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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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七没松手,而是看了眼谢云舟。 谢云舟没吐口,就那么看着周嬷嬷,周嬷嬷到底还是怕他的,颤颤巍巍道:“是老夫人的命令,说她很喜欢江藴姑娘,想留江藴姑娘在身边几日,将军若是不允,还是亲自去同老夫人讲吧。” 谢云舟不想再听谢老夫人提起相看之事,摆摆手,“谢七放人。” 江藴得到自由,躲到了周嬷嬷身后,周嬷嬷躬身作揖,领着人离开。 谢云舟心烦,示意谢七关好门,他坐在案几前,端详了簪子好久,江黎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在对着他笑,在唤他夫君。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碰触傻瓜,忽地,眼前什么都没了,只剩缥缈的烛光,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风声。 冬青被风吹倒,影子都是歪的。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空想,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也未曾对他展颜欢笑。 谢云舟的心骤然疼起来,像是有张无形的网缠上,一下比一下紧,疼痛加剧,无法停止。 他想抓住什么,指尖颤抖着展开随后又蜷缩,数次后,掌心依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也是空的,那里破了个很深的洞,在涓涓流淌着血,看不见,但很疼很疼。 疼痛进入到梦里,谢云舟即便是睡着了都不安生,梦境太可怕,他溢出声音。 男人的哭声带着嗡鸣声,低低沉沉的,更显悲怆。 - 荀衍几日没登门,再次登门又给江黎带来了吃食,这次是醉仙鸡,也是江黎爱吃的,江黎吃了一口便吃出是哪里的,“又是曲城的?” 荀衍勾唇夸奖道:“阿黎好口味。” 江黎眉眼弯弯,浅笑回道:“你不是去忙生意了吗?怎的还有空闲回曲城?” “没回曲城。”荀衍理了理云袖。 “那这醉仙鸡是怎么回事?”江黎不解道。 “我把那人接来了。”荀衍道,“让他在这里给阿黎做的。” 江黎一脸吃惊的神情,“你把人家做饭的师傅给接到燕京城来了?” 荀衍给她倒上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是。” 路途太远,做出的东西会不好吃,不如现做,荀衍道:“日后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他做。” 江黎挑眉道:“那既然如此,衍哥哥不若把人借与我,回头我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告诉他。” “不借。”荀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江黎道:“为何?” 荀衍淡笑:“真要借了,那我日后可有何借口来看你。” “……”江黎愣住,许久后回过神,端起茶盏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唇角轻勾笑得不太自然。 荀衍不想让她为难,遂又道:“和你闹着玩的,阿黎若是想要,明日便让他过来。” “不用,留在你那吧。”方才江黎只是随口提的,她并未真想要人,她手里银钱不多,可不能这样挥霍。 荀衍轻点头:“好,留在我那。” 荀衍见她又清瘦了,问她这几日是不是没歇好,银珠进来刚好听到这句,随口道:“那人总是来叨扰,小姐当然歇息不好了。” “那人?”荀衍立刻猜出是何人,“他来此做什么?” “没事,就是来看看我。”江黎敛去眼底的笑意。 “你,见他了?”荀衍问的小心翼翼。 “没有,”江黎道,“说了不再相见,便不会再见。” 荀衍试探问道:“若是他执意纠缠呢?” 江黎不想他跟着心烦,浅笑道:“衍哥哥放心,我有应对的办法。” 喝完茶水,江黎想起了什么,起身回了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几个香囊,她把香囊放荀衍面前。 荀衍一脸惊喜,“都是你给我做的?” 江黎轻点头,“是,喜欢吗?” 荀衍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着,花样很好看,随后道:“喜欢,谢谢阿黎。” 无人注意时,他指尖微微顿了下,心也跟着顿了下,眼睛里流淌出笑意。 后来江黎才知晓,荀衍这次来不只带了醉仙鸡,还带了一些曲城才会有的果子,还有外祖母的书信。 江黎接信时手指都是颤抖的,眼底溢出水雾,“衍哥哥,谢谢你。” 她已多年不曾有外祖母的消息了,不知外祖母过的可安好? 荀衍一边给她擦拭眼泪,一边道:“快看看外祖母写了什么。” 江黎打开信,细细读来,眼底的泪也越发多了起来,看到最后泣不成声。 荀衍轻拍她的背,“别哭,等寻个机会我带你回曲城看外祖母。” 江黎泪眼婆娑点点头:“好。” …… 后来,何玉卿知晓了荀衍为江黎做的这些事,戳着她脑袋说道:“我看他就是喜欢你。” 江黎偏头躲开,浅笑道:“他是我兄长,你别乱讲。” “兄长?”何玉卿手指叩击着桌面道,“那家的兄长会为了meimei想吃醉仙鸡大老远把人家厨师接来的,这可是燕京城,距离曲城很远的。” “兴许衍哥哥也想吃了呢。”江黎随便找着理由。 “你信?” “嗯,我信。” 何玉卿一口饮尽杯中的水,指腹轻轻摩挲,“我看阿衍就是喜欢你,不若你考虑考虑吧。” 江黎挠了她胳膊一下,“再乱讲不理你了。” 在江黎心中荀衍真的只是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哥哥,仅此而已。 何玉卿怕痒,笑着躲开,“反正荀衍不知比那个谢云舟强了多少倍,你要是真要再嫁,就找荀衍这样的。” 何玉卿听说谢云舟最近一直来,问道:“谢云舟到底怎么回事?” 江黎听到他的面子,眸色先暗下来,“不知道。” “难道是良心发现?” “你信吗?” “那不然,他为何总来找你?” “疯了吧。” 那个疯了的人,此时正在军机处商讨出兵的大事,已经商讨了两个时辰,口干舌燥,宫人端来了茶水和糕点。 看到糕点,不其然的,谢云舟又想起江黎做的桂花糕,甜甜糯糯还带着香气,口感极佳,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可惜,他再也吃不到了。 他像是丢了魂般,征愣的睨着窗外,院中树上有两只鸟儿,一大一小,起初它们停在树梢,风袭来,它们飞起,小的那只许是累了,隐隐飞不动,大的那只转身来寻它。 它们应该是夫妻,大的那只蹭了蹭小的那只,小的那只顿时有了力量,跟着大的那只飞离。 鸟儿都知要有伴,可他呢? 谁又来伴他? 谢云舟唇角扬起笑,只是笑比哭还难看,明明吃下的是甜甜的糕点,可入口一点甜意都没有,一片酸楚。 酸到了心底深处。 随后那抹酸意放大再放大,整个像是泡在了醋缸里,呼吸都是酸涩的。 他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太难过。 好在没歇息太久,少倾,他们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主战派和主和派唇枪舌战。 谢云舟从宫里走出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谢七问他去哪,他道:“军营。” 谢七愣住:“不回府吗?” 谢云舟道:“即日起我会住在军营,稍后你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江藴是谢老夫人执意要留下的,她在谢府,他便不会再回去,左右不过是就寝的地方,他在哪里歇息都好。 谢云舟躲了清净,谢府里的女人们可不乐意了,谢老夫人派人请了数次,要他回来,他都未曾答应。 后来谢老夫人威胁,他若是不归,她便也去军营住着。 谢七把话带到,只换了谢云舟一句:“随她。” 威胁都不管用,谢老夫人这下彻底没了招,只得以泪洗面,自从江黎走了后,她哭过的次数比之前的三年都多。 几日后,江藴再次被赶出谢府,儿子都不回来了,谢老夫人还留江家的女人做什么。 江藴没了住处,最后她把主意打在了江黎身上,江黎住的宅院是父亲母亲生前买的,江黎能住,那她便能住。 厚脸皮的人似乎觉得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她谁都不欠,反而是别人欠她。 江藴敲响了别苑大门,彼时江黎正在同何玉琴商讨下个月的新品,两人说到兴头上,何玉卿时不时点头拿笔记一下。 金珠来报,大小姐来了。 江黎顿住,“谁?” 金珠道:“大小姐。” 随后她又道:“大小姐还背着包裹,不知是何意。” 很快江黎便知晓江藴是何意了,江藴道:“阿黎,我没了住处,能在你住一段日子吗?” 江黎真是没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为何我要允你住?” “这是父亲母亲买的,我也是父亲母亲的女儿,当然可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