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 第19节
太子能查到的事情,自然是逃不开明贵妃的眼线。 况且这件事萧怀舟也没准备瞒着,毕竟谢春山的眼睛,还得靠明贵妃宫里的藏品来医治。 “是带了,归云仙府的人倒在路上,总不能见死不救。” 萧怀舟神色纨绔,将这事直接摊在明面上说。 上一世他生恐旁人将谢春山带了去,把谢春山像宝贝疙瘩似的藏着掖着。 却不知谢春山本就是萧长翊安排的一场局。 濯濯如春月柳,芝兰玉树的谢道君,便是一场引他萧怀舟堕入万丈深渊的局。 “是该救,需要什么尽管跟孤说,归云仙府与我们大雍朝并肩而立,不能得罪。” 萧帝也耳闻这件事。 “倒确实是有一个需要的东西,这位道君双目受伤,我听闻贵妃宫里的仙眼螺对医治眼伤特别有效,还望贵妃割爱。” 萧怀舟不想再跟明贵妃谈什么条件,前世他让了一个内监掌事的位置来换这味药,却等于将皇宫护卫拱手让给萧长翊。 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不要脸的明抢。 明贵妃显然也被他这番直接开口索要的样子怔到了,当着萧帝的面也不好拒绝。 心情平复了许久才开口:“要用来医治归云仙府的人,谈什么割爱,老四尽管拿去便是。” 这般轻易? 萧怀舟盯着明贵妃。 果然见她话语停顿了一瞬,又再次开口道:“只是老四,谢道君乃归云仙府高岭之花,你可为他治伤,却不能折下这朵花,以免得罪归云仙府。” “我看,你若是要继续照料谢道君的话,还是早日应了和亲,也好避避嫌。” “否则本宫真不知道,老四不愿为国和亲,究竟是因为洒脱不羁呢,还是因为心有所属。” 明贵妃说的轻描淡写,但字字句句拆解开来,几乎要将他拖入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萧怀舟:你长了嘴要是不用来直接跟我说,还要他何用? 谢春山:长了嘴,自然还有别的用处,比如…… 第15章 若不是考虑太子的名声,萧怀舟恨不得早日一箭射死这明贵妃,也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如今只能暂时装作身弱的模样,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 萧怀舟一边捂着嘴一边连连摆手,几乎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过了好一阵才消停。 他就顺势柔弱道:“贵妃不要拿我打趣,就我这身子骨还能折别的高岭之花吗?” 见他咳得厉害,萧帝心中也起了些不耐烦。 外面大雪风飞,他虽然疼爱明贵妃,但是大雍朝嫡庶有别,萧怀舟毕竟是嫡子,身体弱成这幅样子,再在亭子里站着怕是一会儿要被风给撂倒。 “行了行了,和亲这件事推后再议,我大雍国力正盛,和亲是锦上添花,不是非要这般,若是老四确实不想,拒了东夷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帝饮尽最后一杯茶,顿了顿道:“你一会儿跟贵妃去她宫里取东西,归云仙府得罪不得,切记。” “儿臣记下了。”萧怀舟从善如流,目送萧帝离开。 他这个父皇,老是老了,但脑子属实还是清醒的。 怪不得前世萧长翊只能远嫁东夷谋求一线翻盘的机会,在大雍朝只要萧帝在一日,太子之位就绝对不可能更改。 萧帝离开后,亭子里只剩下了萧怀舟与明贵妃。 仇人面对仇人,自然是不用互相遮掩着什么。 “既如此,就到我宫外等着,我派人取给你。”明贵妃皮笑rou不笑。 今晚原本是想逼着萧怀舟答应和亲,好替她的好儿子斩了太子的左膀右臂,结果却被萧怀舟躲过去了,还骗了一味药回去。 当时从校场回来,她儿就提醒过她,萧怀舟如今越发性子不一般,不像从前一样一点就着,咋咋唬唬。 没成想,确实是变了不少,没有当初那么好糊弄了。 明贵妃甩了袖子回宫,萧怀舟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 只是没想到,在明贵妃宫外一等,就等了近两个时辰。 萧怀舟入宫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一刻,直到夜色深沉几乎敲响第一声更声的时候,明贵妃才派人把东西送了出来。 这是存心让他站在殿外冻一冻,给他个下马威。 萧怀舟倒不是很在意,反正病弱是有的,但装了十分之七吧,吃两个时辰冷风不至于会怎么样。 棘手的是,现在不能跟明贵妃撕破了脸。 时机不到,只有除掉了萧长翊,才能放手一博。 而除掉萧长翊…… 故里祁就是最好的一颗棋子。 在没有除掉萧长翊之间,萧长翊和明贵妃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招落下来。 不过不管是什么招,他萧怀舟都会稳稳接着,替太子守好这千里江山。 奔波了一夜,萧怀舟也确实是很疲惫,回府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府里叽叽喳喳的叫嚷声喊醒。 “萧怀舟,你给我出来,为什么要抗旨拒婚?” 这是故里祁。 “世子世子,四公子昨夜在殿外跪了一夜,身体不适,世子还是请回吧。” 这是观书。 “他为了拒婚,情愿跪一晚上,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吗!” 故里祁不依不挠。 萧怀舟有些懵懂的坐起身来,一头青丝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一地。 他将自己裹在锦被里面,有些蒙圈。 他不是就站在明贵妃宫殿外面站了两个时辰吗?这还是为了等药,而不是因为和亲的事情。 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他抗旨拒婚,被罚跪一整夜? 萧怀舟目光有意无意往隔壁屋子的木质窗棱那瞅。 透过日光印在窗纸上的影子,可以看见那里面坐着闭目养神的人。 也不知抗旨拒婚这几个字,谢春山听见没? 萧怀舟故意慢吞吞地穿衣服,目的就是想要故里祁闹得再凶一点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谢春山就不得不听见了。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的时间,萧怀舟才慢悠悠从屋子里走出来,朝外面的守卫挥挥手。 守卫接到旨意,立刻派人去将在门口闹腾的故里祁请进来。 毕竟这是王府,即使故里祁是东夷世子,也绝对不可能擅闯进来,否则岂不是证明了他们大雍朝的无能。 故里祁身上还穿着东夷族的服饰,头发两边编着两条小辫子,辫子末端坠着一颗小铃铛。 随着他虎虎生风走进来,两颗小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听起来十分悦耳。 故里祁就跟一个小狼崽子一样,闻着味儿便嗅到了萧怀舟所在的屋子。 只是这屋子看起来像是偏殿,萧怀舟不是这王府的主人吗?为什么没有住在主人寝宫位置? 故里祁胡疑地往右手边那座高大的建筑打量了一下,毫无疑问,他也能看见隔着薄薄窗纸后面端坐着的人影。 即使只是一个浅淡的影子,依旧可以让人感受到不可侵犯的气势。 那人是谁? 萧怀舟拢了拢肩上的狼毫,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引开故里祁的视线。 “一大早闹哄哄的做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也没有带任何责备的意味,仿佛就是单纯的询问。 偏偏这话对闹腾到现在的故里祁很是有用。 刚才还在府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听到萧怀舟的声音立马垂下了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只是听说你昨天抗旨拒婚被罚站了一晚上,心里不痛快,想要来问问你。” 故里祁生性单纯,心里有什么不爽快的直接便说了出来,也不遮遮掩掩。 萧怀舟想到这位世子前世的惨状,便觉得自己对他多了两分容忍:“来问我什么?” “你真的不愿跟我和亲吗?” 故里祁语气微弱。 萧怀舟撇了一眼窗上倒映的人影,咳嗽两声:“风太大,你说什么?” 外面落雪簌簌,倒也没到听不清人说话的地步。 故里祁只以为是自己见了萧怀舟窘迫了,故而觉得自己身为草原男子,不应当因为被拒婚而说不出口。 于是气沉丹田大声道:“我,说,你,不,愿,与,我,和,亲,吗?” 字字句句,如惊雷落,惊飞一丛冬雀。 萧怀舟拢着袖子,站在冬日艳阳中莞尔一笑。 他今日外面披了一件青碧色的披风,披风上围着一圈雪白的狼豪,温暖的日光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白雪青袍,立如芝兰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