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宠 第303节
她这车很正常,非常正常。 鹿之绫在心里吐槽着,但还是纵容地柔声道,“我知道了,找时间一定换辆大的。” 让他坐得舒舒服服行了吧。 “……” 薄妄侧目睨向她,她态度真的有问题。 鹿之绫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开机场。 薄妄往后一靠,视线落在她开车的一双手上,白净纤细,握方向盘的姿势也好看,就是开车比以前豪放很多,超车、加速不在话下…… 他教的。 他的心情无端好了一些,开口道,“我的眼线告诉我,阮、裴、庞等几家已经开始商量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了,要是我的名声在江南发臭,江南计划就会进入新的停滞,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今晚不提这些。” 鹿之绫看着前方的路道。 薄妄莫名地看向她,“不提这些你把我叫到江南来?” 鹿之绫转头笑着看他一眼,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368章 把他推下井吧 “……” 薄妄怎么都没想到,鹿之绫说的地方是鹿家老宅。 车子在鹿家前面停下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转头透过车窗望向鹿家的大门。 这个地方,他几乎天天都会过来,可以薄妄的身份……是第一次。 “你家?” 薄妄看着大门开口,嗓音有些哑。 “嗯。” “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 “你先下车。” 鹿之绫微笑着道,推开车门下去。 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影壁,前面是她和他一起种下的一些花木,在冬日也照样长势很好。 “这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家。” 鹿之绫领着他往里走,就好像他真的是第一次过来一样,“再进去是一片花园,刚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种,封叔知道得也很有限,后来米叔来了,我就和他一起打理,别看现在没什么花,春天一来,满院都是香气。” “……” 薄妄盯着她的身影,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往里走。 他当然知道,花草给薄之野还糟贱掉不少。 “那边的亭子我小时候最喜欢在那里乘凉,不管天再热,那里总是很凉快。” 鹿之绫指着一处亭子说道,“上面还有我小时候量身高划的痕迹。” 薄妄走过去,果然在柱子上看到一处处细细的刻痕,旁边还会刻上几岁几个月的数字。 “你十岁的时候还这么矮?” 薄妄上下扫一眼她的个子,“能长成这样也不容易。” “……” 鹿之绫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是,比不上你得天独厚,当年你生活条件那么差,还能蹿出这么高的个子。” 薄妄看着她,继续犯贱,“希望薄之野别乱遗传。” “我一米六六点六也不矮。” “你还可以继续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 心情不爽不会消失,只会从他身上转移到她身上。 她抿了抿唇,“我突然想到,家里一棵古树旁还有口古井。” “嗯?” 薄妄邪气地挑眉。 “我要把你推进去。”她一本正经地道。 “……” 薄妄绷着的脸终于有了笑意,薄唇勾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宠溺许多,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见他笑了,鹿之绫也跟着心情好些,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精巧的美工刀。 薄妄不见丝毫的害怕,“改用刀谋杀前夫?” “你站过去。” 鹿之绫指指量身高的柱子。 薄妄睨她一眼,还是靠了过去,靠着柱子站。 鹿之绫滑出刀片,踮起脚抬手将美工刀压在他的头发上方,狠狠往下压了压,才在柱子上划下刀痕。 薄妄让开来,一堆划痕里,属于薄妄的身高简直是飞跃三千里。 差距真大。 鹿之绫拿出笔,踮着脚在刀痕旁写字。 【薄妄,29岁。】 薄妄拧眉,“还没过生日,28。” “……” 真计较。 她都没给他算成虚岁。 鹿之绫忍住笑意,在29岁上划了下,旁边写下28岁。 她看着一堆小七的文字上出现薄妄的名字,莫名觉得温暖。 她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凝视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微笑着道,“欢迎到我家来,薄妄。” “……” 薄妄盯着她,冷哼一声,“凌晨请人到家里做客,你也够特别的。” 凌晨。 鹿之绫看一眼时间,道,“薄妄,我们去看日出吧?” “……” 她今天怎么这么心血来潮? 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停车场,她冷着个脸要报警,这一次她突然要和他看日出? 薄妄死死盯着她打量,半晌冷声道,“罗家的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 鹿之绫相当无语地看向他。 “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薄妄低沉地说了句,转身便走,想到自己应该不认识鹿宅的路,又停下来,等她先走。 鹿之绫将薄妄带到家里的最高处——观星亭。 爬过长长的石阶,亭子里还挂着年前放的茱萸,早就皱巴干枯了。 鹿之绫取下来,准备一会带下去扔掉。 两人在最高处的石阶上坐下来,旁边水流声潺潺,远处黑幕深深,剩一些星子分错布列。 鹿之绫单手托着脸安静地望着眼前的夜幕,薄妄坐在她的身旁,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几秒后又随着她的视线望出去。 “薄妄,我是不是没怎么和你讲过家里的事?” 她忽然道。 “……” 听很多遍了。 薄妄看她,颌首。 鹿之绫指向远处一栋房子,“你看,那里就是我小时候住的,我爷爷疼我,很早就给我单独分房子睡,可我怕黑,晚上又摸到爸妈的房子里,他们就把门锁得死死的。” 薄妄挑眉睨她,“怕你打扰生二胎?” “怕我打扰是真的,不过纯粹是想过二人世界,不是想要二胎。” 一胎都怕打扰,怎么还可能生二胎。 鹿之绫轻叹着道,“我敲不开他们的门,就去找住得近的堂叔,是我二叔公的老来子,就在我房子后面,那时他刚新婚,拦着我堂婶不给我开门,隔着门喊我早点回房间睡觉。” “……” “我小时候不懂,觉得他们到晚上就都抛弃我,于是哭着跑爷爷那告状,然后全家人都起来了,你现在能看到的房子全部亮起灯,那晚,没有一对长辈夫妻过成二人世界,都被爷爷骂了个遍。” 薄妄听她说,她一说到自己的家人,眼里总是有光,比月光更皎洁柔软。 他的手抬了抬,还是没按上她的脑袋,只道,“你小时候没被打过?” “没有,我连挨骂都不怎么有,长辈们生气只会骂自己儿子,我妈生气就骂我爸。” “……”