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 第44节
她等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弘阳的肩膀:“该走了。” 弘阳闷闷不乐的应了声,两人正要走便又瞧见一个身影。 昭虞蹙眉,江砚白? “小表叔!”弘阳登时兴奋起来,推着昭虞上前,“小表婶,你快去与小表叔打个招呼,我、我也跟着你去……” 昭虞原本要走,这么被弘阳一推险些摔倒,虽是勉力稳住了身子,身影却从那大树后露了出来。 昭虞:…… 二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江砚白瞧见昭虞忙将赵祯给他的东西塞进袖里,抬腿上前。 “昭昭出来透气?” 昭虞抿唇:“随便走一走。” 江砚白睫毛颤了颤,回头看了一眼赵祯。 赵祯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见到弘阳拱手道:“见过郡主。” 弘阳眼神四处飘,浑身都带着不自然,觉得目光落在哪里都不对:“赵大人不、不必多礼。” 江砚白介绍道:“昭昭,这位是大理寺的赵大人。” 说罢又对着赵祯道:“这是我未婚夫人,昭虞。” 这下昭虞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虽是探花,却比寻常书生多了一丝凌厉,瞧着冷冰冰的,约摸着是大理寺磨练出来的。 “赵大人。” 赵祯抬眸掠过昭虞:“昭姑娘……” 他声音渐缓,盯着昭虞没了声音,眼睛不自觉微眯。 江砚白捻了捻手指,低头浅声道:“外头冷,你与弘阳先行入席,晚些时候我们一同回宜园?” 昭虞本就被赵祯看得不自在,闻言忙点头,拉着弘阳就跑。 赵祯看着她的背影,斟酌道:“冒犯,不知昭姑娘祖籍是何处?” 江砚白浅笑:“我们在扬州相识。” 赵祯面上闪过失望,倒是与徽州相隔颇远。 江砚白又补了一句:“昭昭自小在扬州长大,但究竟是不是扬州人,倒是无所查了。” “不知昭姑娘家中长辈可还在?” 江砚白似笑非笑:“赵大人既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查呢?” 便是自己现在告诉了他,依着赵祯的性子也不会相信,定是要再去查探的。 既如此,他便不多这个嘴。 赵祯转头看向江砚白,久久没有说话,但袖中的手却紧紧攥住。 江砚白好像知晓什么,譬如泰安王,再譬如…… 他的视线又移到花园口,纵然那里已没了人影,却还是让他心跳快了些。 赵祯抿了抿唇:“不知江大人婚期可定?” 江砚白呼吸顿了顿,不知怎得竟带一丝不悦:“还未,但我与昭昭已然定亲。” 赵祯颔首,抬脚离开。 喜宴之上宾主尽欢,江砚白为林瀚挡了不少酒,直到上了马车还有些醉。 “车赶慢些。”昭虞提醒方贵,“不然大人颠地难受。” “是。” 江砚白扬起嘴角,搂住昭虞将头埋在她怀里:“抱着昭昭就不难受。” 昭虞不与醉鬼纠缠,敷衍地点头。 只是还没走多久,江砚白的手就不老实起来,昭虞一脸无奈将他扒拉到一边告诫:“大人,还在外面。” 江砚白懵然地睁开眼,看到昭虞的脸后顿了顿,抬手摸上她的眉梢:“昭昭不开心?” 昭虞疑惑:“没有啊。” 今日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参加喜宴,哪里会不开心。 “昭昭不开心。”江砚白说得笃定,“我看见了,昭昭眼圈红了。” “什么时候?” “迎亲时。” 昭虞缓缓回想,突得笑出了声:“大人想岔了,那才不是不开心,不过是瞧见柳夫人对娴儿千叮咛万嘱咐,两人哭得伤心我便也有些忍不住。” “柳夫人说了什么?” 昭虞便照实说了。 江砚白不语,抚着昭虞面颊的手愈发轻柔。 他的昭昭没有娘亲了。 那等他们成亲那日,可会有人对昭昭千叮万嘱? 江砚白微微叹息一声,赵祯啊赵祯,你动作可要快些。 赵府。 赵祯吩咐人出发去扬州后,便独自进了书房。 书房墙壁里挖了一个壁龛,赵祯轻手轻脚地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两幅画,画纸泛黄,想是有些年头了。 借着窗外的亮光,赵祯轻轻打开其中一幅,上面两人依偎而立,郎才女貌,只是笔触稍显稚嫩,瞧着像是孩子画的一般。 “阿娘,阿爹……” 他喉结动了动,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不急,不急,待消息传回来,自然知道是与不是。 他稳了稳心神,又拿起另外一副。 里头那小娃娃不过两三岁大,作画的时节应当是夏日,小娃娃穿的是轻薄纱裙,正抱着一块瓜在啃,袖子撸到了臂弯,露出一截藕段似的小臂,rou乎乎地极可爱。 她身旁的少年看着年龄大些,约莫十岁出头,举着帕子要给小娃娃擦嘴,一脸嫌弃却遮不住眼里的笑。 赵祯眉眼清浅含笑,手指摩挲过微黄的画纸。 “贪吃鬼。”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6 23:10:00~2023-05-17 15: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梁雀雀雀雀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惜沂瑾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贴楹联 ◎瞧着是个知理的◎ 待到了宜园, 江砚白走路已不打晃了,还能稳稳扶着昭虞防她摔跤。 昭虞狐疑地看了一眼,她总觉得江砚白是装醉, 却又没证据。 江砚白垂首浅笑,偶尔装一装,骗昭昭给自己倒杯凉茶,倒也是美事。 二人走到昭华院时,有两个小厮正在贴楹联, 昭虞见着好奇便又走不动道了。 江砚白站在一旁陪她看, 约莫一炷香便浅声道:“外头凉。” 昭虞眨着眼睛, 征求着开口:“我也想试试……” 她开口江砚白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只是给她紧了紧披风:“不怕高?” 昭虞摇头。 待她提着小木桶上了梯子才笑起来, 小刷子欢快地沾着浆糊。 江砚白一脸凝重, 微微张开双臂护在梯子下。 “位置可正?” 江砚白退后一步开口:“东边低些。” 昭虞依言照做, 江砚白满意地点头:“正好。” 昭虞不过图个有趣儿, 只贴了个院门便下来了, 面上挂着会心的笑。 江砚白拥着她进屋:“倒也不怕冷, 贴个楹联都这么开心?” 年年过年都要贴, 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稀奇的。 昭虞净了手解释:“在扬州花楼是不允许贴楹联的,每年过年便只能看旁人家贴, 如今倒是也自己上手了一回,倒也有趣。” 江砚白顿住, 不由回头去看昭虞。 她仍旧是那副浅笑的模样, 仿佛说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江砚白的目光透过她,看到了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 每年这时都眼巴巴站在人家门前看。 他又心疼了。 江砚白忽然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大掌包住她的手:“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贴楹联。若你喜欢, 我们天天都能贴。” 昭虞被逗乐了,在他怀里笑起来:“谁家天天贴呀?” “只要你喜欢,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