锁酸奶店前,嘴馋地想着酸奶只是有一点点冰应该没事,于是就跟江憬说她想喝酸奶。 江憬看向她,问:“你不是在生理期?我刚才瞥了一眼他们后厨,看见一杯里一半都是冰。” 桑逾蓦然怔住。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她的生理期。 第67章 蜜桃(一) 不眠夜。 最后桑逾喝的是烤rou店自己打的温热的玉米汁。 烤rou店里在做促销推广活动, 桑逾看了套餐的内容,几乎是每个套餐里都有她不喜欢的动物内脏或合成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