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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222节

    是宣沉。

    男子凉凉的看着他。

    身后小厮出没,很快将手中之物铺到重秉文面前。

    是一块四方形的木头,上头布满尖钉。

    重秉文心头一骇。

    “这——”

    宣沉冷笑:“不认了吗?”

    重秉文只觉凉风阵阵。

    “等等。”

    崔韫大步而来。

    重秉文刚松一口气。果然,还是崔侯没那般冲动。

    就见崔韫手中捧着瓦罐,在木头刑具上空松手,瓦罐坠楼。碎片一地,里头的盐洒落。

    碎瓷片,密密麻麻尖钉上又洒满了盐。

    崔韫:“跪!”

    第224章 做人还得知足些

    等再回阳陵侯府已是五日后了。

    东院还是老样子。

    崔绒照旧去学堂,这些时日耽搁下来的学业,自要补回去。而沈婳照旧逃课。

    倪康还是雷打不动的把脉,一如既往的改药方。

    “你瞧我今日有何不同?”

    这几次夜里吐血,浓黑的颜色愈发的浅。故,把脉时沈婳总要问上一句。

    倪康睨她一眼。

    还是老样子,能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不愿打击沈婳,也就装糊涂。

    “沈娘子今日盘的发,比昨日更精致,让人耳目一新,显得愈发温婉。”

    “谢谢,我的确温婉,……可这两日是同一发髻。”

    倪康:“……”

    沈婳也就xiele气。

    她想,要么倪康是个庸医,要么,她有病。

    嗯,她的确有病。

    吐血的事,也就懒得讲。

    天气稍转暖。

    二月十四,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

    沈婳在衣柜里,细细挑择孝期的素雅罗裙。又去匣子里头寻来银环配饰。除却阿娘的一根遗物金簪,女娘破天荒出格的在耳垂上挂上红润耀眼的耳坠。

    手腕上的手串也是红的喜庆,可掩于袖下,极少让外人瞧见。

    对着棱镜,女娘慢条斯理的涂抹胭脂。又细细在唇瓣处抹上嫣红的口脂。

    朱唇粉面,冰肌玉骨。是难得的好颜色。

    沈婳微微愣神。

    倚翠起了个大早,跑去小厨房。凝珠烧着柴火给她打下手。

    倚翠加水和面,揉搓面团,低声道。

    “按照丰州的风俗,生辰这日,早膳就要吃阳春面的。”

    “早些年夫人在时,便是再忙这一日总要腾出来,娘子吃的面,都是夫人亲手做的。”

    “后来……,便是我做了。”

    凝珠难过的垂下头颅。

    “头一年,我记得娘子发了脾气。”倚翠手下动作慢了起来。

    当时,沈婳未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她吃了几口面,眼泪委屈的嗒嗒往下滚落。一把扔了筷子。

    ——“难吃死了。”

    ——“是奴婢不好,这就去给娘子重做。”倚翠只能轻声细语的哄。

    小女娘当时哭的一抽一抽的。

    ——“就是没我阿娘做的好吃。”

    ——“奴婢学。”

    她这样,沈婳更难受了,她刁蛮却不蛮横无理,也知不该如此。

    沈家漾漾哽咽的把脸埋到倚翠怀里。

    ——“呜呜,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奴婢知道。”

    她拍着沈婳的背。

    ——“倚翠,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倚翠想到这里,心口抽搐的厉害。免不得感慨。

    “老爷在时还好,每年总是会给厚厚的红封,眼下老爷也不在了。娘子虽不说,可心里头定难受。”

    凝珠小声道:“娘子生辰,理应办的。便是不叫西苑的那两个表姑娘,也该同小郡主说上一说,也好热闹热闹。”

    “娘子不想。也就没同旁人道。”

    倚翠敛眉:“可再怎么样,也该吃碗阳春面的。”

    十几年的习惯,总不能断了。

    沈婳用了药后,倚翠端着清爽,葱香扑面的面入内。

    沈婳咬了咬唇瓣,随即冲倚翠清浅一笑,她什么都没说,低头吃的很慢,却将一碗面吃的干净。

    “韦娘子多次下帖,娘子一次都不曾赴约。不若这回趁着天气正晴,您带上影五,出去走走?”倚翠劝道。

    沈婳哼了一声:“她那种人心眼忒小,想来背地里不知如何骂我。”

    晌午,韦盈盈的确在骂沈婳。

    一线天酒楼三楼雅间。

    她娇气的一拍桌子:“这都大半个多月了,她可真是半点义气都没,亏我以为她是个好的。摆什么架子!”

    “她沈婳怎么不上天!”

    门被外面的人推开,沈婳板着脸入内。

    韦盈盈丝毫不心虚。她愣了片刻,开始阴阳怪气。

    “呦,沈娘子是稀客,这些时日邀了不下十回,我还以为得亲自上门去请呢。”

    沈婳视线轻飘飘在她身上挪开,转身去颜宓身侧坐下。

    “能来一次,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沈婳:“做人还得知足些。”

    韦盈盈冷笑。

    “我不和你争。”

    她也争不过。

    韦盈盈身子往后靠:“你这几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

    沈婳:“忙着上天。”

    韦盈盈:……

    “你来前,我和颜jiejie还在说永昌伯爵府的事。虽过了大半月,可这些时日仍旧闹的沸沸扬扬。全盛京都议论不休。”

    说着,她一顿,有些顾及凝视沈婳。

    “看我作甚?”

    沈婳:“和离难不成还是件丢人的事吗?”

    不是吗?

    韦盈盈:“……”

    “那重秉文在宣府跪了三天三夜,膝盖小腿处都是流着血的洞。活生生给晕倒了。听说是一粒米一口水都不曾进食。”

    说到这里,她连忙道:“我也不是为他叫屈,再如何,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沈家漾漾才不稀罕。

    她去凝视颜宓。

    颜宓仍旧是往常的装扮,可rou眼可见瘦了不少,就连下巴都跟着尖了。穿在身上的衣裙腰腹处显得空落落的。

    颜宓的气色并不好。

    可仍旧温柔。

    沈婳抿唇,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