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妻子重生后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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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鹏无可奈何地盯着meimei进屋,眼里闪过晦暗的光,慢慢的,愤怒从脸上消失,低下头轻笑了起来。 果然,他伪装得很好,这不?meimei都知道他是个两袖清风的好人。 …… 陈北生家里来了个客人。 而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手提一个大麻袋的杨顺,他在医院那边的家属区没等来表妹,一路问到了第九厂的家属区。 眼看着快要过中秋节,杨顺今天奉了母亲父亲的命令,给张钰青送来了二十只大青蟹,一只处理干净的老母鸡,五斤九节虾。 “顺子哥,在我家吃饭。”陈北生道。 杨顺顿时多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了眼傻乎乎进厨房的表妹,他皱眉,压低嗓门问陈北生:“你……打什么主意?我记得你比我大三个月!” “没有!”自从知道大哥还活着,陈北生心中就开始有了小九九,他一脸温和,完全不像坏人:“我没打什么坏主意,顺子哥喝茶,我去厨房叫钰青出来,让她陪你说说话,正好,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这莫名献殷勤的样子,让杨顺十分警惕,总感觉这个看上去擅长装老实人的小子在算计着什么。 …… 陈北生转身进了厨房,他心情挺不错,回来之前处理了一件事。仓管组的组长霍冬被抓,扭送到了公安局。 今天陈北生在港口,一直等着第九厂那辆物流车过来。 如今国内外贸进出口货物不太多,但港口小,建设落后,能去远海的大货船少。出海还得等时间,需要提前申请,等交通运输部,外经贸部,铁道部三个部门开会来平衡出海先后顺序。 而这个星期主要安排的是玩具、茶叶、丝绸等产品出口,时间紧急,容不得半点闪失,昨天,陈北生再三叮嘱霍冬和刘兵按时将货送到港口,这两人,口头答应得好好,昨晚半夜又拿着货去了张强那里“加工”。 于是陈北生就在今天,守株待兔,在港口等着姗姗来迟的他们。 果然不出所料,霍冬和刘兵看到他,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陈北生的身后还有几个公安,霍冬下车的时候,差点跪下来,试图解释为什么昨天晚上应该到港口的货物,直到今天才到。 刘兵是个老手,一直在撒谎说货车抛锚,修车去了,陈北生不听解释,打开了货车的后车厢,将其中重量不对的纸箱子,一件件的全部检查。 公安把那些玩具铁皮车一辆辆拆开,发现里面另有乾坤,塞了黄金。 空心的铁皮玩具里,数不清的黄金看着让人心痛,国内黄金矿山才允许私营性质的开采没多久,就出现了走私,这一看,是某些人私自提炼出来的黄金,他们打算运到国外去卖掉。 霍冬吓得什么都招,而刘兵却是个狡猾的角色,他口袋里有枪,又是在港口,刘兵跳下了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公安没有抓到人,只能去找刘兵的母亲。 刘兵的母亲就是第九厂的门卫刘霞,是那个曾经喊张钰青去门卫室吹风扇的女人。 一个寡母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一个儿子,得知儿子是走私犯,刘霞又哭又闹,不肯相信,抓花了一个小公安的脸,她太闹腾,被强行带回了公安局问话。 让陈北生诧异的是刘霞在公安局大吵大叫,竟然说她是王常福的情妇,让他们赶紧放人,否则会吃不了兜着走! 等警察去询问具体,她又像是被自己吓到,一直在否认。 陈北生下午回厂里的时候,当笑话似的说给了王常福听,瞧见王常福脸色大变,气得砸坏了一个杯子,直说污蔑。 但是陈北生知道,这一下午,王常福是不安生的,他一直在厂里的办公室踱步。 陈北生终止回忆,来到厨房冷笑。习惯性将厂里面的事,告诉了钰青,因为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发现钰青对一些未知的事,很敏感,也很有见解,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张钰青快速处理好九节虾:“你说王常福很着急?” “对。”陈北生点头。 张钰青想了一下,随口道:“那让我来猜一下,既然刘霞是王常福的情妇,那也许刘兵是他的儿子也说不定,所以他才会着急!” 陈北生一边切香菇,一边慢慢地思考。 张钰青又把螃蟹刷洗干净,切了姜片,用大铝锅的三个隔层,一边蒸饭,一边蒸螃蟹。 不然就一个煤炉子,等一下炒菜忙不赢。 去接孩子之前,张钰青去菜市场买了水豆腐、两条丝瓜,瞧见陈北生切好了香菇,在剁鸡,那手起刀落麻利劲儿,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不干活书生气十足的男人,张钰青低头暗想,觉得他的脸,挺具有欺骗性的。 等他把鸡剁成块,张钰青开玩笑道:“如果王常福再给你下绊子,你就举报他作风有问题!” 陈北生听了哭笑不得:“没证据的事,不能乱说。” “行,不说就不说,那你给我洗菜。” 外面偷看厨房半天的杨顺撇了撇嘴,他家表妹不像一个小保姆,瞧那指挥人干活的气势,说陈北生是保姆才差不多。 不过,他还是不太痛快! 于是扭头辅导两个孩子写作业,他瞪着眼睛问陈小南:“一加一等于几?” 陈小南傻乎乎摇头:“不会!” “你爸叫啥名字?”杨顺继续逗趣。 陈小南咧嘴傻乐:“他叫爸爸呀!” “那你在哪上幼儿园?”杨顺瞪眼。 陈小南开心回答:“不知道!!” 杨顺耐心告罄,转头盯向那个认真做作业的陈小起,工工整整的字迹,比他都写得都好:“你弟弟是个傻的,小丫头,以后你出息了,还得带着他,真是辛苦你了哈!” 从厨房端菜出来的张钰青,没好气地笑道:“顺子哥,说啥哩!” 杨顺领着孩子们去洗手:“我说真的,这小子的脑袋瓜,比一般小娃儿,要笨一些。你看他,踮脚巴在桌子边,都不肯走,对着菜流口水了,这傻劲儿。” “他这是还没开窍!”张钰青认真说。 开饭了,饭桌上四菜一汤,清蒸九节虾和青蟹,香菇炖鸡,香煎豆腐,丝瓜蛋花汤,这一桌之丰富,让住在隔壁带了一条烟来讨好陈北生的胡杏棉都有些移不开视线,她是来替自己儿子求情的。 明天才是中秋节,这又是肥美的大青蟹,又是清甜大海虾,还有那香得让自己想吃一口喝一一口的香菇炖鸡,他们这一餐,比自家男人在外面大饭店打包回来的还好,太丰盛了! 老公儿子不在家,今晚只吃了一碗稀饭,一些清炒南瓜藤和咸菜,闻到香喷喷的rou味儿,胡杏棉馋得有些受不了。 第54章 瞥见来人是谁, 张钰青的笑容减淡,冷睇到一条深红色的中华烟,张钰青马上起身迎接, 丝毫没有不喜了。 脸上还笑嘻嘻:“这不是前任保姆胡大姐吗,拿这么一条好烟想贿赂我家的雇主, 抢我工作?” 胡杏棉的头, 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 我就是想找厂长求个情, 能不能放过我儿子,我儿子是无辜的!” 一旁的陈北生高冷的吃饭,偶尔给两个孩子夹一些rou。 听到提到了胡杏棉的那个儿子刘小龙, 陈北生立刻有了印象。 化工学校毕业的中专生,由于父亲是第九厂的车间主任, 那个刘小龙去年被分配进来,就是作为储备干部培养。 本来要去各个车间轮转学习, 可这小子心大, 仗着父亲在厂里的权势, 三天两头请假不上班, 在外面和一群混子玩在一起,天天不着家,于是陈北生就让这种不上班, 却拿工资的人, 回家好好歇着了。 现在工作是终生制,大部分父传子, 子传孙, 通俗来讲就是顶职,很少有解雇的, 最坏是停薪留职,除非是犯了法,侵害了厂里的权益。 “我儿子已经在反省了,厂长,你大人有大量,给他一次机会吧,这次,他一定认真上班。”说着,胡杏棉小心翼翼把那条中华烟放在了饭桌上,这是她费了一番工夫才拿到的好烟,中华烟贵,销量不错,还得拿票才能买到一条。 一旁埋头大吃特吃的杨顺眼睛鼓了鼓,咽下嘴里的螃蟹rou:“这烟香味独特,生产有限,没点关系很难买到,我上次想送那个工商局的,找了人也没买到。” “嘿嘿,一点心意。”胡杏棉讨好的又朝前推了推。 陈北生把烟拿开,重新塞过去给她:“烟接着,你儿子想回厂里,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坐办公室,先去车间做学徒工,正好第二车间缺焊工,我叫人把他调去那边学习,他愿意干就回来,不愿意干就走吧,我们厂里不养闲人。” 胡杏棉呼吸一窒,儿子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让他坐办公室都嫌累,现在却叫他去做学徒工,这不是直接叫他别回去的意思吗? 儿子被养娇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前还想着让儿子跟着那群混子挺好,能搞钱。而且那些混子是王家的人,通过走私海运来的货,一个月赚的钱,顶别人的一年,可是自从被张钰青点醒后,她就知道王家人不安好心了。 自己的男人刘朋,竟真的被算计走了, 自己的这个好姐妹,一直和她扮演姐妹情深,说啥男人都有宏图大志,她们这些女人一定要成为贤内助,帮助自己的男人完成梦想才行。 胡杏棉想到这里,眼里的恨,快要溢出来。 原来从一开始吴桂香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瞧不起她一个乡下人,认为她很好打发走,竟把被男人家暴离婚后的meimei,介绍给了刘朋。 刘朋啊…… 她讨好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如果不是她,刘朋只能在农村当一辈子农民,那年为了他这个知青能顺利返城,她去了城里的街道办跪求他们接收她男人的档案,一个秃头主任见她有几分姿色,把她带到厕所,猥亵了她,才签字。而自己这个傻女人,沾沾自喜的认为,她的付出是伟大的,是光荣的,即便最后没有得到刘朋的几分温情,她也是满足的,只要这个男人不离开她就行。 一直委曲求全二十年,如今刘朋竟然背叛了她,她恨呀,恨得晚上睡不着,恨得捶着胸口一坐就是一整晚。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甚至想要不顾一切杀了那对狗男女。 如今,胡杏棉清楚的明白,儿子再跟着那群混子瞎搞下去,迟早会出大事,成为替罪羊的日子就在眼前。 这些年来,刘朋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感情,对儿子也很少关心,上次骂儿子是野种,是街道办主任下的崽子,还骂她下贱,那些话让胡杏棉崩溃,拿刀差点拼命,她很清楚的知道儿子是刘家的种,她为了刘朋奉献了自己的身子,不仅没得到刘朋的半点感激,还被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她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这些年,她的付出,就是一个笑话啊。 如今这个男人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好姐妹的meimei,听说小野/种四岁了,想到这里,胡杏棉一额头的冷汗,真出事,她的儿子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一方,公婆都不在了,自己的儿子根本不可能得到刘朋这个男人的一丝心疼。 “厂长,你放心,我儿子明天一定去上班。”胡杏棉卑躬屈膝地赔笑。 陈北生怀疑的多看了她一眼:“确定他会来?” “确定,万分确定!”胡杏棉点头如捣蒜,“他最近成熟不少,会来的。” 以前没把上一任厂长放在眼里,因为知道那个厂长迟早会出事,可在今天,面对陈北生这个比上任厂长资历更浅的小年轻,胡杏棉却有了敬畏之心,她选择伏低做小。 胡杏棉急匆匆离开,陈北生见她没拿走那条中华烟,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张钰青见状,一把抢走烟:“我跑得快,我去追她!” 一溜烟追出去,甩动了又长又直又黑的马尾,极其青春洋溢,杨顺心痛得不得了,嘴里塞食物,叽里咕噜:“人家送礼,收着呀,靠那点死工资,永远发不了财。” 把烟还回去的张钰青重新跑回来,听到表哥的话,她认真解释:“受贿的事,不能干!” 瞧见表妹不喜欢,杨顺赶紧点头,转而夸赞陈北生有派头:“上次我听说你是厂长,还以为别人在胡说八道,一个小年轻,怎么可能管理一个厂嘛,今天在这里吃了饭,我才相信,你真的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噢。”陈北生笑容不减,给杨顺倒酒,“就因为有人给我送礼?” 白瓷杯子小,一口的量,杨顺拿起杯子接酒,一口闷:“不是,反倒是你经受的住诱惑,不收礼,我才相信你非一般人。” 陈北生又给杨顺倒了一杯酒。 张钰青见到自家表哥喝了一杯又一杯,提醒:“顺子哥,你要上夜班。” 又对陈北生交代:“别给他倒酒了。” “那烧锅炉的活,谁爱干,谁干去!”杨顺丝毫不在意,“最近有个老板请我工作,一个月开五百哩,等过两天,拿到个体户营业执照,我就白天上班,晚上有空再去批发一点货物出来摆摊,放心,你顺子哥不去海上走私,也能成为万元户。” “谁请你工作?”工资开得忒高了点,这让张钰青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做局,想要害杨顺。 之前这位表哥脾气暴躁,平时得罪的人不少,上次出海去捕龙虾,还一言不合与人干上了,虽没受伤,但也被附近的渔民骂了好久。 陈北生眼底闪过诧异之色,等着听杨顺做的是什么新工作,如今厂长的工资加奖金三百一个月,而普通的工人按照技术职称开工资一个月七八十到一百五十不等,这一开口就是五百的月工资,真不是一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